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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雁的声音哽咽了一下，眼中泛起泪光：“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又要扮男儿，又要处理军政，还要瞒着所有人……这其中的艰难，娘光是想想，就觉得喘不过气来……”
她的话语中没有丝毫的指责。
只有满溢的心疼和怜惜。
这纯粹的关怀，如同暖流，瞬间冲垮了楚岚心中最后一道防线。
她再也忍不住，泪水如同断线的珍珠，无声地滚落下来。
沈玉雁见状，抱住了楚岚轻声安慰。
“娘亲……”
楚岚呜咽着，像个终于找到依靠的孩子。
秦夜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亦是百感交集，“娘，岚儿，都别难过了。再难的路，我们一家人一起走，总能闯过去的。”
沈玉雁点了点头，拿出帕子，轻柔的替楚岚擦拭眼泪：“好了，不哭了，岚儿。以后娘就是你的依靠。有什么难处，有什么委屈，都跟娘说，别一个人硬扛着，知道吗？”
楚岚抬起泪眼朦胧的脸，重重地点了点头。
三人又说了好一会儿体己话。
沈玉雁叮嘱楚岚万事小心。
又骂秦夜不够体贴，让他务必多分担。
气氛渐渐从悲伤沉重转向了温情脉脉。
窗外天色已彻底暗下，繁星点点。
沈玉雁看着楚岚眉宇间的倦色，心疼道：“时辰不早了，岚儿今晚就别回宫了，就在府里歇下吧，让人去把华儿也接过来吧。”
“若是被陛下发现，就说讨论徐国甫的案子。”
秦夜道：“加上家里人都想华儿了，这事不难解释。”
楚岚闻言，自然没有异议。
秦夜立刻去吩咐胡三和小禾。
让他们持太子府的手令，去将秦舜华接来荣国公府。
约莫半个时辰后，小舜华被小禾抱进了后院。
小丫头看到楚岚和秦风时，立刻眼睛一亮，挣扎着下地，迈着小碎步扑了过来。
“爹爹……太子殿下！”
她及时改口，却也掩不住欢喜，扑进了秦夜怀里。
秦夜紧紧抱着女儿，亲了又亲。
秦风也凑了过来，看着妹妹，小脸上满是兴奋：“华儿！”
秦瑶也在一旁围着小侄女打转，试图拉她一起玩。
很快，三个年纪相仿的孩子便在院子里玩到了一起。
秦舜华那点怯意，很快被小姑姑的热情驱散。
夜深人静，到了快休息的时候。
沈玉雁拉着楚岚的手，对秦夜道：“今晚就让岚儿和华儿跟我睡吧，我们娘仨说说体己话。你带着风儿睡。”
“我妹妹呢？”
秦夜问道。
沈玉雁苦笑道：“这丫头，还得找老爷子练剑术，皮得很，不知道哪来那么多精力。”
秦夜闻言，看向不远处还在玩闹的三个孩子，又看看楚岚，无奈答应了下来。
……
卧房内，秦夜和秦风并排躺在宽大的床榻上。
秦风眨巴着大眼睛，在黑暗中看向身旁的父亲，小声问道：“爹爹，我娘呢？”
秦夜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帐顶，语气带着点酸溜溜的意味：“怎么？想你娘哄你睡觉？”
秦风毫不犹豫地重重点头，眼巴巴地看着秦夜：“嗯！行吗？”
秦夜被儿子这直白的话噎了一下，没好气地说：“你爹我哄你睡觉，还亏待你了啊？”
秦风撇了撇小嘴，小声嘟囔：“爹，你啥时候哄过我啊？以前都是娘亲，或者柔儿姨，小禾姨……”
秦夜闻言，仔细一想。
好像……还真是。
“等着。”
秦夜说着，翻身下床，点燃了油灯，然后走到书架旁。
