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锒铛入狱6
虽然这牢房中光线很暗,但也并非什么都看不见。牢房外面有一条很长的走道,走道两边的墙壁上,每间隔十余步的样子就会插上一支火把。这间牢房对面的一支火把轻轻摇摆,火光照在那名犯人的脸上。
那名犯人很瘦,脸上的颧骨朝外突起,看年龄估摸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
面对那名犯人的示好,封亦只是摇了摇头,说道:“我不饿,你还是自己吃吧!”
虽然这监牢之中每天狱卒都会送两餐过来,但事实上每餐也就只在牢房外摆放二十来个馒头。这牢房之中有二十多个囚犯,平均下来一人也就一个馒头的样子。但是,由于狱卒只是将馒头放下之后就走,并不是将每个馒头都发放到每一个犯人的手上,这就难免会出现争抢。很多时候,动作慢一点的人根本就抢不到吃的,而有些人却又能抢到两到三个馒头。有些囚犯为了能抢到更多的食物,甚至一直守在栅栏处。至于封亦身边这个犯人,也不知怎么回事,每次至少都能吃到一个馒头。
封亦猜测,这名犯人或许是身份地位较为特殊,所以有时候其他犯人看到只剩下一个馒头的时候,就不会再去抢,好像就是特意留给他的。
那名犯人见封亦不接受他的示好,也不以为意,两口便将那个馒头吃下肚。
“这位兄台,看你年纪不大,又是犯了什么事被关进来的?”
封亦背靠着墙壁,幽幽着说道:“我杀了人!”
那名犯人看了看封亦,摇头笑道:“能被关进这里,那你杀的人肯定不一般。唉,其实啊,这世道就是这么不公平,像我们这种没权没势的老百姓,死多少个朝庭都不会管。但要是死那么个有权有势的人,那可就不得了了!兄台,你可知道,我们这些人又是怎么被关进来的吗?”
封亦没有说话,因为他早就知道这些囚犯是什么人。
那犯人见封亦一副不爱搭理他的样子,也不放在心上,开始自说自话。
“我们就是看不惯这样的世道,想要改变这一切。凭什么他们的命是命,而我们的命就不是命。本来,我们差点就成功了。只可惜,我们信错了一个人。要不是那个人,我们如今也不会被关在这里,也不知道什么脑袋就要搬家了。”
这时,另一名犯人说道:“老大,要是我能活着从这里出去,我发誓一定要亲自取下熊洪那狗贼的人头。”
“熊洪?”封亦一怔,“你们说的熊洪,莫非就是曾经天龙门的左护法?”“可不就是他!”封亦身边的这名犯人听到熊洪的名字后,双眼闪烁着怒火,“要不是熊洪这小人在我们背后捅刀子,我们估计都打到开封来了!我们的首领,现在就已经当上皇帝了。而我们,也都将会是一代功臣。”
封亦摇了摇头,说道:“就算没有熊洪,你们也没可能成功的。”
“你说什么?”
“你再说一句?”
封亦这话可算是捅了马蜂窝,这牢房里的二十几个犯人听了封亦这话之后,一个个横眉冷眼,怒火中烧。
“你看看你们,都已经被关在这里了,还没有一点悔悟。”
封亦面无惧色,根本就没将这些犯人看在眼里。
封亦身边的那名囚犯这时示意其他囚犯不要动气,反而朝封亦问道:“其实这位兄台,你又有何根据认为我们不可能成功?”
“我听说过你们的事,也知道你们都是跟随方腊造反才被关进了这里。”封亦笑了笑,说道,“你们问我你们为什么不可能成功,那我倒想问问你们,你们造反造反的理由又是什么?是自己想当皇帝?又或是真正的想改变天下,为天下老百姓着想?你看看你们曾经做的是些什么事,打到哪里就弄得哪里乌烟瘴气,和强盗没有什么区别。其实,你们根本就没有统一的目标,各自心中没有方向。你们之中每个人都着自己的私心,就算是一时间取得成功,最终也会因为利益分配不均而散伙。我承认,你们之中确实有些人有些见识,也懂得一些兵法,但这些还并不能支撑你们成功。你们若是成功了,会侵犯到大多数人的利益。你们造反想推翻朝庭,这其中损害了太多人的利益,所以你们注定会失败。”
“可是,当年我们已经打下了苏州。”“可那又如何?你们没组织没纪律,刚攻入苏州就到处杀人放火,抢银子,抢粮食,抢女人。说白了,你们其实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聚在一起,既没有主心骨,也没有目标,只是为了自己个人利益而聚在一起。结果你们也看到了,被人在背后敲了一根子就散了。你们现在想想,如今你们被关在这牢中,外面又还有多少人会记挂你们?如果没有人再记得你们,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你们所作所为有失天道。正所谓,天道自在人心,而你们所做的一切,并不是人心所向,就算你们有那个实力推翻当今朝庭,那对天下来说也是一场灾难,更何况你们还没有那个实力,所以最终注定还是会失败。说明白点,就是你们所做的一切,其实只不过是某些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在后面推波助澜而已。一旦没有了人在你们背后推动,那你们就变成为一盘散沙。你们现在把这一切归根于天龙门,归根于熊洪,但你们又想过没有,其实这一切最根本的原因,在你们自己身上。如果你们那样都能成功,这世间还存在天理吗?”
