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喂药
女医头发花白，是蔚州有名的妇科圣手，
这户人家开大价钱请她来，进门前管事的敲打过她，说看见什么都不许问，不许说，把事情封进肚子里。
所见之景与她的猜测差不离，
这样的场景她见过几次，
不外乎纨绔看上了良家，将人绑回来轻薄，或是妻妾红杏出墙，故意用这种法子折辱。
把完脉，放下床幔遮住后面的惨状，她写方子的笔动得飞快，
蔚州封城了，
传言有人往水源里扔染上瘟疫的死老鼠，家家户户心惊胆战，街坊邻里买空了米面铺子，就怕官府的封.控令一下，十天半个月出不了门。
出门前她将方子交到管事的手上，再三嘱咐：“里面那位身子骨弱，又是大月龄了，切不可冒然落胎，先用调气血的方子养一个月，等气血顺了才可让那位服下落胎的，否则轻则再无有孕的可能，重则一尸两命。”
管事的冷着脸收下，将三条小黄鱼（金条）交到女医手上，
女医出门时在门口顿了顿，转过身：“我把脉的时候看出来了，里面那位之前是不是还落过一个，也是大月份落的？”
事关叶夫人的安危，管事的点头，“有三年了，胎死腹中，不得不落。”
女医眼中闪过悲怜，叹道：“两次...哎，作孽，真作孽...娃儿都是**心头肉，都这么大了，康健得很，天天在肚里踢腿伸胳膊和娘玩儿...就这样落了...作孽啊...哎...”
但凡有权有势的男人，折磨起后宅女子来下手真叫个狠，
从不把人当人看，
她见识过，多少女子不堪折辱，最后悲愤自尽。
也不知里面那位能撑到何时...
女医是个门清的，自知多言，更何况沉甸甸的小黄鱼坠着，低头作揖后便离去。
管事的送走女医，推开了书房门页，他抱拳道：“大人， 蔚州全城已被封锁，官兵正逐条街道排查放毒之人，具暗报告消息，今晚不走，约莫大半个月都无法离开了...”
许久，答复声没有响起，管事的稍稍抬头，
男人双手交叉抱于胸腔，斜倚在窗边，
明亮的日光落在他肩头，周身却带着骇人的阴沉，
他没开口，以至于管事的又问了一遍。
“八个半月。”他低声说，“等调理之后再落，就已经八个半月了...”
“寻常来说，妇人都是九个月临盆...”
管事的眼中闪过疑惑，旋即明白过来，刚才女医的话大人都听见了。
或许是被女医的话触动了一下，又或许是叶夫人对他们当下人的一向很好，说话都是和声细语的，
管事的突然起了恻隐之心，开口道：“女医说了...到时候落下的很可能是活的...需要产婆在孩子哭之前掐死，否则...否则叶夫人怕是会伤心过度，造成血崩...大人您看...这是不是太...太作孽了啊...”
窗边之人闭上眼，喉头滚动几番，
“罢了...”他轻叹，
管事的猛地抬眼，以为大人准备留下这个孩子，却不料他说：“落胎药下去，若落出来是活的，便寻个偏远的山野农家，让他们抱养了去...今后如何...看它的造化吧，”
还是要落...
只是这药灌下去，叶夫人怕要恨死大人了。
秦越收回目光，朝管事的吩咐：“至于封城一事，从盛京增派人手，绕过蔚州，将暗桩钉进西夷那帮鼠辈大营，若有人故意放毒，则必是他们。”
说着继续布署道：“若我想的没错，此时蔚州城内的草药应该全部已空，保险起见，派人飞鹰传上十副方子过来，以备不时之需。”
管事的蹙眉：“大人的意思是...准备在这里待下？”
他默认。
待下，
等落了孩子，养好了身子再带她走。
这间私宅的户主是他的死士，宅子来历清白，即便遇上官服巡查，只需将人藏至密室即可。
管事的离开后，他亲自将调气血的五红汤端进卧房。
一室熏香还未散去，窗棂紧闭，床幔半垂，绕过屏风时看见少女蜷曲的双腿，
她依然蜷卧着，
双臂并于身后，乌发全然散开，遮住因寝衣松散而露出的雪白肩头。泛着冷光的银链一半在床榻，一半悬起，连在床头的雕花柱上。
他觉得不够，
想打造一个黄金笼，将她永远藏里面，再不会被纷扰的外界所伤害。
森冷漆黑的眸子映出少女的睡颜，
她似乎哭了很久，眼睛红肿起来，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单膝跪在床前，男人掰过她的脸，
被咬分离的唇肉长了回去，上完止血止痛的药粉后，下巴上蹭到了些白色粉末，
狼狈的实在可爱。
“阿沐，醒醒了...”
