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末高门 第183章 在一起了

小说:晋末高门 作者:一眼云烟 更新时间:2025-10-31 05:53:48 源网站:2k小说网
  王愉道:“阿妹高看了元显子嗣,相王父子执政以来,多用犬豕之辈,朝廷乌烟障气,早已众怨沸腾,故而元显子嗣死则死矣,没人会为他们讨还公道。”

  “这该如何是好?妾乃一妇道人家,还须阿兄拿个主意。”

  王氏慌了。

  司马元显虽非她所出,但是依礼法,元显子嗣须称她一声祖母,对她有赡养义务,而她已经三十出头了,再有个几年,将年老色衰。

  即便是高门士女,一个孤苦无依的妇人都是极其凄惨的。

  王愉道:“南郡公明日将拜见主上与皇后,还得收拾朝廷,暂时无力理会,阿妹可趁此良机,将元显子嗣送走,秘养于别处,待过个几年,风头过去了,再露面也不为迟。”

  王氏忙道:“那就烦请阿兄安排妾与元显子嗣一同离去。”

  “阿妹不能走,会稽王妃的身份过于敏感,倘若桓玄问起,极易泄露。”

  王愉摆了摆手。

  “也罢,但凭阿兄安排!”

  王氏紧紧咬着嘴唇,犹豫了好半晌,才勉强点头。

  “阿妹放心便是,愚兄曾刺江州,在当地还是有些门路,可保元显子嗣无虞。”

  王愉的眸中,现出了一抹几不可察的痛苦之色。

  卞范之交待的很清楚,桓玄看中了王氏,所以王氏不能走,而元显子嗣必须死,他深谙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之理。

  即便相王父子不是死在他手里,可起因是他下的檄文,他不敢赌,只能哄骗上路,于途中截杀。

  王愉明知这样做,会让王氏发狂,可是欲振作门楣,牺牲一个从妹和几个从外甥,又算什么?

  ……

  王愔之也洗漱一新,身披柔软的葛袍,月光在身后迤逦出修长的影子,站在燕雀湖边上,眺望钟山。

  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并伴有熟悉的清新体香,王愔之回头笑道:“银瓶姊姊,可记得当初我们夜爬钟山?”

  “嗯!”

  薛银瓶笑道:“我还记得,你娘子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夜里掌着灯笼找你呢,一晃,竟然三年过去了,过的真快啊。”

  “银瓶姊姊,我不想等了!”

  王愔之伸手揽上薛银瓶那刚劲有力的腰肢。

  薛银瓶的身子莫名烫了起来,二十三岁的大女郎,身心早已熟透,又何况是心仪的男子呢?

  她不是那种矫揉造作的性子,明亮的眼眸看着王愔之,认真地道:“我有什么好,不如你娘子美丽,只是坞堡帅的女儿,放在南朝,一豪强家的罢了,年龄还大了,难道郎君只想尝个鲜?”

  王愔之笑道:“我不仅想尝一次鲜,还想尝一辈子的鲜!“

  薛银瓶顿时俏面一红,一拳砸上王愔之的肩头。

  王愔之捉住她的手,正色道:“银瓶姊姊,我想明白了,月镜是我妻,江梅与灵媛是我平妻,这都没法改变,但是为了你,我一定会努力登上皇位,为你预留一个三夫人之位,汾阴薛氏也将因你而显赫,只是,要先委屈你一阵子了。”

  薛银瓶浑身微颤,不自禁地伏入王愔之。

  王愔之就觉美人如玉,紧紧拥着,那饱满的身体充满着青春活力,那芬芳的气息令他迷醉,那急促的呼吸让他蠢蠢欲动。

  如果时间能定格在这一刻,他希望是天长地久。

  薛银瓶微仰俏面,凑上王愔之的耳边,呵气如兰,轻声道:“我会记着郎君的话,抱我回房!”

  王愔之一把将薛银瓶抱起,大步流星,回了屋子。

  月儿伸手,拽来了一朵乌云,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

  “喔喔喔!”

  天不亮,庄里养的公鸡就嚎叫起来。

  “郎君,该起了!”

  薛银瓶推了推王愔之。

  王愔之嘟哝道:“我又不是祖逖,何必闻鸡起舞?”

  并顺手把薛银瓶抱入怀里。

  谢月镜的身形还是单薄了些,而薛银瓶完全卡着他的审美,令他爱不释手。

  “该早起练功啦,郎君若要睡,就继续睡,我自己出去练!”

  薛银瓶堆开坐了起来,拿来衣襟遮在胸前,没好气的瞪着王愔之。

  “哎~~”

  王愔之叹了口气,也坐了起来,与薛银瓶互相穿起衣衫,又梳了头,洗漱一番,薛银瓶还把床褥剪下了一小块,收藏好,才相携着出了屋子。

  一个男人爱不爱你,在床上可以感受出来,薛银瓶虽是初历人事,却能感受到来自于王愔之那浓浓的爱。

  一个晚上,她被爱了好几次。

  有爱的运动和无爱的运动,终究是有些区别的。

  但是让她具体说,又说不清。

  天色渐渐亮了,奴奴和薛丽妃过来,见着二人在做太极推手,你来我往,不禁叹了口气:“我们为何总是学不会啊!”

