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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什么。

  问得好,岑知雾自己也不知道。

  她紧张之下口不择言、胡言乱语了一通,完全不知道说了什么,现在更是编也编不下去了。

  就在这时。

  “喵喵——”

  一声拖长奶音的猫叫在安静的房间响起,打破了奇怪的氛围。

  岑知雾心头一紧,认命地闭眼。

  霍臣枭也在眨眼之间反应过来了什么,舌尖暗暗抵了抵齿关,一字一句的:“岑小满。”

  “对不起霍先生。”她当即认错,“我不是故意让它跑进来的。”

  腕表表盘泛着冷硬的光,男人的声音带着凛冽的沉郁:“我之前怎么说的?”

  “说不要让它进书房和卧室。”岑知雾补救道,“我马上把您的卧室打扫一遍,保证没有一点儿小猫的痕迹,您就原谅它一次嘛好不好?”

  小橘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以为主人在和它做游戏,从沙发底下爬出来,软乎乎地蹭她的腿。

  霍臣枭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不语。

  深邃的眉眼间似乎压着,眸底翻涌暗沉沉地冷意,像是暴风雨前的云层。

  岑知雾心道不好,抱着不懂事的小猫放到面前,声线刻意放软:“它也知道错了,对不起嘛。”

  女孩歪着脑袋,冲他晃了晃猫咪粉嘟嘟的小肉垫,黑玉葡萄似的澄净眼眸一瞬也不眨地看着注视他。

  霍臣枭别开脸,淡声道:“出去。”

  这是下不为例的意思。

  岑知雾忙不迭地抱起小猫走了,带上门,她心有余悸。

  “霍先生好生气,下次不许再乱跑了,知不知道。”

  门合拢的那一霎那,她对猫小声的嘀咕传进霍臣枭的耳朵里。

  他面无表情地接了一杯水喝,眼前莫名浮现出岑知雾方才一脸羞赧欲言又止的模样。

  哗啦啦。

  温水漫过玻璃杯边沿,顺着台面蜿蜒而下,滴滴答答地淌在大理石地板上。

  男人随手扯过两张纸巾擦拭台面,眉眼晦暗不明。

  “霍先生,我进来了哦。”罪魁祸首偏在下一瞬出声。

  岑知雾手里拿着全套打扫装备,在门外拘谨道:“我来打扫房间了。”

  霍臣枭拿着水杯踱步到一边:“进来。”

  她自知理亏,进来后二话不说,如五星级酒店里的金牌保洁似的,吭哧吭哧就开始打扫,每一处角落都不放过。

  “这里怎么有水?”岑知雾疑惑。

  霍臣枭喝水的动作顿了下,云淡风轻的:“不小心洒了。”

  不是小圆在这里小便了就好。

  她松了口气,十分殷勤:“没事没事,我来拖。”

  男人顺手打开电脑开始工作,一时间卧室里只有键盘敲击和吸尘器的轻嗡声。

  不知过了多久,霍臣枭无意间抬头一瞥,手上的动作戛然而止。

  岑知雾半跪在地毯上,俯身在往沙发底下看。她及腰的白色上衣往上滑了一寸,露出一截莹白纤细的腰,紧绷的牛仔裤包裹的腰臀呈现出沙丘般起伏的弧度。

  男人的眉心重重跳了下,似有一团火腾的一下烧起来。

  “起来。”

  这两个字几乎是挤出来的。

  岑知雾还以为怎么了,忙直起腰:“霍先生?”

  她乌浓的长发在脑后完成随意的低发髻,有几缕碎发垂落在脸颊边,一双眼眸干净又无辜,仿若容不下任何污秽的东西。

  霍臣枭下颌成锋利的直线,声音喑哑:“不用你打扫,走。”

  干巴巴,冷冰冰的一句话。

  岑知雾怔忡在原地半晌,杏眸里满是惊慌无措,仿佛他要是再加重语气说一句话,她就能哭出来。

  他不自然地抿了下唇,语调稍微缓和一些:“没凶你,让佣人来扫。”

  她讷讷地“哦”了声,离开了房间。

  完了。

  岑知雾悲痛地想,霍先生还在生气,气得不轻。

  她心底惴惴不安的,一连两天都自觉地躲着霍臣枭走,免得自己惹他心烦。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第三天的早上。

  男人对她下达指令:“晚上陪我去参加一场晚宴。”

  听他的语气如常,想来是消气了,岑知雾才语气轻快地应下:“好。是什么类型的晚宴,我看看穿哪套。”

  霍臣枭摩挲着扳指:“算是家宴。”

  她眼眸睁大:“家、家宴?”

  “舅舅的生日宴。”

  鬼使神差的,岑知雾脑海里闪出一行大字:见家长。

  她顿时倍感压力,郑重其事地点头:“放心,我一定好好表现,不会给您丢脸的。”

  霍臣枭眉眼未抬,声线平缓:“丢脸也没事。”

  等到他走后,岑知雾才虚心请教全叔:“是我的错觉吗?总觉得霍先生和他舅舅不是很亲近呢。”

  全叔叹了一口气:“的确如此。少爷十四岁前一直生活在国外,直到父母都去世后才被接回霍家老宅。霍老爷子很喜欢少爷,把他当成了半个继承人来对待。”

  他点到为止,并未说得很深,但岑知雾心下了然。

  在世家勋贵的权力场里利益至上,什么血脉亲情都要为继承位置让路,霍臣枭小小年纪就得到了老爷子的青睐,其他人岂能甘心?

  他们之间必然少不了一场腥风血雨的明争暗斗了。

  虽然从目前的局面来看,霍臣枭是绝对胜利者,可谁也不知道这场逐鹿战是不是还在继续。

  看来晚上的宴会,注定不会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