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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他们是谁,谁啊?”

  刘奎颤抖着声音问道。

  揣着明白装糊涂。

  “勾结乌桓的探子,出卖朔方城情报。”

  秦夜淡定道:“这才导致,朔方城被围困!”

  “不,不认得……”

  刘奎连忙摇头,如同拨浪鼓一般!

  “混账东西!”

  突然,程盎猛地踏前一步,吓得刘奎一个激灵,差点没瘫倒在地。

  只见,程盎抬手,指着那两个探子破口大骂:“你们、你们竟敢私通乌桓?背主求荣!陷本将于不义!该杀,该千刀万剐!”

  他骂得声色俱厉。

  仿佛真被气得七窍生烟。

  紧接着,他猛地转头。

  目光如同淬毒的刀子,狠狠刺向身旁已经抖如筛糠的刘奎!

  “刘奎!是不是你?”

  “本将待你不薄!你竟敢瞒着本将,做出这等诛九族的勾当!”

  “定是你指使的!说!是不是你!”

  程盎再度开口,咆哮在地牢中炸响。

  说话间,突然拔出腰间佩剑!

  寒光一闪,剑锋带着凌厉的杀意,直刺刘奎的咽喉!

  这一剑又快又狠,存了当场灭口的心思!

  “铛——!”

  一道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响起!

  就在剑尖即将刺入刘奎喉咙的刹那,一柄沉重的巨斧如同门板般横亘而来,精准无比地格开了程盎的致命一击!

  火星四溅!

  陈敢当魁梧的身躯挡在刘奎身前,铜铃大眼怒视程盎,声如洪钟:“程将军!事情还没审清楚,急着杀人灭口吗?”

  巨大的力量震得程盎手臂发麻,长剑险些脱手。

  他踉跄后退一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休要胡言!此等叛国逆贼,人人得而诛之!本将清理门户,何错之有?!”

  “清理门户?”

  秦夜缓步上前,走到程盎面前,目光平静却深邃得如同寒潭:“程将军,刘都尉是你的下属不假,但通敌叛国,乃国法所不容!该由军法审断,岂容你私刑处置?”

  说完,目光又转向面无人色、瘫软在地的刘奎。

  声音陡然转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刘奎,抬起头来!看着本参军!”

  刘奎被这声断喝惊得一颤,下意识地抬起头,对上秦夜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

  “这二人,的确是供出了你。”

  秦夜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锤,敲在刘奎的心坎上,“但你身后有没有人,那就不得而知了!”

  “说吧,除了你,还有谁参与了此事?”

  “供出主谋,本参军可替你向殿下求情,饶你死罪!”

  “我……”

  刘奎欲言又止。

  脑海中瞬间想到了远在京城的家眷。

  若是他咬出程盎……

  那他的父母妻儿,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

  思索间,刘奎的目光中闪过了一抹绝望:“秦参军,全是我一人所为,与其他人无关……”

  “是我被乌桓收买,是我贪图钱财!是我指使王二他们传递消息!”

  “至于程将军……他,他毫不知情!”

  “所有罪责,我刘奎一人承担!要杀要剐,冲我来!”

  说完这些话,他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扑通一声’瘫倒在地。

  程盎眯了眯眸子,心中一块巨石落地。

  心里腹诽:“蠢货还算有点用!”

  脸上却依旧维持着‘痛心疾首’和‘被蒙蔽’的愤怒。

  “当真如此?”

  秦夜紧盯着刘奎,冷声道:“你可要想清楚再说!”

  刘奎闭紧了双眼,颤抖着声音道:“的……的确如此……”

  程盎生怕拖出变故,在一旁怒喝:“刘奎,你,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本将真是瞎了眼!”

  “殿下,秦参军,你们也看到了,此獠已经招供!”

  “请立刻将此叛国逆贼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秦夜没有说话,只是轻瞥了程盎一眼。

  楚岚在不远处,看得怒火中烧。

  程盎这混账,硬是把所有干系撇得一干二净!

  她暗暗攥紧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良久,秦夜才终于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陈将军!”

  陈敢当立刻应声:“末将在!”

  “将叛国逆贼刘奎,打入死牢,严加看管!”

  “没有本参军和殿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

  “待查清所有同党,一并处置!”

  秦夜下令!

  “得令!”

  陈敢当大手一挥,两名如狼似虎的亲兵上前,将瘫软的刘奎拖了下去。

  “程将军……”

  秦夜又转向程盎,面露淡笑:“看来程将军是御下不严,被小人蒙蔽。”

  “刘奎之事,殿下与本参军自会详查。”

  “如今朔方被围,关山阻隔,程将军既已到此,便安心留下,与本参军一起,助殿下守城破敌吧!”

  程盎心中暗骂。

  这分明是变相扣押!

  但他脸上却只能堆起感激和惭愧:“哎,末将,末将惭愧啊!”

  “御下无方,竟出此败类,险些酿成大祸!”

  “多谢殿下、秦参军明察!”

  “末将定当竭尽全力,戴罪立功,以报殿下与参军不罪之恩!”

  他深深一揖,姿态放得极低。

  ......

  众人离开——

  地牢的阴冷仿佛还萦绕在城主府的议事厅。

  楚岚屏退左右,厅内只剩下她与秦夜。

  “气死我了!”

  楚岚猛地一掌拍在桌案上,震得茶盏乱跳,俏脸含煞道:

  “我原以为,程盎还有的救,能拉一把,让其助我对付徐国甫。”

  “但现在看来,程盎这混账,跟徐国甫一样,滑不留手,油盐不进!”

  “明明就是他主使,却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

  “还有,刘奎那个蠢货,死到临头居然还替程盎扛着?”

  “难道就这么放过程盎?看着他继续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

  秦夜闻言,搂住了楚岚的香肩,安抚道:“岚儿,稍安勿躁,程盎确实该死,我也断不会放过他!”

  楚岚闻言,美眸一亮:“相公,你有办法了?可……没有铁证,他毕竟是朝廷命官,贸然杀之,恐落人口实……”

  “自然不能直接动手。”

  秦夜笑了笑,“而且,也不必我们亲自动手,不仅脏了自己的手,还惹一身腥臊。”

  “那……”

  楚岚疑惑。

  “借刀杀人。”

  秦夜缓缓吐出四个字,声音低沉而笃定:“程盎这颗毒瘤,留着是祸害,除掉方能一了百了。”

  “既然他自己送上门来,困在这朔方城里……那正好,借莫日根这把快刀,送他上路!”

  说话间,秦夜眼中精光闪烁。

  一个大胆的计划,已然在心中成形。

  “程盎不是想置身事外吗?不是想‘戴罪立功’吗?”

  “好啊,我就给他一个‘立功’的机会!一个让他……不得不死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