  王愔之与薛银瓶分了开来,笑道:“其实很简单,只是你们没掌握到诀窍。”

  “哦?什么诀窍?”

  薛丽妃问道。

  王愔之道:“关键就两个字,止念。

  人的念头,无时不刻都纷至沓来,所谓心猿意马,不外如是,即便是入眠,亦会有各种光怪离陆的梦境,便是念头作祟。

  久而久之,会恶性循环,产生诸如焦虑、压力。

  你越关注某件事,就越容易为此而焦虑,进而失眠、烦躁,身体出现病灶,乃至于心灵扭曲。

  道家的养生术,沙门的禅定术,与我和银瓶姊姊的太极推手,都是殊途同归,乃至于士人的绘画书法、观景登山、插花品茶,皆不例外。

  是于红尘中,寻找一份寄托,以专注止住杂乱的念头。

  继而服食五石散,是走另一个极端,即以药石之功,使人亢奋,念头无限发散,获得心灵上的愉悦,用沙门话来说,是为入魔。”

  “不对啊!”

  奴奴反驳道:“我们曾问起银瓶姊姊,每回都说与郎君推手过后,都很放松呢,也从来没有专注过。”

  薛银瓶也把妙眸投来。

  王愔之笑道:“前面我说的,只是初步,当你专注到一定程度,抑制住杂乱的念头之后,是谓冥想,身心一体,专注当下。

  当这种专注经过无数的次重复之后,会变成本能,行走坐卧,莫不如是,对外界的关注减弱,心跳呼吸下降,思维变得清澈,常有奇思妙想,自我和外部的边界模糊甚至消失,“我”的概念受到冲击。

  沙门有本我,自我、超我之说,本质上是止念带来的幻象。

  当止念深入下去,就会入定,这是一种更深入的安静松弛状态,不遗憾过去,不焦虑未来,心灵空荡,无知无识,绝对自由,跃入不可思议之中,甚至大哲先贤可以借此感受到宇宙的本质。

  沙门称之为空性,证得大逍遥、大自在、大圆满与大解脱的空灵状态,身与心谐,意与念合,人体的潜能被激发出来,常会有不可思议的变化。

  而道门,便是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我这么说,能理解吧?”

  奴奴和薛丽妃双双抚额,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薛银瓶却是道:“我倒是明白了,所谓行走坐卧皆为道,任何一事,只要专精下去,都是道,道没有成规,这正是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奴奴嘀咕道:“这和站桩有什么关系?”

  王愔之道:“关系大了,站桩是一种动态入定法,站得住,可使气血平衡,百病不生,并充分激发出潜能。

  而道门和沙门,只是习惯于静坐观呼吸,有意识地引导念头,以替换杂乱的念头。

  这样罢,我教你们一种最简单的法门,从今晚开始,你们数自己的呼吸,数不下去勿要强求,可以沿湖边走走,放松身心,千万莫存在我一定要数到多少下的念头,顺其自然。

  待你觉得身心俱松之时,再继续数,坚持一段时间,再看看自己有没有进步。

  总之,莫要焦急,即便入不了定,也是无妨,如能进入初步阶段,也有益于思绪平和,减少焦虑,体会到一种幸福感。”

  “噢,我们今晚就试试!”

  奴奴与薛丽妃相视一眼,点了点头。

  “走罢,我们去吃饭!”

  王愔之牵上了薛银瓶的手,薛银瓶并非甩开,很自然的手腕轻转,与之十指相扣。

  “你们……”

  奴奴与薛丽妃同时瞪大眼睛。

  “回头再说!”

  王愔之微微一笑,只索着薛银瓶前行。

  二女相视一眼,颇为震惊。

  ……

  饭堂里,全是薛家子弟,薛安民、薛雀儿、薛根等人都在。

  众人一边吃着,一边说话,突然薛雀儿问道:“阿兄打算何时回返?”

  “这……”

  薛安民竟然迟疑了。

  三年之期已满!

  可是他的兄弟姐妹都留在了江东,就他一人回去啊,而且他已经有了庄园,有了妾氏,也有了子嗣。

  那两女子给他生了一子一女,心头有了牵绊。

  原本他以为,会走的很潇洒,可真有了孩子,心里又有了种难以割舍的亲切感。

  而且江南花花世界,也让他沉沦了。

  就看几上的食物,有白米粥、葱油饼、加了糖的开花馒头、咸沮、糖醋蒜子、蒸咸肉、油炸小鲫鱼和烤羊腿。

  在坞堡里,别说早膳,晚膳也没有这样丰盛啊。

  更何况江南女子妖饶多姿,昨晚,薛安民就在司马元旦的一个小妾身上尽情驰骋。

  若是走了,就再也过不上奢侈的生活。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不外如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