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宇赶紧起身，从里屋取来两份契子，恭恭敬敬地分别放在大房二房面前。烛光下，那两张薄薄的纸上写着清清楚楚的地契字样。
孙氏和穆氏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惊喜之色。这可是镇坊里的好铺面，平日里光租金就能收不少。
“这商铺和宅院，就劳烦两位嫂嫂照看了。”韩宇强忍着肉疼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舍。
“那是自然！”孙氏笑着就要把两张契子拿走，却被穆氏按住了手。
两个女人眼神交锋，一场无声的拉扯在桌下展开。最终在柳芸意味深长的注视下，孙氏拿了商铺契子，穆氏拿了宅院的契子。
饭后，柳芸回到房间准备核算帐目。案头的油灯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殷欢悄无声息地跟了进来。
“师父，”殷欢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我决定了，明天就去把食肆的工作辞了，陪您一块儿进京。”
柳芸抬头看了她一眼，轻轻点头，朝她挥挥手，让她关门离开。
烛光摇曳，照在她专注的侧脸上。帐本上密密麻麻的数字仿佛在诉说着这些年的点点滴滴。她的手指轻轻抚过纸面，目光渐渐变得深邃。
明日之后，芸香府又将迎来新的变化。而她，也终于可以启程了。
夜深了，院子里传来虫鸣声。柳芸站在窗前，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村庄轮廓，心中百感交集。这些年来，她看着这个小村庄一点点变好，看着那些贫苦的村民过上好日子，心中也有了几分留恋。
远处的天际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柳芸轻轻合上帐本，开始收拾行装。她的动作很轻，生怕惊醒了熟睡的家人。
新村长选举大会结束，韩超以压倒性的票数当选。
韩大禄站在宗祠外，望着人群散去的背影，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夕阳的余晖洒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那些深深浅浅的纹路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连续几轮落选，他算是看明白了。村民们都想要个年轻人来当这个村长，而他，终究是老了。
宗祠门前的石阶上，几片枯黄的落叶打着旋儿，被微风卷到他脚边。韩大禄弯腰拾起一片，干枯的叶子在他粗糙的掌心里显得格外脆弱。
“柳村长。”他叫住准备离开的柳芸，声音里带着几分不甘与怨气，“都是你挑的头，以后我也不来凑这个热闹了，让年轻人自个儿折腾去吧。”
柳芸转过身，长发被晚风轻轻拂动。她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促狭：“年轻人精力旺盛，跑前跑后也不觉得累，这不挺好的吗？”
“你这丫头......”韩大禄被她一句话噎得说不出话来，喉结滚动了几下，最后只能自嘲地笑了笑，“罢了罢了，跟你说这些，我也是有意找茬。”
远处，炊烟袅袅升起，村民们陆续回家准备晚饭。韩大禄望着那些熟悉的身影，突然觉得有些恍惚。他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年前，那时他刚当上村长，也是这般意气风发。
“对了，”他收回思绪，问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三日后。”柳芸的声音清脆，却让韩大禄心头一紧。
“这么快？”他眼中闪过一丝羡慕，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些，“要是我再年轻个二十岁，兴许也敢像你们这样说走就走。”
话虽如此，但他心里清楚，那不过是说说罢了。就像院子里那棵老槐树，根系早已深深扎进了这片土地。
“我们那会儿世道乱，能在这山里头平安活到现在就不错了。”他叹了口气，目光投向远处起伏的山峦。
柳芸将宗祠钥匙交给新村长韩超，笑着对韩大禄说：“现在天下太平，您要是想出去走走，也不是不行。”
“算了吧。”韩大禄连连摆手，脸上露出几分惶恐，“万一在外头遇到山匪野兽，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
生在这山里的人，最怕的就是死在外头。那可是连祖坟都进不去的大事。这话他没说出口，但心里清楚得很。
两人说着话，走到了岔路口。
韩大禄站在原地，目送柳芸远去的背影，又回头望了望北坡的方向。暮色四合，村舍的轮廓渐渐模糊，只有几点灯火在暗处闪烁。
他深吸一口气，嗅到了熟悉的土腥气。这味道陪伴了他大半辈子，早已渗入骨髓。终究是不敢迈出那一步，也舍不得迈出那一步。
柳芸推开院门，屋里一片狼藉。大郎兄妹四个和殷欢正在收拾行李，为即将开始的远行做准备。
地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包裹，有装着衣物的布包，有装着干粮的竹篓，还有一些瓶瓶罐罐。一辆马车，两匹马，能带的东西并不多，每个人都在努力取舍。
“这个要带吗？”二郎举起一个陶罐，里面是去年腌的咸菜。
“带上吧，路上可以就着干粮吃。”大郎一边整理药材一边说。
殷欢在一旁帮忙收拾医具，动作利落而细致。每一样工具都被她仔细包裹，生怕路上磕碰坏了。
“韩宇还没回来？”柳芸环顾四周，没见到韩宇的身影。屋里的灯火将众人的影子投在墙上，摇曳不定。
“今晚阿爹不回府。”四娘放下手中的活计，抬头答道。她的眼睛在灯光下闪着亮晶晶的光。
殷欢补充：“剩余的手续得留到明日处理，师公应该是想一起办了。”
这趟进京，除了随身物品，最重要的是两样文书。一是韩宇的选士考证明，其二是全家的通行令牌。没有这两样东西，他们连芸香府都出不去。
柳芸点点头，回到房间研究从曲明澜那里要来的地图。油灯的光芒在纸面上跳动，勾勒出一条蜿蜒的路线。
