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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被揭穿，阿图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变得异常凶狠，他冲着他们喊：“我为我自己有错吗？”
阿图控诉，从他有记忆开始，听到的，见到的都是恶意大于善意。他承认，他是被外祖父和母亲养大的，但外祖父和母亲并不像他自己描述中的那么爱他。
外祖父骂他是野种，说因为他的存在，使得整个家族蒙羞。可他又有什么错？被骗去清白的是他母亲，骗人的是他父亲。他只是一个被迫存在孩子，他凭什么要承受这些辱骂！
母亲像个反复无常的病人，爱他的时候，温柔周到，恍若是天底下最好的母亲。恨他的时候咬牙切齿，恍若他们之间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在他最为无助时，他希望他血缘上的父亲可以出现，拯救他，带他离开那个满是恶意的地方。
好不容易见到他，得到的却是那样一个结果。明明那么相似的两张脸，他却可以言之凿凿地说他们两个没有任何关系，让他这个大雍的**民不要试图攀附他。
母亲死后，他又一次去找他，结果被打了个半死。
原以为他们这辈子都不会有交集了，结果他还是个探子，是害死众多大雍士兵的探子。倘若此事被人知晓，他这个拥有一半外族血统，父亲还是探子的人该如何自处？
他不要，也不允许这种事情被人知晓。打听到那个男人又来了尧城，故意引他去酒肆，让他喝最烈的酒。
“你们知道他有多恶心吗？我把自己扮成外族少女的模样，他竟然没有认出我来。他拦住我，调戏我，甚至还想在大街上轻薄我。我强忍恶心，把他带去护城河边，推他下去。杀人比我想象中容易的多。我看着他挣扎，看着他慢慢沉入河底，就好像身上背负的一切都被卸去了。我不后悔，一点儿都不后悔。”
徐亿年：“其实，你可以报官的！”
阿图抖着肩膀，笑得比哭还难看：“报官？徐公子可真会说笑。报了官，大家不就知道我跟他的关系了。届时，大雍容不下我，外族也容不下我，我就只能走那条名为黄泉的路。我杀他，就是不想让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慕笙：“宋青青知道你杀人了吗？”
阿图：“东家知道，推那人掉河的第二天我就跟东家说了。杀人偿命，若是东家留下我，可能会招惹上麻烦。”
慕笙：“没猜错的话，正是因为你这个弑父的举动，宋青青才会留下你。”
阿图摇头，笑：“姑娘当真聪明，什么都瞒不过。当我出现在杂货铺时，当东家看到我的这双眼睛时，她的第一反应是，那个人找来了。那个人是谁，你们已经知道了。他是我名义上的父亲，是潜伏在大雍的敌国探子，是当年与东家联络，害死众多大雍士兵的人。流浪道士的话，加上我的这双眼睛，让原本就惶惶不安的东家越发心焦。”
阿图摸着自己的眼睛：“东家没有第一时间将我赶出杂货铺是因为想要通过我找到我的父亲，探一探他的目的。我讲述身世的做法虽然打消了东家的一些疑虑，却并未让东家放下心来，直到我杀了那个人，才让东家对我改观，决定将我留下。”
徐亿年：“宋青青那么容易就相信你了？”
阿图摇头，叹气：“东家派人去查了！我在我外祖父村里长大，有关于我的一切，随便找个村民问问就能知晓。在我的身世上我未曾撒谎，不惧东家去查。至于那个人，被淹死后的第二天下午就浮出了水面。东家见过他，记得他的样子。
就算原本的记忆是模糊不清的，在见到我的那一刹那也就清晰了。人死没死，什么时候死的，东家都知晓。我先是给东家交了底儿，又给东家送去了可以拿捏我的把柄，东家自然放心。”
