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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来了？”
钟疏已在房内听到了声音，但不真切，她坐起来，望着梁吟的背影发问，梁吟回过头，“是……贺丛舟。”
不管有没有答应他进去。
贺丛舟都迈步进了房内一步，“不好意思打扰了，是持谦托我来的，想问一下那段监控的具体情况。”
他不是律师，也不是警察。
按理来说怎么都不该他来，可就是这么巧，在康复中心时，也是他出面递上房子的过户协议。
又好巧不巧。
这次也是他。
考虑到梁吟和贺丛舟的恩怨，钟疏已及时反应过来，“好，那梁吟……我没事了，你先回去吧。”
不和贺丛舟共处同一个空间，是梁吟能想到的，为数不多尽可能避开他的方法，可同在一个城市，能避开一次，避不开第二次，早晚都要面对。
“没关系，我再陪你一会儿。”
忽然发生了这种事，钟疏已思绪本来就是乱的，现在还要面对贺丛舟的拷问，梁吟曾被她一手拯救过来的，又怎么能在这个时候一走了之。
贺丛舟跟在梁吟身后进去，站在床尾，面孔冷漠，像一个站在最高审判台上的法官，没有一点人情味，目光落在钟疏已身上，询问着有关这个流掉的孩子和药品的事。
“裴先生不在吗？那段录像，持谦说还是想亲自看一下。”
“不用看了。”
钟疏已语气肯定，“我会劝裴阶的，我吃错药是我自己的责任，和闻歆无关，你替我和沈持谦说声抱歉，我的事情却把他妻子给卷了进来。”
“可是裴先生一口咬定是闻歆换了药，声称在监控里看到了她把药换了。”
“他是胡说八道的。”
虽然是夫妻，可是钟疏已和裴阶早就貌合神离，她很清楚，裴阶这么做，只是想要让沈持谦不痛快，好报复他当年折辱他的仇。
“麻烦你回去和沈持谦说一声，不用找律师，我很快就会让裴阶撤诉把闻歆放出来。”
钟疏已向来敢爱敢恨，当年敢义无反顾嫁给裴阶，现在输得一败涂地，她也认，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无辜的人被牵扯其中。
“可是裴先生态度很坚决。”
“这点你可以放心，我心里很清楚是谁把我的药换了，和闻歆无关。”
话说到这个份上，贺丛舟不好再追问，“那好，希望你和裴阶能尽快处理，闻歆也怀着孕，如果因此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到时候就不是裴先生撤诉可以解决的。”
话毕。
他不轻不重地颔首，转身走出病房，顺手带上了门，没有和梁吟有过多的眼神接触，也没有任何对话，任谁怎么看都是化为了陌生人的状况。
连钟疏已看到这幕都不免有些愕然，“贺丛舟这真的是变了，要是换做以前，一定对你纠缠不休的。”
许是贺丛舟的戏太真。
这下连梁吟也唬了进去，的确，从回来以后，除了在虞园酒店那两次碰面，他们几乎再无交集，连遇到昭昭，他都亲口否认了她和小起的存在。
或许是那次车祸真的让他死了心，这样也好，他终于放下，梁吟也不用再提心吊胆。
“不过我是听说他和虞清结婚以后就收了心，感情很好的。”钟疏已抓住梁吟的手，给她安全感，“这样你就不用再担心了，也不用着急离开了吧？”
不想再提起贺丛舟。
梁吟冲着钟疏已一笑，转移话题，“你要怎么和裴阶谈，如果他不答应呢？”
“我会让他答应的。”
夫妻三年，她清楚裴阶是个怎样自视甚高的人，他清高，孤傲，也正因此一直存着要报复沈持谦的心。
她纵容他多年。
可这一次牵连到了闻歆，她不会再纵容下去了。
……
黄昏时分梁吟才从医院出来，约好了司沉来接，可他一直没有出现，遇到晚高峰，打车的人潮挤在了同一时间段。
梁吟频繁打开手机，看着车辆等待的时间，眉头不住地蹙着。
正想着。
眸一扬，看向了对面，是贺丛舟的车，他刚买了东西往车上拿，几只手提袋，将东西放进后备箱，他关上箱门，身影打直，清晰了不少。