凭着记忆翻找了一阵，找出了一本话本。
“爹，你要给我讲故事啊？”
秦风眼前一亮，期待的问道。
秦夜却将话本塞到秦风手里，重新躺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拿着读吧，爹考考你，看看你认识多少字了。”
“好吧……”
秦风没有多想，小手捧着话本，努力辨认着上面的字，诵读了起来。
读得很投入，渐渐沉浸在故事的情节里。
不知过了多久，遇到了一个生僻字，卡住了。
蹙着小眉头，想了好一阵后，看向秦夜：“爹爹，这个字念什么？”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秦夜轻微的鼾声。
秦风一愣，看着已然熟睡的父亲，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接着他，缓缓将话本合上，放在枕边。
然后乖乖地躺平，拉好被子，闭上了眼睛。
……
次日清晨，天色刚蒙蒙亮。
秦夜与楚岚便已在宫门外等候。两人皆是一身庄重朝服。
秦夜手中捧着一个紫檀木匣。
里面装着的，便是昨日整理好的、足以掀起朝堂地震的证物摘要与核心卷宗。
进入御书房，楚天恒早已端坐于龙案之后。
脸色比起前几日又深沉了几分，眼底带着一丝疲惫。
沈全侍立一旁，眼观鼻，鼻观心。
“儿臣/臣，参见父皇/陛下。”
“平身吧。”
楚天恒说完，目光落在秦夜手中的木匣上，“东西，都整理出来了？”
“回陛下，已初步整理完毕，此乃摘要与关键证物名录，请陛下御览。”
秦夜上前一步，将木匣恭敬地呈上。
沈全连忙接过，小心地放在龙案之上，然后轻轻打开匣盖。
楚天恒没有立刻去看，而是先拿起旁边的温茶喝了一口。
片刻后，他才缓缓伸出手，取出了最上面的一份卷宗，展开。
御书房内一时间只剩下纸张翻动的细微声响。
起初，楚天恒的脸色尚算平静，只是眉头微微皱着。
随着他一页页往下看，呼吸开始变得粗重，捏着卷宗的手指因用力而指节泛白。
卷宗上，清晰地罗列着徐国甫及其党羽与乌桓往来的罪证。
私售官仓粮食，暗中允许乌桓商人以极低价格收购边境铁器、盐巴。
其中部分明显流向了乌桓军队。
更有甚者，竟有几笔交易涉及淘汰下来、但依旧堪用的军中制式兵器和皮甲！
这已不仅仅是通敌牟利，这是在资敌！
是在用大乾将士的鲜血和边防安危，来填饱他徐家及其党羽的私囊！
“混账！！！”
突然，楚天恒爆发出一声雷霆般的怒吼，手中的卷宗被他狠狠摔在龙案之上，发出“啪”的一声巨响，震得笔架上的御笔都跳了起来。
他霍然起身，胸膛剧烈起伏，脸色涨得通红，额角青筋暴跳，眼中怒火滔天！
“徐国甫！老匹夫！朕待你不薄！予你高官厚禄，信你为国之柱石！你……你竟敢如此！私通外敌，贩卖军资，你这是要掘我大乾的根基，要朕和这满朝文武、天下百姓都成为你贪婪欲望的陪葬吗？！”
怒极的声音回荡在御书房内，带着骇人的帝王之威。
沈全连大气都不敢喘。
楚岚也是心头一紧，下意识地垂下了眼帘。
秦夜虽早有心理准备。
但亲眼见到皇帝如此震怒，亦是心头凛然。
他知道，此刻任何劝慰都是苍白的，只能等这阵风暴过去。
楚天恒开始在龙案后来回踱步，许久才停下，又看向那木匣。
接着，以极快的速度，将几份卷宗一一取出，铺在龙案上。
楚天恒挨个翻开，一目十行地看着，越看，脸色越是铁青。
一桩桩，一件件，触目惊心，罄竹难书！
他知道徐国甫混账。
但也绝没想到，其罪行竟已糜烂至此！
这哪里是臣子，分明是一条巨蠹！