慕笙：“你知道宋青青会死？”
阿图搓着手，重重地叹了口气：“方才说过了，不是我知道，而是东家知道。她做过很多梦，梦的结局无一例外都是死亡。东家信佛，说万事万物皆有因果。从前不做梦，是因为她骗了她自己，认为过往的罪孽都被赎清了，可以心安理得的生活。现在做梦，是因为她骗不了她自己了。骗不了，就会死。”
慕笙看似随意地说了个时间，问阿图在哪儿？阿图指了指脚下，一字一句，轻轻道：“安平客栈，我来见东家。”
那个时间很微妙，是在宋青青更换房间后，而掌柜的发现宋青青出事前。阿图说那个时间他在平安客栈，在宋青青新换的房间里。
“说来你们可能不信，那天下午，东家交代给我三件事。”阿图取下挂在腰间的荷包，从荷包里掏出一张纸。纸上是一行娟秀的小字，上面写着：“订购棺材，订购客房，梦醒之后来见我。”
棺材是城南的那家棺材铺，宋青青很早的时候就跟阿图说过。他们家的棺材都要从城南订，用料扎实，价格实惠。关键，她亡夫的棺材就是在那家棺材铺里订的，她不能比她亡夫用的棺材好。
客房指的是平安客栈的房间，除了它是尧城最大，最好的客栈外，还因为流浪道士也住在那个地方。一旦有事发生，她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他，请他帮自己驱邪避厄。
梦醒后指的是他从噩梦中醒来后。至于宋青青因何知晓他会做梦，且做得是噩梦，他一概不知，更不知宋青青是如何知晓他做噩梦醒来的时间。但他的确做梦了，也依照与东家的约定来到平安客栈后窗，从窗户那儿爬了上去。
慕笙：“宋青青死在了那晚，你可知道？”
阿图摇头，说他走的时候东家还好好的。那晚，在客栈的房间里，他们只说了几句话他就被东家赶出去了。第二天早上，他又去客栈，东家不在，说是连夜退了房。他不信，非要去房间里查看，闹了好一阵子掌柜才同意。
房间里干干净净的，没有留下东家的半点儿踪迹。看了客栈登记的退房信息，东家是在卯时一刻退的房。
真相被揭穿，阿图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变得异常凶狠，他冲着他们喊：“我为我自己有错吗？”
阿图控诉，从他有记忆开始，听到的，见到的都是恶意大于善意。他承认，他是被外祖父和母亲养大的，但外祖父和母亲并不像他自己描述中的那么爱他。
外祖父骂他是野种，说因为他的存在，使得整个家族蒙羞。可他又有什么错？被骗去清白的是他母亲，骗人的是他父亲。他只是一个被迫存在孩子，他凭什么要承受这些辱骂！
母亲像个反复无常的病人，爱他的时候，温柔周到，恍若是天底下最好的母亲。恨他的时候咬牙切齿，恍若他们之间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在他最为无助时，他希望他血缘上的父亲可以出现，拯救他，带他离开那个满是恶意的地方。
好不容易见到他，得到的却是那样一个结果。明明那么相似的两张脸，他却可以言之凿凿地说他们两个没有任何关系，让他这个大雍的**民不要试图攀附他。
母亲死后，他又一次去找他，结果被打了个半死。
原以为他们这辈子都不会有交集了，结果他还是个探子，是害死众多大雍士兵的探子。倘若此事被人知晓，他这个拥有一半外族血统，父亲还是探子的人该如何自处？
他不要，也不允许这种事情被人知晓。打听到那个男人又来了尧城，故意引他去酒肆，让他喝最烈的酒。
“你们知道他有多恶心吗？我把自己扮成外族少女的模样，他竟然没有认出我来。他拦住我，调戏我，甚至还想在大街上轻薄我。我强忍恶心，把他带去护城河边，推他下去。杀人比我想象中容易的多。我看着他挣扎，看着他慢慢沉入河底，就好像身上背负的一切都被卸去了。我不后悔，一点儿都不后悔。”
徐亿年：“其实，你可以报官的！”
