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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暖诧异的回头,“我看你是没睡醒吧?”

  糖果才多大?

  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需要爸爸妈妈陪伴的时候,他说什么呢?

  没理会男人的疯狂发言,时暖转眸道:“既然糖果困了,我们就先回家吧,小叔今晚还有其他的安排吗?”

  “没有。”

  傅兆森和她并肩往外走。

  “趁糖果现在还没睡,你要不要给嫂子打个电话?”

  江逸臣看着走远的两道身影,舌尖顶了一下后槽牙。

  这俩人,身份一转换倒是处得更好了。

  那他呢?

  他什么时候才能像以前一样抱着老婆贴贴?

  回家路上谁都没有说话,后座时不时传来傅兆森哄孩子的轻哼声。

  时暖目光从后视镜扫过,忽然觉得这个场景很熟悉,像从前梦里出现的那种。

  所以现在算是步上正轨了吧?

  爱人在,亲人在,还有了孩子。

  她悄悄弯起嘴角,任由外面的夜风从脸上吹过。

  到了家,江逸臣带糖果上楼睡觉。

  时暖想了想,从柜子里拿出一瓶酒来。

  “小叔。”

  她朝沙发上的男人扬了一下手上的酒,“喝点?”

  傅兆森下意识皱眉,没等他开口,时暖便不由分说的走过去把酒放在茶几上,拿出了开瓶器,“我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别想着说教我。”

  傅兆森一愣,随后笑了笑。

  “你说得对。”

  她不再是会跟在她**后面的小姑娘,已经成家,并且是一位小小孩子的母亲。

  “我很久没喝了。”时暖边开边嘟囔,“之前很长一段时间每天都过得神经紧绷的,好不容易放松下来,我要好好放纵一下。”

  “放纵?”

  傅兆森沉声,“你想怎么放纵?”

  “就是什么都不管,喝开心。”

  “孩子也不管,逸臣也不管?”

  时暖此刻还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心里只有跟亲人抱怨的松弛,“那不是有他管孩子吗?”

  把酒倒进杯子里,红色的液体在灯光下如同透明。

  她哇了一声,“小叔你知道吗?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像今天这么开心了。”

  傅兆森目光很沉,没有说话。

  他看着眼前絮絮叨叨的女孩,有心疼,也有愧疚。

  这几年为了回避自己的感情,他也在刻意回避她,不仅没有多少关心,还会特意把一些消息屏蔽掉。

  以至于……

  不知道她经历了那么多苦难。

  他的女孩,原本应该平安顺遂的长大,过最无忧无虑的人生。

  傅兆森喉结上下滚了滚,端起面前的红酒一饮而尽,“来,再给小叔倒一杯。”

  时暖愣了一下,“你不让我喝,自己倒是喝上了。”

  不过看在他远道而来的份上,还是给他把酒倒满。

  记忆里,时暖并没有和他一起喝过酒。

  总觉得这种场面应该是和至交好友。

  想到这儿她突然笑了,端起杯子和傅兆森碰了一下。

  “傅兆森,还记得我第一次喝酒吗?我喝多了故意让安然拍视频发给你,就是为了惹你生气,然后等你找过来的时候又躲起来,看你暴走的样子。”

  那时候叛逆期,她几乎是用尽所有手段吸引他的注意。

  说不清是为了什么。

  只觉得,能被人在意当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也只有在他着急忙慌担心她的时候,她才能确定自己是有家人的,不是孤零零。

  傅兆森修长的手指摩挲着酒杯,眼前不由自主的闪过这一段画面,不禁嘴角噙着一抹笑,“你那个时候可比现在恶劣多了,像个小**。”

  “怎么骂人啊你?”

  “嗯,骂你。”

  时暖瞪大眼睛,再倒酒的时候故意给他倒很满,“看我今天不灌醉你!”

  倒完一瓶,她马上又拿了一瓶出来,大有一副不醉不归的架势。

  叔侄俩边喝边聊,一会儿就争执得面红耳赤,等江逸臣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时暖已经歪歪扭扭的靠在沙发上。

  她看到楼梯上的男人,眼睛顿时一亮,招招手道:“快过来!我喝不过他!”

  傅兆森毕竟常年浸**商场,参加过的酒局数不胜数,区区一瓶红酒,对他来说又能算得了什么。

  他弯唇一笑,磁沉的嗓音道:“喝你们两口子,简简单单。”

  江逸臣瞥了眼茶几上的两个空瓶。

  “你确定?”

  时暖接着后面的话道:“他不确定,我跟你讲他已经快不行了,江逸臣……咱们可是夫妻一体荣辱与共,这就是我今天派给你的任务,去!喝趴下他!”

  随着手势落下,她纤细的身体也跟着往前面一倒,仿佛随时都会不省人事。

  江逸臣揽着她的腰把人往上提了一些。

  “坐好。”

  “坐好看你跟他对决吗?”

  “……”

  江逸臣嗯了一声,就着时暖刚才的酒杯倒了杯酒。

  傅兆森坐在正对面,视野所及,喝醉的女人十分依赖的靠在男人肩头,或许是靠得不太舒服,她左右挪了好一会儿。

  那眼神半眯着,成熟的女人韵味已经浸到了骨子里,漂亮得出奇。

  不过两秒。

  他收回目光。

  不得不承认,有些事和有些人,不管你心里到底有多不甘、多后悔,一旦错过就是一辈子。

  那样见不得光的感情,只能放在心底最深处,永永远远。

  “傅总。”

  “……”

  他抬头。

  对面的男人盯着他,锋利的眼神仿佛早已看穿一切。

  原本以为他会说点什么,但是没有。

  江逸臣只是笑了笑,说:“不只你和暖暖没单独喝过,我们似乎也没有。这杯敬你,小叔。”

  【小叔。】

  这两个字,像警告,更像提醒。

  早就已经定好的故事走向,容不得一再打破。

  傅兆森深幽的眼神直视着江逸臣的眼睛,很久。

  他端起杯子,再次把酒一饮而尽。

  “无需敬我,是我应该跟你说声谢谢。”

  “以后,暖暖就当真要交给你了。”

  这时候江逸臣还没有完全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可后来等他彻底弄清楚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当然。”

  他幽然莞尔,“你放心,我不会再让她受一点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