一侧头，同样看到了梁吟。
分明只隔了一年，但又好像相隔了半辈子那么远，远的比他回国时，他们在明英大厦的房间里相见还要令人恍惚。
隔着马路，车来车往，车影在他们的视线之中化为模糊的线影，不断划过，又归于平静。
没几秒钟。
贺丛舟便上了车，驾车离去，梁吟也瞥过眼睛，像是没看到一般，继续照旧等着网约车，她暗自许愿他们可以永远这样。
相识过，爱过，也恨过。
但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都要学会忘记，可贺丛舟显然和她想的并不一样，他开着车在路口调了个头，又停在梁吟身边。
这是回来后这么久，唯一一次他们单独和彼此相处。
第一次有虞清，后来是康复中心有程晏平，再后来还有昭昭，但更多时候都是司沉跟在梁吟身边，贺丛舟根本没有单独和梁吟说话的机会。
这是难得的机会。
他要怎么把控力度，不让梁吟生疑又恐惧，这同样是一道难题。
车窗落下，贺丛舟先是看了看前后的位置，“司沉没来接你吗？这个点这里是打不到车的。”
梁吟抿着唇，心中复杂万千，不由怀疑，一个人真的会改过自新吗？
“我送你到前面的路口，你再打车会方便很多。”
梁吟还是不吭声。
这条路上不能停车，身后的车已经开始摁喇叭，梁吟指尖开始磨着包上的皮，当过夫妻，纠缠过这么多年。
贺丛舟太了解梁吟了，她从来都不会隐藏自己。
这么多年了，连犹豫的小动作都改不掉。
贺丛舟也最清楚该怎么让梁吟放下最后一道防线，他侧着脸轻笑，“我如果想把你怎么样早就动手了，不是吗？”
没错。
对贺丛舟而言，有太多可以下手的机会了，可他都没有，之前没有做的事情，现在也没理由去做。
后方堵住的车主降下车窗，破口大骂了几声。
梁吟不得不上前一步，拉开车门上去，贺丛舟刚驾车驶走，司沉的车紧随而来，模糊地看到梁吟上车的身影。
那台车的车牌号司沉记得。
是那个雪夜，停在虞园门口的贺丛舟的车。
“谁来了？”
钟疏已在房内听到了声音，但不真切，她坐起来，望着梁吟的背影发问，梁吟回过头，“是……贺丛舟。”
不管有没有答应他进去。
贺丛舟都迈步进了房内一步，“不好意思打扰了，是持谦托我来的，想问一下那段监控的具体情况。”
他不是律师，也不是警察。
按理来说怎么都不该他来，可就是这么巧，在康复中心时，也是他出面递上房子的过户协议。
又好巧不巧。
这次也是他。
考虑到梁吟和贺丛舟的恩怨，钟疏已及时反应过来，“好，那梁吟……我没事了，你先回去吧。”
不和贺丛舟共处同一个空间，是梁吟能想到的，为数不多尽可能避开他的方法，可同在一个城市，能避开一次，避不开第二次，早晚都要面对。
“没关系，我再陪你一会儿。”
忽然发生了这种事，钟疏已思绪本来就是乱的，现在还要面对贺丛舟的拷问，梁吟曾被她一手拯救过来的，又怎么能在这个时候一走了之。
贺丛舟跟在梁吟身后进去，站在床尾，面孔冷漠，像一个站在最高审判台上的法官，没有一点人情味，目光落在钟疏已身上，询问着有关这个流掉的孩子和药品的事。
“裴先生不在吗？那段录像，持谦说还是想亲自看一下。”
“不用看了。”
钟疏已语气肯定，“我会劝裴阶的，我吃错药是我自己的责任，和闻歆无关，你替我和沈持谦说声抱歉，我的事情却把他妻子给卷了进来。”
“可是裴先生一口咬定是闻歆换了药，声称在监控里看到了她把药换了。”
“他是胡说八道的。”
虽然是夫妻，可是钟疏已和裴阶早就貌合神离，她很清楚，裴阶这么做，只是想要让沈持谦不痛快，好报复他当年折辱他的仇。
“麻烦你回去和沈持谦说一声，不用找律师，我很快就会让裴阶撤诉把闻歆放出来。”
钟疏已向来敢爱敢恨，当年敢义无反顾嫁给裴阶，现在输得一败涂地，她也认，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无辜的人被牵扯其中。