封亦这一番话说下来,周围众犯人虽然还有很多不服气,却是无法反驳。因为,封亦说的都是事实。
这时,封亦身边的那名犯人叹了口气,说道:“这一切,还不都是朝庭无能所造成的?如果我们每个人都能有口饭吃,又有谁会去做那种掉脑袋的事?我们也都因为无路可走了,才会想要造反的。你是不知道,在朝庭眼中,我们这些都是南方蛮子。可事实上,朝庭官兵却比我们还要野蛮。我们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可我们辛辛苦苦种地打渔,所得的却又要全部上缴给朝庭,甚至连自己一家人都养不活。其实我们也都知道,造反是死罪,可那又能怎么样?至少,造反或许还可以闯出一条活路。不造反,那我们只能等着活活饿死。”
封亦有所动容,问道:“还有这样的事?我看你说话,也像是读过几年书,懂一些道理的人。”
那名犯人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其实,我祖父也曾在京城做了几年官。只是,后来得罪了人,被贬为庶民,发配到岭南一带。在我小的时候,是读了两年书,但也仅此而已。若非被世态所逼,我也不会走上这样一条路。唉,如今说这些又还能有什么用呢?对了,看兄台你说话,应该也不是什么池中之物。兄台又能否告知我们,兄台你又是什么人?”
虽然这牢房中光线很暗,但也并非什么都看不见。牢房外面有一条很长的走道,走道两边的墙壁上,每间隔十余步的样子就会插上一支火把。这间牢房对面的一支火把轻轻摇摆,火光照在那名犯人的脸上。
那名犯人很瘦,脸上的颧骨朝外突起,看年龄估摸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
面对那名犯人的示好,封亦只是摇了摇头,说道:“我不饿,你还是自己吃吧!”
虽然这监牢之中每天狱卒都会送两餐过来,但事实上每餐也就只在牢房外摆放二十来个馒头。这牢房之中有二十多个囚犯,平均下来一人也就一个馒头的样子。但是,由于狱卒只是将馒头放下之后就走,并不是将每个馒头都发放到每一个犯人的手上,这就难免会出现争抢。很多时候,动作慢一点的人根本就抢不到吃的,而有些人却又能抢到两到三个馒头。有些囚犯为了能抢到更多的食物,甚至一直守在栅栏处。至于封亦身边这个犯人,也不知怎么回事,每次至少都能吃到一个馒头。
封亦猜测,这名犯人或许是身份地位较为特殊,所以有时候其他犯人看到只剩下一个馒头的时候,就不会再去抢,好像就是特意留给他的。
那名犯人见封亦不接受他的示好,也不以为意,两口便将那个馒头吃下肚。
“这位兄台,看你年纪不大,又是犯了什么事被关进来的?”
封亦背靠着墙壁,幽幽着说道:“我杀了人!”
那名犯人看了看封亦,摇头笑道:“能被关进这里,那你杀的人肯定不一般。唉,其实啊,这世道就是这么不公平,像我们这种没权没势的老百姓,死多少个朝庭都不会管。但要是死那么个有权有势的人,那可就不得了了!兄台,你可知道,我们这些人又是怎么被关进来的吗?”