“好……好得很！”
楚天恒气极反笑，忽然又厉声喝道：“秦夜！”
沈玉雁的声音哽咽了一下，眼中泛起泪光：“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又要扮男儿，又要处理军政，还要瞒着所有人……这其中的艰难，娘光是想想，就觉得喘不过气来……”
她的话语中没有丝毫的指责。
只有满溢的心疼和怜惜。
这纯粹的关怀，如同暖流，瞬间冲垮了楚岚心中最后一道防线。
她再也忍不住，泪水如同断线的珍珠，无声地滚落下来。
沈玉雁见状，抱住了楚岚轻声安慰。
“娘亲……”
楚岚呜咽着，像个终于找到依靠的孩子。
秦夜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亦是百感交集，“娘，岚儿，都别难过了。再难的路，我们一家人一起走，总能闯过去的。”
沈玉雁点了点头，拿出帕子，轻柔的替楚岚擦拭眼泪：“好了，不哭了，岚儿。以后娘就是你的依靠。有什么难处，有什么委屈，都跟娘说，别一个人硬扛着，知道吗？”
楚岚抬起泪眼朦胧的脸，重重地点了点头。
三人又说了好一会儿体己话。
沈玉雁叮嘱楚岚万事小心。
又骂秦夜不够体贴，让他务必多分担。
气氛渐渐从悲伤沉重转向了温情脉脉。
窗外天色已彻底暗下，繁星点点。
沈玉雁看着楚岚眉宇间的倦色，心疼道：“时辰不早了，岚儿今晚就别回宫了，就在府里歇下吧，让人去把华儿也接过来吧。”
“若是被陛下发现，就说讨论徐国甫的案子。”
秦夜道：“加上家里人都想华儿了，这事不难解释。”
楚岚闻言，自然没有异议。
秦夜立刻去吩咐胡三和小禾。
让他们持太子府的手令，去将秦舜华接来荣国公府。
约莫半个时辰后，小舜华被小禾抱进了后院。
小丫头看到楚岚和秦风时，立刻眼睛一亮，挣扎着下地，迈着小碎步扑了过来。
“爹爹……太子殿下！”
她及时改口，却也掩不住欢喜，扑进了秦夜怀里。
秦夜紧紧抱着女儿，亲了又亲。
秦风也凑了过来，看着妹妹，小脸上满是兴奋：“华儿！”
秦瑶也在一旁围着小侄女打转，试图拉她一起玩。
很快，三个年纪相仿的孩子便在院子里玩到了一起。
秦舜华那点怯意，很快被小姑姑的热情驱散。
夜深人静，到了快休息的时候。
沈玉雁拉着楚岚的手，对秦夜道：“今晚就让岚儿和华儿跟我睡吧，我们娘仨说说体己话。你带着风儿睡。”
“我妹妹呢？”
秦夜问道。
沈玉雁苦笑道：“这丫头，还得找老爷子练剑术，皮得很，不知道哪来那么多精力。”
秦夜闻言，看向不远处还在玩闹的三个孩子，又看看楚岚，无奈答应了下来。
……
卧房内，秦夜和秦风并排躺在宽大的床榻上。
秦风眨巴着大眼睛，在黑暗中看向身旁的父亲，小声问道：“爹爹，我娘呢？”
秦夜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帐顶，语气带着点酸溜溜的意味：“怎么？想你娘哄你睡觉？”
秦风毫不犹豫地重重点头，眼巴巴地看着秦夜：“嗯！行吗？”
秦夜被儿子这直白的话噎了一下，没好气地说：“你爹我哄你睡觉，还亏待你了啊？”
秦风撇了撇小嘴，小声嘟囔：“爹，你啥时候哄过我啊？以前都是娘亲，或者柔儿姨，小禾姨……”
秦夜闻言，仔细一想。
好像……还真是。
“等着。”
秦夜说着，翻身下床，点燃了油灯，然后走到书架旁。
凭着记忆翻找了一阵，找出了一本话本。
“爹，你要给我讲故事啊？”
秦风眼前一亮，期待的问道。
