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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策的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产房门口,带起的劲风几乎将门口的雪沫都卷飞了。

  他一路奔袭,发髻微乱,头上肩上都是雪。

  “侯爷!”

  稳婆吓的腿一软,差点跪倒,声音抖的不成样子,“情况危...危急!夫人力竭,胎位不正卡住了!大出血恐...恐有...”

  “不必说了!”

  陈策一步跨入产房,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冲入鼻腔。

  他一眼就看到床榻上脸色惨白如金纸,气若游丝的夏小雪,汗水浸透了她的头发,身下的被褥被暗红的血液浸透了一大片。

  几个稳婆围在床边,手忙脚乱,脸上满是绝望。

  “公...公子...”

  夏小雪似乎感应到了他的到来,艰难的睁开眼,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声音,眼中充满了痛苦和对孩子的不舍。

  “都让开!”

  陈策推开稳婆,来到了床边,灵识如水银泻的般铺开,夏小雪体内的状况映入他眼中:

  胎儿被卡在产道,脐带缠绕,子宫收缩乏力导致大出血。

  “谭玉!”

  陈策头也不回的厉喝。

  “属下在!”

  谭玉立刻上前。

  “乙醚和酒精!快!!”

  “是!”谭玉没有任何迟疑,身影一闪消失。

  “婉儿阿英你们出去!”陈策的语气不容拒绝,他不能让她们看到接下来骇人的一幕。

  林婉儿和杨英无条件信任陈策,没说二话,止住泪不断点着头退出了房门,把惊疑不定的萧静姝也拉了出去。

  谭玉的动作快如闪电,眨眼间便将一大一小两个瓷瓶送到了陈策手边,关上了房门。

  稳婆们吓得连连后退,惊恐的看着陈策。

  陈策深吸一口气。

  他先打开乙醚瓶盖,一股浓烈的刺激性气味弥漫开来。

  他小心翼翼的用一块干净的布巾沾湿乙醚,动作轻柔却迅速地覆盖在夏小雪的口鼻上。

  夏小雪在药物作用下,紧绷的身体渐渐松弛,陷入深度麻醉,痛苦的神情也舒缓下来。

  “天老爷!侯爷这是...”一个稳婆失声惊呼。

  “闭嘴!看着!”

  陈策冰冷的目光扫过,稳婆们顿时噤若寒蝉。

  他拿起高浓度酒精,毫不犹豫的倒在自己双手和夏小雪的腹部皮肤上,浓烈的酒气弥漫。

  酒精的冰凉触感让昏迷中的夏小雪无意识的轻颤了一下。

  下一刻,陈策罡气凝聚于指尖,化作一道比发丝更细、闪烁着金色光芒的“手术刀”!

  在灵识的精准引导下——

  嗤...

  一声极其轻微,却让在场所有稳婆头皮炸裂、魂飞魄散的切割声响起。

  只见陈策的手指在夏小雪隆起的腹部上方虚划而过,一道长约二十厘米的切口瞬间出现在皮肤之上。

  切口边缘平滑如镜,精准的避开了所有主要的血管。

  深层的脂肪筋膜在灵识的透视和罡气的精妙控制下被一层层分开,完美的没有造成任何额外的破坏和出血。

  “啊——!”

  稳婆们再也抑制不住,发出惊恐的尖叫,有的直接瘫软在地,有的捂住眼睛不敢再看。

  这景象比任何酷刑都让她们感到恐惧!

  侯爷...这是疯了?!

  陈策对她们的惊骇置若罔闻,全部心神都沉浸在手术中,罡刀划过子宫壁,小心避开胎盘...

  终于,一个浑身沾满血污和胎脂的小小身躯被陈策轻柔而迅速的抱了出来!

  “哇——!”

  如同天籁般的啼哭在血腥弥漫的产房中响起!

  陈策心头猛地一松,但动作丝毫不敢停顿,他将孩子递给旁边一个勉强还能站立的稳婆,那人接孩子的手抖得像筛糠。

  随即,他目光锁定,罡气凝聚成指腹大小按压在出血点上,瞬间止住了涌出的血流。

  “酒精!”

  陈策低喝。

  谭玉立刻将蘸满高浓度酒精的棉布递到他手中,他快速的清洁了暴露的创口。

  “桑皮线!”

  陈策再次开口。

  早有准备的谭玉迅速递上已经消毒处理过的特制缝合丝线,其已在军中大量使用。

  下一刻,陈策深吸一口气,灵识如同最精密的显微镜,将伤口内部的每一层结构映射在他的脑海中,以罡气穿针引线。

  缝合子宫...缝合腹膜与筋膜...缝合皮下脂肪与皮肤...

  当最后一线结束,陈策掐断线头,再次用蘸满酒精的棉布仔细擦拭消毒切口后。

  “呼——”

  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

  额头上早已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纵然他修为高深,此刻也感到一阵虚脱。

  但看着床上呼吸虽然微弱却已平稳,脸色不再恶化甚至隐隐透出一丝血色的夏小雪,再看看稳婆怀里那个努力微啼着的小小生命,一股巨大的庆幸涌上心头。

  还好!

  还好他为防止出这种意外,拿猪羊牛马试手做了刨腹产的准备,这才没让悲剧发生!

  可若是他没赶上...后怕不已的陈策狠狠记了西羌一笔!

  产房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看着那个仿佛从血泊中走出来的男人,看着他苍白却带着满足笑意的脸。

  徒手开腹!

  以气为刀!

  瞬息之间,将必死的局面硬生生扭转乾坤!

  这...这还是凡人手段?!

  稳婆们看陈策的眼神已经从恐惧变成了仰望神祇般的敬畏,匍匐在地,语无伦次!

  “侯爷神医圣手!”

  “不!是神仙手段!”

  “老身活了六十多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谭玉眼中也充满了震撼,随即便是无尽的喜悦和钦佩,主公当真是天神下凡!

  陈策没有理会她们的拜伏,只是用没有沾血的手背,轻柔的触碰了一下夏小雪冰凉的脸颊,又小心翼翼的用手指**了一下女儿那皱巴巴的小脸蛋。

  “小雪,辛苦了,”他温柔道,“我们的女儿很漂亮。”

  窗外,风雪依旧呼啸。

  但在这酒精弥漫的产房内,一种名为奇迹的暖流,悄然驱散了所有的寒冷与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