锁链发出叮铃的声响，他将她扶起靠在床头，端过瓷碗，舀起小半勺仔细地吹凉，送到她嘴边。
“不怕，不是落胎药，只是给你养身子的。”
似是勺子碰到了伤口，阿沐疼得抽吸一声，蹙起眉头，
哭肿的杏眼慢慢睁开，看清来人后， 从迷茫转为厌恶。
“滚...”她从嗓子里挤出恶狠狠的咒骂。
那人轻笑，在她倾身咬过来之前一把攥住了她的下颌，稍一作力，酸痛即刻在脸上炸开，她本能地张开嘴，汤药的苦涩即刻在口中蔓延开来，
就像在喂一只炸了毛的猫，
只不过猫的爪子被捆住，而施加在她身上的强迫太过于强硬，即便本意是为她好，看起来只像是单方面的施虐。
一碗汤药见了底，
阿沐扭着身子伏到床边，试图将一肚子的苦汁吐出来。
干呕了没两下，一张绢布被送进了她口中，将口腔堵得再没一丝一毫的空间。
“我以前就是太惯着你了...”秦越擦干净沾上汤药的手指，斜眼睨了下她，口吻像是责备一个淘气的晚辈，“不听话，不懂事，什么都由着性子来，若早这样管着你，我们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他声音不算轻，可传到阿沐的耳中时只有嗡鸣。
她胃里不停地翻腾着，苦汁一次次往上蔓，又一次次被压下，
一来一回，周身出满了汗，痛苦至极。
她使尽全力抬起头，呜呜地朝男人摇头求饶，泪水大颗大颗地向下滑，
那人眼中闪过心疼，给她揉.搓后背缓解不适，
“不怪哥哥狠心...大夫交代了，汤药需在饭前喝下...大抵会引发些胃部不适，不过阿沐也饿了吧，我让人准备浴池，沐浴完正好用膳。”
他突然伏低身子，在她汗水密布的脖颈上嗅吸，笑起来时气息喷在了她的肌肤上，
扭曲，炽热。
“阿沐为何满身是汗都这么好闻...”
女医头发花白，是蔚州有名的妇科圣手，
这户人家开大价钱请她来，进门前管事的敲打过她，说看见什么都不许问，不许说，把事情封进肚子里。
所见之景与她的猜测差不离，
这样的场景她见过几次，
不外乎纨绔看上了良家，将人绑回来轻薄，或是妻妾红杏出墙，故意用这种法子折辱。
把完脉，放下床幔遮住后面的惨状，她写方子的笔动得飞快，
蔚州封城了，
传言有人往水源里扔染上瘟疫的死老鼠，家家户户心惊胆战，街坊邻里买空了米面铺子，就怕官府的封.控令一下，十天半个月出不了门。
出门前她将方子交到管事的手上，再三嘱咐：“里面那位身子骨弱，又是大月龄了，切不可冒然落胎，先用调气血的方子养一个月，等气血顺了才可让那位服下落胎的，否则轻则再无有孕的可能，重则一尸两命。”
管事的冷着脸收下，将三条小黄鱼（金条）交到女医手上，
女医出门时在门口顿了顿，转过身：“我把脉的时候看出来了，里面那位之前是不是还落过一个，也是大月份落的？”
事关叶夫人的安危，管事的点头，“有三年了，胎死腹中，不得不落。”
女医眼中闪过悲怜，叹道：“两次...哎，作孽，真作孽...娃儿都是**心头肉，都这么大了，康健得很，天天在肚里踢腿伸胳膊和娘玩儿...就这样落了...作孽啊...哎...”
但凡有权有势的男人，折磨起后宅女子来下手真叫个狠，
从不把人当人看，
她见识过，多少女子不堪折辱，最后悲愤自尽。
也不知里面那位能撑到何时...
女医是个门清的，自知多言，更何况沉甸甸的小黄鱼坠着，低头作揖后便离去。
管事的送走女医，推开了书房门页，他抱拳道：“大人， 蔚州全城已被封锁，官兵正逐条街道排查放毒之人，具暗报告消息，今晚不走，约莫大半个月都无法离开了...”
许久，答复声没有响起，管事的稍稍抬头，
男人双手交叉抱于胸腔，斜倚在窗边，
明亮的日光落在他肩头，周身却带着骇人的阴沉，
他没开口，以至于管事的又问了一遍。
“八个半月。”他低声说，“等调理之后再落，就已经八个半月了...”