阿图抖着肩膀，笑得比哭还难看：“报官？徐公子可真会说笑。报了官，大家不就知道我跟他的关系了。届时，大雍容不下我，外族也容不下我，我就只能走那条名为黄泉的路。我杀他，就是不想让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慕笙：“宋青青知道你杀人了吗？”
阿图：“东家知道，推那人掉河的第二天我就跟东家说了。杀人偿命，若是东家留下我，可能会招惹上麻烦。”
慕笙：“没猜错的话，正是因为你这个弑父的举动，宋青青才会留下你。”
阿图摇头，笑：“姑娘当真聪明，什么都瞒不过。当我出现在杂货铺时，当东家看到我的这双眼睛时，她的第一反应是，那个人找来了。那个人是谁，你们已经知道了。他是我名义上的父亲，是潜伏在大雍的敌国探子，是当年与东家联络，害死众多大雍士兵的人。流浪道士的话，加上我的这双眼睛，让原本就惶惶不安的东家越发心焦。”
阿图摸着自己的眼睛：“东家没有第一时间将我赶出杂货铺是因为想要通过我找到我的父亲，探一探他的目的。我讲述身世的做法虽然打消了东家的一些疑虑，却并未让东家放下心来，直到我杀了那个人，才让东家对我改观，决定将我留下。”
徐亿年：“宋青青那么容易就相信你了？”
阿图摇头，叹气：“东家派人去查了！我在我外祖父村里长大，有关于我的一切，随便找个村民问问就能知晓。在我的身世上我未曾撒谎，不惧东家去查。至于那个人，被淹死后的第二天下午就浮出了水面。东家见过他，记得他的样子。
就算原本的记忆是模糊不清的，在见到我的那一刹那也就清晰了。人死没死，什么时候死的，东家都知晓。我先是给东家交了底儿，又给东家送去了可以拿捏我的把柄，东家自然放心。”
慕笙：“你知道宋青青会死？”
阿图搓着手，重重地叹了口气：“方才说过了，不是我知道，而是东家知道。她做过很多梦，梦的结局无一例外都是死亡。东家信佛，说万事万物皆有因果。从前不做梦，是因为她骗了她自己，认为过往的罪孽都被赎清了，可以心安理得的生活。现在做梦，是因为她骗不了她自己了。骗不了，就会死。”
慕笙看似随意地说了个时间，问阿图在哪儿？阿图指了指脚下，一字一句，轻轻道：“安平客栈，我来见东家。”
那个时间很微妙，是在宋青青更换房间后，而掌柜的发现宋青青出事前。阿图说那个时间他在平安客栈，在宋青青新换的房间里。
“说来你们可能不信，那天下午，东家交代给我三件事。”阿图取下挂在腰间的荷包，从荷包里掏出一张纸。纸上是一行娟秀的小字，上面写着：“订购棺材，订购客房，梦醒之后来见我。”
棺材是城南的那家棺材铺，宋青青很早的时候就跟阿图说过。他们家的棺材都要从城南订，用料扎实，价格实惠。关键，她亡夫的棺材就是在那家棺材铺里订的，她不能比她亡夫用的棺材好。
客房指的是平安客栈的房间，除了它是尧城最大，最好的客栈外，还因为流浪道士也住在那个地方。一旦有事发生，她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他，请他帮自己驱邪避厄。
梦醒后指的是他从噩梦中醒来后。至于宋青青因何知晓他会做梦，且做得是噩梦，他一概不知，更不知宋青青是如何知晓他做噩梦醒来的时间。但他的确做梦了，也依照与东家的约定来到平安客栈后窗，从窗户那儿爬了上去。
慕笙：“宋青青死在了那晚，你可知道？”
阿图摇头，说他走的时候东家还好好的。那晚，在客栈的房间里，他们只说了几句话他就被东家赶出去了。第二天早上，他又去客栈，东家不在，说是连夜退了房。他不信，非要去房间里查看，闹了好一阵子掌柜才同意。
房间里干干净净的，没有留下东家的半点儿踪迹。看了客栈登记的退房信息，东家是在卯时一刻退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