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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大提琴般醇厚的嗓音带着几分纵容。
这话落在长辈们耳朵里，无异于火上浇油。
还小？
他们气得浑身发抖，难以置信地看向趴在霍臣枭胸口的女孩。
看着总有十八九岁了吧？又不是两三岁的孩童，竟然用“还小”这个借口开脱。
敷衍和维护的意思就差摆在明面上了。
霍震邦额角青筋暴起，猛地一拍桌：“霍臣枭，我看你是翅膀硬了，你以前不过就是……”
到嘴边的恶毒咒骂还没说得出来，男人慢条斯理地瞥过去。
只是一眼，带着上位者与生俱来的强势压迫感，眸底翻涌的寒意如出鞘的利刃，让人不寒而栗。
霍震邦被吓得如同失了声，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劝各位慎言。”霍臣枭双腿交叠坐下，轻嗤道，“我这人脾气不好，冷血记仇，说不定哪天就忘了老爷子的叮嘱，做出一些事来。”
几乎是赤裸裸的警告，让所有人都闭了嘴，不敢再仗着长辈的身份示威。
众人深知他的脾性，要不是老爷子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地劝说他，往后要顾念亲情血缘，他恐怕早就把他们一网打尽了。
偌大的主厅寂静下来，大家都安静地喝茶，不敢再肆无忌惮，唯恐真的得罪了霍臣枭。
和他们的拘谨和小心翼翼比起来，岑知雾就显得松弛多了。
她颇有兴致地尝了尝盘子里的点心，摇摇头，对身旁的男人说：“没有全叔做的好吃。”
霍臣枭若有所思：“刚才那一出，就是你的任务？”
“对呀。”岑知雾直起腰，“全叔说他们每年都会找机会嘲讽你，欺负你。”
他嗤笑：“欺负我？他们也只敢嘴上泄愤了。”
“那也不行。”
岑知雾郑重其事地说：“说得也很难听啊，反正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他们说你坏话的。”
她眼角眉梢满是认真，仿佛这是什么很重要的事。
霍臣枭的胸腔某处突然泛起一阵不知名的涟漪，如同尘封多年的琴弦被轻轻拨动。
他向来不会被任何人的评价影响心绪，因此那些跳梁小丑的冷嘲热讽对他毫无杀伤力，他一直都不以为意。
可今天，小姑娘以一种莽撞幼稚的姿态挡在面前维护他。
这种感觉极其微妙，霍臣枭的喉结无意识滚动下，心脏的血液变得滚烫起来。
他幽深的目光攫取住岑知雾：“你……”
“怎么这么安静？”霍震霆在此刻上楼，含笑道，“叙旧完了？”
二姨凉凉道：“能有什么旧可叙，您又不是不知道。”
“好了，都是一家人。你啊从小就争强好胜的。”
霍震霆感慨，“想当年玉珠和你，你们两姐妹多闹腾啊……唉不说了，大家难得聚一聚，去祠堂给老爷子烧一炷香吧。”
听他提起男人去世的母亲，岑知雾心底咯噔了下。
她下意识看向霍臣枭，后者眉宇间平静如深海，没有任何起伏。
一群人浩浩荡荡朝着祠堂走去，古朴厚重的外观，正中间的牌匾被岁月啃噬，鎏金有些剥落，露出木质肌理。
他们进去祭拜，岑知雾识趣地等在外面，百无聊赖地看地上的蚂蚁搬家。
霍臣枭是最先出来的，周身浸染着夜色，居高临下地俯视她：“等久了？”
“没有，您好快哦。”她站起来，“他们还没出来。”
男人轻哂了下：“只烧了两炷香，当然快。”
他不像他们似的对霍家有什么凝聚家族、传承文化的情感，在整个祠堂里，也就只有母亲和老爷子能让他鞠躬烧香了。
两人正要离开，忽地听见祠堂里爆发出一阵争吵声。
二姨尖锐的嗓音传来：“他虽然姓霍，但终究也不是咱们家的人，嫁出去的女人生下的儿子，以为改个姓就是霍家人了？异想天开！”
霍震霆无奈道：“说到底也是他母亲的遗物，还是你嫂子整理祖宅的时候偶然翻到的，给他也是应该的。”
“他也配拿？要不是因为那个小畜生，玉珠还活得好好的呢。反正我是永远都记得她走得那天，满地都是血，她生前那么爱美的一个人，摔得面无全非，请了最好的入殓师也没能把尸体拼凑得完整……”