“寻常来说，妇人都是九个月临盆...”
管事的眼中闪过疑惑，旋即明白过来，刚才女医的话大人都听见了。
或许是被女医的话触动了一下，又或许是叶夫人对他们当下人的一向很好，说话都是和声细语的，
管事的突然起了恻隐之心，开口道：“女医说了...到时候落下的很可能是活的...需要产婆在孩子哭之前掐死，否则...否则叶夫人怕是会伤心过度，造成血崩...大人您看...这是不是太...太作孽了啊...”
窗边之人闭上眼，喉头滚动几番，
“罢了...”他轻叹，
管事的猛地抬眼，以为大人准备留下这个孩子，却不料他说：“落胎药下去，若落出来是活的，便寻个偏远的山野农家，让他们抱养了去...今后如何...看它的造化吧，”
还是要落...
只是这药灌下去，叶夫人怕要恨死大人了。
秦越收回目光，朝管事的吩咐：“至于封城一事，从盛京增派人手，绕过蔚州，将暗桩钉进西夷那帮鼠辈大营，若有人故意放毒，则必是他们。”
说着继续布署道：“若我想的没错，此时蔚州城内的草药应该全部已空，保险起见，派人飞鹰传上十副方子过来，以备不时之需。”
管事的蹙眉：“大人的意思是...准备在这里待下？”
他默认。
待下，
等落了孩子，养好了身子再带她走。
这间私宅的户主是他的死士，宅子来历清白，即便遇上官服巡查，只需将人藏至密室即可。
管事的离开后，他亲自将调气血的五红汤端进卧房。
一室熏香还未散去，窗棂紧闭，床幔半垂，绕过屏风时看见少女蜷曲的双腿，
她依然蜷卧着，
双臂并于身后，乌发全然散开，遮住因寝衣松散而露出的雪白肩头。泛着冷光的银链一半在床榻，一半悬起，连在床头的雕花柱上。
他觉得不够，
想打造一个黄金笼，将她永远藏里面，再不会被纷扰的外界所伤害。
森冷漆黑的眸子映出少女的睡颜，
她似乎哭了很久，眼睛红肿起来，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单膝跪在床前，男人掰过她的脸，
被咬分离的唇肉长了回去，上完止血止痛的药粉后，下巴上蹭到了些白色粉末，
狼狈的实在可爱。
“阿沐，醒醒了...”
锁链发出叮铃的声响，他将她扶起靠在床头，端过瓷碗，舀起小半勺仔细地吹凉，送到她嘴边。
“不怕，不是落胎药，只是给你养身子的。”
似是勺子碰到了伤口，阿沐疼得抽吸一声，蹙起眉头，
哭肿的杏眼慢慢睁开，看清来人后， 从迷茫转为厌恶。
“滚...”她从嗓子里挤出恶狠狠的咒骂。
那人轻笑，在她倾身咬过来之前一把攥住了她的下颌，稍一作力，酸痛即刻在脸上炸开，她本能地张开嘴，汤药的苦涩即刻在口中蔓延开来，
就像在喂一只炸了毛的猫，
只不过猫的爪子被捆住，而施加在她身上的强迫太过于强硬，即便本意是为她好，看起来只像是单方面的施虐。
一碗汤药见了底，
阿沐扭着身子伏到床边，试图将一肚子的苦汁吐出来。
干呕了没两下，一张绢布被送进了她口中，将口腔堵得再没一丝一毫的空间。
“我以前就是太惯着你了...”秦越擦干净沾上汤药的手指，斜眼睨了下她，口吻像是责备一个淘气的晚辈，“不听话，不懂事，什么都由着性子来，若早这样管着你，我们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他声音不算轻，可传到阿沐的耳中时只有嗡鸣。
她胃里不停地翻腾着，苦汁一次次往上蔓，又一次次被压下，
一来一回，周身出满了汗，痛苦至极。
她使尽全力抬起头，呜呜地朝男人摇头求饶，泪水大颗大颗地向下滑，
那人眼中闪过心疼，给她揉.搓后背缓解不适，
“不怪哥哥狠心...大夫交代了，汤药需在饭前喝下...大抵会引发些胃部不适，不过阿沐也饿了吧，我让人准备浴池，沐浴完正好用膳。”
他突然伏低身子，在她汗水密布的脖颈上嗅吸，笑起来时气息喷在了她的肌肤上，
扭曲，炽热。
“阿沐为何满身是汗都这么好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