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人!”李承乾冰冷的声音打断他,目光如刀锋般刺向郑仁泰,冷冷说道,“且先稍安勿躁!”

  “待孤问完,自有分晓!”

  他不再看郑仁泰,转向堂下四人,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王富贵!”

  “郑福!”

  “还有你们两个!”

  “将尔等如何受人指使,收受钱财,散播谣言,污蔑孤,破坏新政之事,从实招来!”

  “若有半句虚言...”

  他冷冷瞥了一眼程处默腰间寒光闪闪的陌刀。

  “金吾卫的刀,可不认人!”

  在铁证如山和程处默那凶神恶煞的目光逼视下,王掌柜和两个泼皮早就吓破了胆,竹筒倒豆子般将郑福如何深夜找上门,如何给钱,给揭帖内容,如何威胁指使的经过,抖了个干干净净,并当堂指认郑福。

  郑福起初还想狡辩,但看到程处默的手按在了刀柄上,再对上太子那冰冷得仿佛能冻结灵魂的眼神,最后一点侥幸也烟消云散,瘫软在地,哭嚎着:“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是...是老爷...是郑仁泰大人!”

  “是他吩咐小人去办的!”

  “他说...说只要把太子名声搞臭,让新政推行不下去,就...就记小人一大功...银钱也是老爷给的...”

  “揭帖内容...小人不知是谁写的,但肯定是老爷授意的啊!”

  “小人只是奉命行事啊!”

  他为了活命,将郑仁泰卖得干干净净。

  “哗.....!!!”

  全场彻底炸开了锅!

  惊骇,愤怒,鄙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浪潮,瞬间将面无人色,摇摇欲坠的郑仁泰淹没!

  “郑仁泰!你还有何话说?!”

  李承乾厉声喝问,声震屋瓦!

  “污蔑!”

  “这是污蔑!”

  “是构陷!”

  郑仁泰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声嘶叫,指着李承乾。

  “太子!你...你这是排除异己!打击报复!”

  “就因为我曾对新政提出过不同看法,你就如此构陷于我!”

  “孔祭酒!诸位同僚!你们可要为我做主啊!”

  他试图拉拢孔颖达和其他宿儒。

  然而,孔颖达的脸色已经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人证物证俱在,郑福当堂指认,铁证如山!

  弘文馆直学士,朝廷清流,竟行此等构陷储君,散布谣言的卑劣之事!

  这简直是士林之耻!

  “郑仁泰!”孔颖达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和失望。

  “人证物证俱在,管家亲口指认!”

  “你身为弘文馆直学士,饱读圣贤书!”

  “背地里竟...竟行此鬼蜮伎俩!”

  “你还有何面目立于这煌煌学府,面对天下士子?!”

  其他宿儒也纷纷摇头叹息,看向郑仁泰的目光充满了鄙夷。

  事实胜于雄辩,郑仁泰的狡辩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不!不是这样的!”

  “是他们逼供!”

  “是屈打成招!”

  郑仁泰状若疯癫,还想做最后挣扎。

  “逼供?”

  程处默冷哼一声,上前一步,声如洪钟。

  “老子程处默对天发誓!”

  “抓这几个人,审问之时,京兆府马大人全程在场,可有一人动过他们一根手指头?”

  “郑福!你说!老子打你没有?”

  郑福吓得一哆嗦,连连摇头:

  “没...没有!”

  “程将军没打人...”

  “是...是小人自己害怕...全招了...”

  程处默环视全场,目光扫过那些世家子弟惊疑不定的脸,最后落在郑仁泰身上,嗤笑道:

  “郑大人,自己**不干净,就别怪别人掀你老底!”

  “敢做不敢当,算什么男人?”

  “比我们这些当兵的还不如!”

  这话糙理不糙,引得不少寒门学子暗暗叫好。

  铁证如山,无可辩驳!

  郑仁泰彻底瘫软在地,面如死灰,口中喃喃:“完了...全完了...”

  他知道,自己完了,郑家的名声也完了!

  李承乾不再看他,目光扫视全场震惊的学子,朗声道:

  “诸位都看到了!”

  “这便是真相!”

  “这便是那躲在阴暗角落里,构陷孤,污我名节,妄图阻挠新政,堵塞天下寒门英才进身之阶的魑魅魍魉的丑恶嘴脸!”

  “他们为何如此?”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凛然正气和冲天的愤怒:“因为他们怕!”

  “怕新政断了他们世代把持官途,垄断权力的根基!”

  “怕寒门真才实学之士崛起,将他们这些尸位素餐,只知钻营门第的蠹虫扫入尘埃!”

  “所以他们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造谣,中伤,构陷!”

  “其心可诛!”

  “其行可鄙!”

  “然,朗朗乾坤,岂容鬼蜮横行?!”

  “煌煌正道,岂是宵小可阻?!”

  李承乾猛地一指瘫软在地的郑仁泰:

  “郑仁泰!你身为朝廷命官,弘文馆学士,不思报国,反而行此卑劣构陷之事,罪无可赦!”

  “孤现以储君身份,革去你弘文馆直学士及一切官职爵位!”

  “交由大理寺,依律严惩!”

  “郑府管家郑福,书铺掌柜王富贵,散播谣言者张三,李四,一并收押,严查其同党!”

  “凡参与此龌龊勾当者,一个不留,彻查到底!”

  “金吾卫!京兆府!拿人!”

  “喏!”

  程处默和马周齐声应诺,如狼似虎的衙役和兵卒立刻上前,将面如死灰的郑仁泰,哭嚎的郑福等人拖了下去。

  整个明伦堂广场,鸦雀无声,只有兵甲铿锵和犯人绝望的哀嚎。

  所有人都被这雷霆万钧,证据确凿的反转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世家子弟区域一片死寂,人人自危,脸色惨白。

  寒门学子则激动得浑身发抖,眼中充满了扬眉吐气的光芒和对太子的无限崇敬!

  李承乾平息了一下激荡的情绪,目光扫过一张张年轻的面孔,声音变得沉凝而充满力量:“谣言止于智者,更止于煌煌正道!”

  “今日,孤于此,借国子监浩然之气,涤荡妖氛,正本清源!”

  “新科举,势在必行!”

  “此乃为国选才,打破门第垄断,广开寒门进身之阶的百年大计!”

  “任何魑魅魍魉,任何阴谋诡计,都阻挡不了这浩浩荡荡的大势!”

  “孤在此立誓!”

  “新政推行,唯才是举,公平公正!”

  “凡我大唐子民,无论出身寒微,只要你有真才实学,肯俯身实务,心怀报国之志,这新科举之路,便是你等青云之梯!”

  “朝廷,需要的是能断案,能治水,能算账,能安民,能御敌的实干之才!”

  “而非只会空谈道德文章,背后构陷伤人的无耻之徒!”

  “望诸君,明辨是非,潜心向学,以真才实学报效国家!”

  “莫负此煌煌盛世,莫负此青云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