“好了好了，当着祖宗的面吵什么，出去再说。”
霍震霆带着弟弟妹妹们出来，看到两人的身影时一愣，表情尴尬：“还以为你走了……都是过去的事了，别放在心上，我整理出了你母亲的一些旧物，待会儿记得带走。
“嗯。”霍臣枭开口时声线平稳得近似冷漠，半张面容隐匿在阴翳中，神情看不出变化。
唯有离他最近的岑知雾注意到了男人攥紧的手，皮肤上青色筋管迭起，暴露了他不平静的内心。
她担心地抚上他的小臂：“先回大厅吧，我有点冷。”
两人转身离开，把霍家人甩在身后。
走在小道上，有两个佣人抬着个大盆往外面走，脚下一滑，手中的大盆摔在地上，里面散发浓浓腥味的血水洒出，顺着地势蜿蜒到他们脚边。
霍臣枭垂眸盯着那一大滩猩红，喉结剧烈滚动，被西装包裹的身躯紧绷成一张满弓。
岑知雾差点叫出声：“什么东西？！”
佣人忙不迭地赔罪：“小姐您别怕，不是人血，是鱼血，都是后厨产生的**，我们正准备处理掉，真是不好意思，惊扰了你们。”
她还要说了，手腕却被一股大力猛地紧握。
霍臣枭带着她大步离开，进到一间杂物室，关门。
昏暗的光线下，他扶住墙壁，指关节泛白。
岑知雾对这一情形太熟悉不过，她伸手环抱住男人的腰：“快抱我。”
深深烙印在脑海中的画面汹涌而来，母亲残破的尸体在眼前不断重叠，他眼前的一切都虚幻成重影，仿佛有无数把利刃在脑中搅动。
霍臣枭紧拥着女孩，后者反应过来：“他们是在故意刺激你。”
从谈话到遗物，再到血水，一切都那么巧合，水到渠成。
恐怕是对他的病有所怀疑，特意来试探的。
岑知雾的心脏跳到嗓子眼，她捧起男人汗涔涔的脸：“冷静一点。”
霍臣枭尝到了一股铁锈味，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天，母亲当着他的面从顶楼一跃而下，鲜血混合细碎的肉块，飞溅在他的脸上。
视野仿佛要被无边的黑暗吞噬，唯有一股清雅的软香丝丝缕缕钻入鼻腔。
男人倏地扣住岑知雾的后颈，滚烫的唇不管不顾地碾了上去。
如大提琴般醇厚的嗓音带着几分纵容。
这话落在长辈们耳朵里，无异于火上浇油。
还小？
他们气得浑身发抖，难以置信地看向趴在霍臣枭胸口的女孩。
看着总有十八九岁了吧？又不是两三岁的孩童，竟然用“还小”这个借口开脱。
敷衍和维护的意思就差摆在明面上了。
霍震邦额角青筋暴起，猛地一拍桌：“霍臣枭，我看你是翅膀硬了，你以前不过就是……”
到嘴边的恶毒咒骂还没说得出来，男人慢条斯理地瞥过去。
只是一眼，带着上位者与生俱来的强势压迫感，眸底翻涌的寒意如出鞘的利刃，让人不寒而栗。
霍震邦被吓得如同失了声，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劝各位慎言。”霍臣枭双腿交叠坐下，轻嗤道，“我这人脾气不好，冷血记仇，说不定哪天就忘了老爷子的叮嘱，做出一些事来。”
几乎是赤裸裸的警告，让所有人都闭了嘴，不敢再仗着长辈的身份示威。
众人深知他的脾性，要不是老爷子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地劝说他，往后要顾念亲情血缘，他恐怕早就把他们一网打尽了。
偌大的主厅寂静下来，大家都安静地喝茶，不敢再肆无忌惮，唯恐真的得罪了霍臣枭。
和他们的拘谨和小心翼翼比起来，岑知雾就显得松弛多了。
她颇有兴致地尝了尝盘子里的点心，摇摇头，对身旁的男人说：“没有全叔做的好吃。”
霍臣枭若有所思：“刚才那一出，就是你的任务？”
“对呀。”岑知雾直起腰，“全叔说他们每年都会找机会嘲讽你，欺负你。”
他嗤笑：“欺负我？他们也只敢嘴上泄愤了。”
“那也不行。”
岑知雾郑重其事地说：“说得也很难听啊，反正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他们说你坏话的。”
她眼角眉梢满是认真，仿佛这是什么很重要的事。
