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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西洲重重闭了一下眼睛,转身道:“陈叔,麻烦您把情况再跟我说一遍。”

  “是。”

  陈叔很担心,但应该算最冷静的人。

  他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道:“至于傅小姐和老先生在书房里聊的什么,我们并不知道。”

  也就是说,没人证明就是傅颜伤的老爷子。

  盛西洲眉头紧皱,沉默。

  现在所有的事情都不清楚,只能等。

  大概又过了二十分钟,抢救室的门总算打开。

  医生摘下口罩,“好在送来的及时,老爷子高血压急剧上升导致的晕倒,现在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什么时候醒……还是个未知数。”

  人没事已经是万幸。

  盛西洲道了谢。

  情况不稳定,还需要在ICU观察二十四小时。

  他抬手看了眼时间,“陈叔,这边麻烦您看着,有任何事打电话给我。”

  “是。”

  陈叔知道他要去哪儿,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

  “大少爷,您不要太生气了,我觉得傅小姐不是那样的人,可能有什么误会。”

  “嗯。”

  盛西洲面容沉静,转身出去。

  司尧开车等在门口,他上车就马上踩下油门。

  “盛总,付小姐现在还在询问室,我问了一下,负责这个案子的恰好是熟人。”

  他说着偷瞄了眼后视镜,男人眼神漆黑,浑身透着让人难以捉摸的凌冽。

  “是你的高中同学,时悦。”

  盛西洲抬了下眸,没说什么。

  以最快的速度到警局。

  下车,进去。

  时悦像是猜到他会来,单手插着裤兜站在那儿,一副恭候大驾的姿态。

  她一身警服,多年没见,身上的少女气息早就消失无踪,在加上这身衣服,精致的脸反而多了几分英气。

  “老同学,没想到再次见面竟然是这种境况,可惜啊,主角要是你就更好了。”

  盛西洲冷眼看着她,“我像是来跟你开玩笑的?”

  “呃……”

  的确不是开玩笑的地方。

  时悦手握空拳抵在唇前佯装咳嗽了一声,恢复正经的样子,“行,按规矩来。”

  她引着盛西洲往里走,“这是你太太?目前能怀疑她恶意伤人,但她从来这儿到现在一个字都不说,跟傻了一样,我破例让你见,你最好……”

  “我要带她走。”

  “……”

  话没说完就直接被打断,时悦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带她走 。”男人深黑的眼神看着她,带着不容置疑,“你说她涉嫌恶意伤人,现在所有的证据也只有她手里握着的刀,那你们怎么定性她就是嫌疑人?取保候审,在正常流程之内。”

  “……”

  按理来说,确实。

  证据不充足的情况下,就算不取保,满二十四小时他们也得放人。

  但是……

  时悦咬着牙。

  压低声音道:“死鬼,这是老子回来负责的第一个案子,你想让我前途跟着你打水漂?”

  盛西洲瞥了她一眼,没有搭理。

  回头问司尧,“律师来了么?”

  “马上。”

  “让他办手续。”

  转过来,大手虎口卡着时悦,推了她一下,“带我去见她。”

  “……”谁才是负责人?

  时悦不满得很。

  但现在的情况的确复杂,别说她只是一个副队长,以盛西洲的身份和为北城纳过的税,谁都得给两分薄面。

  去审讯室。

  推开门,盛西洲一眼就看到脸色苍白的女人。

  她坐在那儿,双手死死交叉放在桌上,这么晃的灯光连眼神都没眨一下,像个失去生气的瓷娃娃。

  盛西洲心口像是被什么揪了一下,大步走过去。

  “傅颜。”

  她慢慢抬头,看到是他才眸光闪了闪,哑声问:“爷爷怎么样?”

  “已经脱离生命危险,现在还在监护室。”

  “脱离危险了……”

  傅颜默念这几个字,交握的手总算松了些。

  盛西洲把她的手拉起来握在手心里,很凉,他眉头紧皱,迅速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包在她身上,搂着她往外走。

  “喂,你这样……”

  “司尧带律师在办手续。”

  “……”

  时悦感觉这人真是,到哪儿都跟回家一样!

  她跟着出去,边走边把**脱下来抱在手里,到门口叫住盛西洲,“你妈特意让人来嘱咐过,让我们盯死这个案子,你现在又这样……”

  不止让人为难。

  更重要的是,挺乱啊。

  盛西洲眸色很沉,冷声道:“公事公办,做你该做的。”

  也就是说,蒋倾想动什么手段肯定不行。

  “行。”

  时悦忍不住偷瞄他怀里的女人,确实非同一般的漂亮,也难怪万年不开花的铁树冲冠一怒为红颜。

  交换了新的**,盛西洲带着傅颜上车。

  暖气很足,她的身体总算慢慢回温。

  盛西洲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感觉回到了正常温度才松了口气。

  好一会儿傅颜才抬头看他,声音很淡:“你怎么不问我,发生了什么?”

  “你想说自然会说,不想说,问出来也是假话。”

  而他不想听假话。

  傅颜抿着嘴唇,沉默。

  她这两天想了很多,关于盛西洲为什么会躲着她——

  本来她还自负的以为,是他还在吃之前的醋,所以故意用这种方式让她示弱。

  今天才明白,不是。

  有些事蒋倾能查到,盛西洲也能。

  这些事,要从上一辈年轻的时候说起。

  盛言峰年轻的时候一表人才,是无数豪门名媛追捧的对象,但就在这种众星捧月般的环境里,他说他谈了一个女朋友,却并不说是谁。

  这段关系,被盛老爷子暗中发现。

  更知道那个人是娱乐圈当红的经纪人。

  那时盛老爷子比现在要固执己见得多,觉得这个职业就和交际花没什么区别,盛家也算名门望族,哪里容得下这样的媳妇?

  于是坚决反对。

  甚至不惜以死威胁,要和盛言峰断绝关系。

  无奈之下,盛言峰只得和当时的女朋友分了手,并接受家里的联姻安排,和后来的太太……也就是蒋倾结了婚。

  没过多久,盛言峰的前女友也找了个普通人结婚生子。

  但差强人意的是,她婚后生活并不幸福,身体每况日下,还因此患上了抑郁症。

  之后的几年,盛言峰偶尔会跟她见面,两人看似像好友关系,但如果知道他们的过往,都不会把这段关系往清白了想。

  最终,那个女人有一次见完盛言峰后被绑架,死于火灾。

  那个女人,就是傅颜的母亲……云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