秦夜却将话本塞到秦风手里，重新躺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拿着读吧，爹考考你，看看你认识多少字了。”
“好吧……”
秦风没有多想，小手捧着话本，努力辨认着上面的字，诵读了起来。
读得很投入，渐渐沉浸在故事的情节里。
不知过了多久，遇到了一个生僻字，卡住了。
蹙着小眉头，想了好一阵后，看向秦夜：“爹爹，这个字念什么？”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秦夜轻微的鼾声。
秦风一愣，看着已然熟睡的父亲，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接着他，缓缓将话本合上，放在枕边。
然后乖乖地躺平，拉好被子，闭上了眼睛。
……
次日清晨，天色刚蒙蒙亮。
秦夜与楚岚便已在宫门外等候。两人皆是一身庄重朝服。
秦夜手中捧着一个紫檀木匣。
里面装着的，便是昨日整理好的、足以掀起朝堂地震的证物摘要与核心卷宗。
进入御书房，楚天恒早已端坐于龙案之后。
脸色比起前几日又深沉了几分，眼底带着一丝疲惫。
沈全侍立一旁，眼观鼻，鼻观心。
“儿臣/臣，参见父皇/陛下。”
“平身吧。”
楚天恒说完，目光落在秦夜手中的木匣上，“东西，都整理出来了？”
“回陛下，已初步整理完毕，此乃摘要与关键证物名录，请陛下御览。”
秦夜上前一步，将木匣恭敬地呈上。
沈全连忙接过，小心地放在龙案之上，然后轻轻打开匣盖。
楚天恒没有立刻去看，而是先拿起旁边的温茶喝了一口。
片刻后，他才缓缓伸出手，取出了最上面的一份卷宗，展开。
御书房内一时间只剩下纸张翻动的细微声响。
起初，楚天恒的脸色尚算平静，只是眉头微微皱着。
随着他一页页往下看，呼吸开始变得粗重，捏着卷宗的手指因用力而指节泛白。
卷宗上，清晰地罗列着徐国甫及其党羽与乌桓往来的罪证。
私售官仓粮食，暗中允许乌桓商人以极低价格收购边境铁器、盐巴。
其中部分明显流向了乌桓军队。
更有甚者，竟有几笔交易涉及淘汰下来、但依旧堪用的军中制式兵器和皮甲！
这已不仅仅是通敌牟利，这是在资敌！
是在用大乾将士的鲜血和边防安危，来填饱他徐家及其党羽的私囊！
“混账！！！”
突然，楚天恒爆发出一声雷霆般的怒吼，手中的卷宗被他狠狠摔在龙案之上，发出“啪”的一声巨响，震得笔架上的御笔都跳了起来。
他霍然起身，胸膛剧烈起伏，脸色涨得通红，额角青筋暴跳，眼中怒火滔天！
“徐国甫！老匹夫！朕待你不薄！予你高官厚禄，信你为国之柱石！你……你竟敢如此！私通外敌，贩卖军资，你这是要掘我大乾的根基，要朕和这满朝文武、天下百姓都成为你贪婪欲望的陪葬吗？！”
怒极的声音回荡在御书房内，带着骇人的帝王之威。
沈全连大气都不敢喘。
楚岚也是心头一紧，下意识地垂下了眼帘。
秦夜虽早有心理准备。
但亲眼见到皇帝如此震怒，亦是心头凛然。
他知道，此刻任何劝慰都是苍白的，只能等这阵风暴过去。
楚天恒开始在龙案后来回踱步，许久才停下，又看向那木匣。
接着，以极快的速度，将几份卷宗一一取出，铺在龙案上。
楚天恒挨个翻开，一目十行地看着，越看，脸色越是铁青。
一桩桩，一件件，触目惊心，罄竹难书！
他知道徐国甫混账。
但也绝没想到，其罪行竟已糜烂至此！
这哪里是臣子，分明是一条巨蠹！
“好……好得很！”
楚天恒气极反笑，忽然又厉声喝道：“秦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