封亦没有说话,因为他早就知道这些囚犯是什么人。
那犯人见封亦一副不爱搭理他的样子,也不放在心上,开始自说自话。
“我们就是看不惯这样的世道,想要改变这一切。凭什么他们的命是命,而我们的命就不是命。本来,我们差点就成功了。只可惜,我们信错了一个人。要不是那个人,我们如今也不会被关在这里,也不知道什么脑袋就要搬家了。”
这时,另一名犯人说道:“老大,要是我能活着从这里出去,我发誓一定要亲自取下熊洪那狗贼的人头。”
“熊洪?”封亦一怔,“你们说的熊洪,莫非就是曾经天龙门的左护法?”“可不就是他!”封亦身边的这名犯人听到熊洪的名字后,双眼闪烁着怒火,“要不是熊洪这小人在我们背后捅刀子,我们估计都打到开封来了!我们的首领,现在就已经当上皇帝了。而我们,也都将会是一代功臣。”
封亦摇了摇头,说道:“就算没有熊洪,你们也没可能成功的。”
“你说什么?”
“你再说一句?”
封亦这话可算是捅了马蜂窝,这牢房里的二十几个犯人听了封亦这话之后,一个个横眉冷眼,怒火中烧。
“你看看你们,都已经被关在这里了,还没有一点悔悟。”
封亦面无惧色,根本就没将这些犯人看在眼里。
封亦身边的那名囚犯这时示意其他囚犯不要动气,反而朝封亦问道:“其实这位兄台,你又有何根据认为我们不可能成功?”
“我听说过你们的事,也知道你们都是跟随方腊造反才被关进了这里。”封亦笑了笑,说道,“你们问我你们为什么不可能成功,那我倒想问问你们,你们造反造反的理由又是什么?是自己想当皇帝?又或是真正的想改变天下,为天下老百姓着想?你看看你们曾经做的是些什么事,打到哪里就弄得哪里乌烟瘴气,和强盗没有什么区别。其实,你们根本就没有统一的目标,各自心中没有方向。你们之中每个人都着自己的私心,就算是一时间取得成功,最终也会因为利益分配不均而散伙。我承认,你们之中确实有些人有些见识,也懂得一些兵法,但这些还并不能支撑你们成功。你们若是成功了,会侵犯到大多数人的利益。你们造反想推翻朝庭,这其中损害了太多人的利益,所以你们注定会失败。”
“可是,当年我们已经打下了苏州。”“可那又如何?你们没组织没纪律,刚攻入苏州就到处杀人放火,抢银子,抢粮食,抢女人。说白了,你们其实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聚在一起,既没有主心骨,也没有目标,只是为了自己个人利益而聚在一起。结果你们也看到了,被人在背后敲了一根子就散了。你们现在想想,如今你们被关在这牢中,外面又还有多少人会记挂你们?如果没有人再记得你们,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你们所作所为有失天道。正所谓,天道自在人心,而你们所做的一切,并不是人心所向,就算你们有那个实力推翻当今朝庭,那对天下来说也是一场灾难,更何况你们还没有那个实力,所以最终注定还是会失败。说明白点,就是你们所做的一切,其实只不过是某些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在后面推波助澜而已。一旦没有了人在你们背后推动,那你们就变成为一盘散沙。你们现在把这一切归根于天龙门,归根于熊洪,但你们又想过没有,其实这一切最根本的原因,在你们自己身上。如果你们那样都能成功,这世间还存在天理吗?”
封亦这一番话说下来,周围众犯人虽然还有很多不服气,却是无法反驳。因为,封亦说的都是事实。
这时,封亦身边的那名犯人叹了口气,说道:“这一切,还不都是朝庭无能所造成的?如果我们每个人都能有口饭吃,又有谁会去做那种掉脑袋的事?我们也都因为无路可走了,才会想要造反的。你是不知道,在朝庭眼中,我们这些都是南方蛮子。可事实上,朝庭官兵却比我们还要野蛮。我们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可我们辛辛苦苦种地打渔,所得的却又要全部上缴给朝庭,甚至连自己一家人都养不活。其实我们也都知道,造反是死罪,可那又能怎么样?至少,造反或许还可以闯出一条活路。不造反,那我们只能等着活活饿死。”
封亦有所动容,问道:“还有这样的事?我看你说话,也像是读过几年书,懂一些道理的人。”
那名犯人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其实,我祖父也曾在京城做了几年官。只是,后来得罪了人,被贬为庶民,发配到岭南一带。在我小的时候,是读了两年书,但也仅此而已。若非被世态所逼,我也不会走上这样一条路。唉,如今说这些又还能有什么用呢?对了,看兄台你说话,应该也不是什么池中之物。兄台又能否告知我们,兄台你又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