霍臣枭的胸腔某处突然泛起一阵不知名的涟漪，如同尘封多年的琴弦被轻轻拨动。
他向来不会被任何人的评价影响心绪，因此那些跳梁小丑的冷嘲热讽对他毫无杀伤力，他一直都不以为意。
可今天，小姑娘以一种莽撞幼稚的姿态挡在面前维护他。
这种感觉极其微妙，霍臣枭的喉结无意识滚动下，心脏的血液变得滚烫起来。
他幽深的目光攫取住岑知雾：“你……”
“怎么这么安静？”霍震霆在此刻上楼，含笑道，“叙旧完了？”
二姨凉凉道：“能有什么旧可叙，您又不是不知道。”
“好了，都是一家人。你啊从小就争强好胜的。”
霍震霆感慨，“想当年玉珠和你，你们两姐妹多闹腾啊……唉不说了，大家难得聚一聚，去祠堂给老爷子烧一炷香吧。”
听他提起男人去世的母亲，岑知雾心底咯噔了下。
她下意识看向霍臣枭，后者眉宇间平静如深海，没有任何起伏。
一群人浩浩荡荡朝着祠堂走去，古朴厚重的外观，正中间的牌匾被岁月啃噬，鎏金有些剥落，露出木质肌理。
他们进去祭拜，岑知雾识趣地等在外面，百无聊赖地看地上的蚂蚁搬家。
霍臣枭是最先出来的，周身浸染着夜色，居高临下地俯视她：“等久了？”
“没有，您好快哦。”她站起来，“他们还没出来。”
男人轻哂了下：“只烧了两炷香，当然快。”
他不像他们似的对霍家有什么凝聚家族、传承文化的情感，在整个祠堂里，也就只有母亲和老爷子能让他鞠躬烧香了。
两人正要离开，忽地听见祠堂里爆发出一阵争吵声。
二姨尖锐的嗓音传来：“他虽然姓霍，但终究也不是咱们家的人，嫁出去的女人生下的儿子，以为改个姓就是霍家人了？异想天开！”
霍震霆无奈道：“说到底也是他母亲的遗物，还是你嫂子整理祖宅的时候偶然翻到的，给他也是应该的。”
“他也配拿？要不是因为那个小畜生，玉珠还活得好好的呢。反正我是永远都记得她走得那天，满地都是血，她生前那么爱美的一个人，摔得面无全非，请了最好的入殓师也没能把尸体拼凑得完整……”
“好了好了，当着祖宗的面吵什么，出去再说。”
霍震霆带着弟弟妹妹们出来，看到两人的身影时一愣，表情尴尬：“还以为你走了……都是过去的事了，别放在心上，我整理出了你母亲的一些旧物，待会儿记得带走。
“嗯。”霍臣枭开口时声线平稳得近似冷漠，半张面容隐匿在阴翳中，神情看不出变化。
唯有离他最近的岑知雾注意到了男人攥紧的手，皮肤上青色筋管迭起，暴露了他不平静的内心。
她担心地抚上他的小臂：“先回大厅吧，我有点冷。”
两人转身离开，把霍家人甩在身后。
走在小道上，有两个佣人抬着个大盆往外面走，脚下一滑，手中的大盆摔在地上，里面散发浓浓腥味的血水洒出，顺着地势蜿蜒到他们脚边。
霍臣枭垂眸盯着那一大滩猩红，喉结剧烈滚动，被西装包裹的身躯紧绷成一张满弓。
岑知雾差点叫出声：“什么东西？！”
佣人忙不迭地赔罪：“小姐您别怕，不是人血，是鱼血，都是后厨产生的**，我们正准备处理掉，真是不好意思，惊扰了你们。”
她还要说了，手腕却被一股大力猛地紧握。
霍臣枭带着她大步离开，进到一间杂物室，关门。
昏暗的光线下，他扶住墙壁，指关节泛白。
岑知雾对这一情形太熟悉不过，她伸手环抱住男人的腰：“快抱我。”
深深烙印在脑海中的画面汹涌而来，母亲残破的尸体在眼前不断重叠，他眼前的一切都虚幻成重影，仿佛有无数把利刃在脑中搅动。
霍臣枭紧拥着女孩，后者反应过来：“他们是在故意刺激你。”
从谈话到遗物，再到血水，一切都那么巧合，水到渠成。
恐怕是对他的病有所怀疑，特意来试探的。
岑知雾的心脏跳到嗓子眼，她捧起男人汗涔涔的脸：“冷静一点。”
霍臣枭尝到了一股铁锈味，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天，母亲当着他的面从顶楼一跃而下，鲜血混合细碎的肉块，飞溅在他的脸上。
视野仿佛要被无边的黑暗吞噬，唯有一股清雅的软香丝丝缕缕钻入鼻腔。
男人倏地扣住岑知雾的后颈，滚烫的唇不管不顾地碾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