“可是裴先生态度很坚决。”
“这点你可以放心，我心里很清楚是谁把我的药换了，和闻歆无关。”
话说到这个份上，贺丛舟不好再追问，“那好，希望你和裴阶能尽快处理，闻歆也怀着孕，如果因此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到时候就不是裴先生撤诉可以解决的。”
话毕。
他不轻不重地颔首，转身走出病房，顺手带上了门，没有和梁吟有过多的眼神接触，也没有任何对话，任谁怎么看都是化为了陌生人的状况。
连钟疏已看到这幕都不免有些愕然，“贺丛舟这真的是变了，要是换做以前，一定对你纠缠不休的。”
许是贺丛舟的戏太真。
这下连梁吟也唬了进去，的确，从回来以后，除了在虞园酒店那两次碰面，他们几乎再无交集，连遇到昭昭，他都亲口否认了她和小起的存在。
或许是那次车祸真的让他死了心，这样也好，他终于放下，梁吟也不用再提心吊胆。
“不过我是听说他和虞清结婚以后就收了心，感情很好的。”钟疏已抓住梁吟的手，给她安全感，“这样你就不用再担心了，也不用着急离开了吧？”
不想再提起贺丛舟。
梁吟冲着钟疏已一笑，转移话题，“你要怎么和裴阶谈，如果他不答应呢？”
“我会让他答应的。”
夫妻三年，她清楚裴阶是个怎样自视甚高的人，他清高，孤傲，也正因此一直存着要报复沈持谦的心。
她纵容他多年。
可这一次牵连到了闻歆，她不会再纵容下去了。
……
黄昏时分梁吟才从医院出来，约好了司沉来接，可他一直没有出现，遇到晚高峰，打车的人潮挤在了同一时间段。
梁吟频繁打开手机，看着车辆等待的时间，眉头不住地蹙着。
正想着。
眸一扬，看向了对面，是贺丛舟的车，他刚买了东西往车上拿，几只手提袋，将东西放进后备箱，他关上箱门，身影打直，清晰了不少。
一侧头，同样看到了梁吟。
分明只隔了一年，但又好像相隔了半辈子那么远，远的比他回国时，他们在明英大厦的房间里相见还要令人恍惚。
隔着马路，车来车往，车影在他们的视线之中化为模糊的线影，不断划过，又归于平静。
没几秒钟。
贺丛舟便上了车，驾车离去，梁吟也瞥过眼睛，像是没看到一般，继续照旧等着网约车，她暗自许愿他们可以永远这样。
相识过，爱过，也恨过。
但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都要学会忘记，可贺丛舟显然和她想的并不一样，他开着车在路口调了个头，又停在梁吟身边。
这是回来后这么久，唯一一次他们单独和彼此相处。
第一次有虞清，后来是康复中心有程晏平，再后来还有昭昭，但更多时候都是司沉跟在梁吟身边，贺丛舟根本没有单独和梁吟说话的机会。
这是难得的机会。
他要怎么把控力度，不让梁吟生疑又恐惧，这同样是一道难题。
车窗落下，贺丛舟先是看了看前后的位置，“司沉没来接你吗？这个点这里是打不到车的。”
梁吟抿着唇，心中复杂万千，不由怀疑，一个人真的会改过自新吗？
“我送你到前面的路口，你再打车会方便很多。”
梁吟还是不吭声。
这条路上不能停车，身后的车已经开始摁喇叭，梁吟指尖开始磨着包上的皮，当过夫妻，纠缠过这么多年。
贺丛舟太了解梁吟了，她从来都不会隐藏自己。
这么多年了，连犹豫的小动作都改不掉。
贺丛舟也最清楚该怎么让梁吟放下最后一道防线，他侧着脸轻笑，“我如果想把你怎么样早就动手了，不是吗？”
没错。
对贺丛舟而言，有太多可以下手的机会了，可他都没有，之前没有做的事情，现在也没理由去做。
后方堵住的车主降下车窗，破口大骂了几声。
梁吟不得不上前一步，拉开车门上去，贺丛舟刚驾车驶走，司沉的车紧随而来，模糊地看到梁吟上车的身影。
那台车的车牌号司沉记得。
是那个雪夜，停在虞园门口的贺丛舟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