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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听笑声,云景不经意抬眸看了一眼相宜,见她眉目含情,便知她没了心思谈论正事。

  “微臣告退。”

  论身份,他品级和相宜差不多,唯有相宜是太子妃时,他才该用微臣二次。

  相宜回神,不由纳罕,这个云大公子,一言一行真是无可挑剔。

  她压下好奇,暂时没看李君策接下来说什么,而是对云景道:“有件事,一早就想问你,一直也没机会。”

  “娘娘但说无妨。”

  相宜说:“你我也算故交,从前虽只有数面之缘,你却对我帮助良多,我一直心怀感激。殿下常常在我跟前说,要给你赐婚,因为不知你是如何想的,便替你回绝了殿下。现在想想,也是对你不公平。所以想问你,于婚姻大事上,究竟作何想,若是殿下为朝堂计,给你赐婚,你可愿意?”

  云景默住,大约是没想到她问的是这件事。

  相宜怕冒犯他,连忙道:“我没有旁的意思,只是怕自己多事,误了你的姻缘。云大哥,你才华斐然,不知是多少女子的春闺梦里人,若非世间绝佳的女子,我总觉得可惜了。”

  云景略作思索:“娘娘谬赞了,所谓盛名,也不过是外头人凑趣罢了,云景也不过是一凡夫俗子。”

  “婚娶之事,但求缘分所致。”

  相宜点头:“是,缘分最重要。”

  云景拱手,后退一步:“世上的缘分有千万种,微臣但愿,自己的缘分并非出自太子妃之手。”

  相宜微愣。

  云景道:“还请太子妃代为转告太子,臣谢太子天恩,区区小事,不敢劳烦太子。”

  说罢,他接连后退,礼数周到。

  “微臣告退。”

  相宜张了张口,想要挽留,他已经到了门口,转身离去。

  黄嬷嬷刚好回来,见状,多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娘娘,云大人这是怎么了?老奴瞧着,倒是有几分落寞之色?”

  相宜哑口,神色讪讪。

  是她鲁莽了。

  云景的婚事,旁人可以开口,她却不可以。

  当日云景提亲,她虽意外,但对他的心意却是一清二楚。

  她开了口,太伤他了。

  她叹了口气,微微摇头,拿着李君策的信往内室去。

  李君策洋洋洒洒,事无巨细,轻而易举扫空了相宜的忧虑和疲惫,她看完了一遍,觉得太短,又看了两遍,直到都能背出来了,才意犹未尽地捧着信靠进床里。

  归心似箭,原是此种滋味。

  本就是新婚燕尔,她也不想在外头太久,如今有了身孕,更是不敢再外逗留。

  她想了想,最终决定将手头的事再抓紧些办完,速速回京。

  休整了一夜,她便召集众人。

  云景面色如常,仿佛昨日的事并不曾发生,依旧是敏锐地提出有用的建议。

  为此,相宜暗自松了口气。

  但不知为何,孔临安竟然察觉出他们之间的异样,打着有要事禀报的幌子,直接来问相宜:“你与云景是怎么回事?”

  相宜愕然。

  黄嬷嬷在侧,瞪大了眼:“孔大人,你说话要知道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