她仔细规划着进京路线，心里盘算着该在哪些地方停留。从芸香府到京城，要走将近两个月。沿途有不少险要之处，稍有不慎就会遇到危险。
夜深了，院子里静悄悄的。偶尔传来几声虫鸣，更衬托出夜的寂静。
孙氏和穆氏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惊喜之色。这可是镇坊里的好铺面，平日里光租金就能收不少。
“这商铺和宅院，就劳烦两位嫂嫂照看了。”韩宇强忍着肉疼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舍。
“那是自然！”孙氏笑着就要把两张契子拿走，却被穆氏按住了手。
两个女人眼神交锋，一场无声的拉扯在桌下展开。最终在柳芸意味深长的注视下，孙氏拿了商铺契子，穆氏拿了宅院的契子。
饭后，柳芸回到房间准备核算帐目。案头的油灯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殷欢悄无声息地跟了进来。
“师父，”殷欢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我决定了，明天就去把食肆的工作辞了，陪您一块儿进京。”
柳芸抬头看了她一眼，轻轻点头，朝她挥挥手，让她关门离开。
烛光摇曳，照在她专注的侧脸上。帐本上密密麻麻的数字仿佛在诉说着这些年的点点滴滴。她的手指轻轻抚过纸面，目光渐渐变得深邃。
明日之后，芸香府又将迎来新的变化。而她，也终于可以启程了。
夜深了，院子里传来虫鸣声。柳芸站在窗前，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村庄轮廓，心中百感交集。这些年来，她看着这个小村庄一点点变好，看着那些贫苦的村民过上好日子，心中也有了几分留恋。
远处的天际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柳芸轻轻合上帐本，开始收拾行装。她的动作很轻，生怕惊醒了熟睡的家人。
新村长选举大会结束，韩超以压倒性的票数当选。
韩大禄站在宗祠外，望着人群散去的背影，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夕阳的余晖洒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那些深深浅浅的纹路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连续几轮落选，他算是看明白了。村民们都想要个年轻人来当这个村长，而他，终究是老了。
宗祠门前的石阶上，几片枯黄的落叶打着旋儿，被微风卷到他脚边。韩大禄弯腰拾起一片，干枯的叶子在他粗糙的掌心里显得格外脆弱。
“柳村长。”他叫住准备离开的柳芸，声音里带着几分不甘与怨气，“都是你挑的头，以后我也不来凑这个热闹了，让年轻人自个儿折腾去吧。”
柳芸转过身，长发被晚风轻轻拂动。她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促狭：“年轻人精力旺盛，跑前跑后也不觉得累，这不挺好的吗？”
“你这丫头......”韩大禄被她一句话噎得说不出话来，喉结滚动了几下，最后只能自嘲地笑了笑，“罢了罢了，跟你说这些，我也是有意找茬。”
远处，炊烟袅袅升起，村民们陆续回家准备晚饭。韩大禄望着那些熟悉的身影，突然觉得有些恍惚。他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年前，那时他刚当上村长，也是这般意气风发。
“对了，”他收回思绪，问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三日后。”柳芸的声音清脆，却让韩大禄心头一紧。
“这么快？”他眼中闪过一丝羡慕，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些，“要是我再年轻个二十岁，兴许也敢像你们这样说走就走。”
话虽如此，但他心里清楚，那不过是说说罢了。就像院子里那棵老槐树，根系早已深深扎进了这片土地。
“我们那会儿世道乱，能在这山里头平安活到现在就不错了。”他叹了口气，目光投向远处起伏的山峦。
柳芸将宗祠钥匙交给新村长韩超，笑着对韩大禄说：“现在天下太平，您要是想出去走走，也不是不行。”
“算了吧。”韩大禄连连摆手，脸上露出几分惶恐，“万一在外头遇到山匪野兽，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
生在这山里的人，最怕的就是死在外头。那可是连祖坟都进不去的大事。这话他没说出口，但心里清楚得很。
两人说着话，走到了岔路口。
韩大禄站在原地，目送柳芸远去的背影，又回头望了望北坡的方向。暮色四合，村舍的轮廓渐渐模糊，只有几点灯火在暗处闪烁。
他深吸一口气，嗅到了熟悉的土腥气。这味道陪伴了他大半辈子，早已渗入骨髓。终究是不敢迈出那一步，也舍不得迈出那一步。
柳芸推开院门，屋里一片狼藉。大郎兄妹四个和殷欢正在收拾行李，为即将开始的远行做准备。
地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包裹，有装着衣物的布包，有装着干粮的竹篓，还有一些瓶瓶罐罐。一辆马车，两匹马，能带的东西并不多，每个人都在努力取舍。
“这个要带吗？”二郎举起一个陶罐，里面是去年腌的咸菜。
“带上吧，路上可以就着干粮吃。”大郎一边整理药材一边说。
殷欢在一旁帮忙收拾医具，动作利落而细致。每一样工具都被她仔细包裹，生怕路上磕碰坏了。
“韩宇还没回来？”柳芸环顾四周，没见到韩宇的身影。屋里的灯火将众人的影子投在墙上，摇曳不定。
“今晚阿爹不回府。”四娘放下手中的活计，抬头答道。她的眼睛在灯光下闪着亮晶晶的光。
殷欢补充：“剩余的手续得留到明日处理，师公应该是想一起办了。”
这趟进京，除了随身物品，最重要的是两样文书。一是韩宇的选士考证明，其二是全家的通行令牌。没有这两样东西，他们连芸香府都出不去。
柳芸点点头，回到房间研究从曲明澜那里要来的地图。油灯的光芒在纸面上跳动，勾勒出一条蜿蜒的路线。
她仔细规划着进京路线，心里盘算着该在哪些地方停留。从芸香府到京城，要走将近两个月。沿途有不少险要之处，稍有不慎就会遇到危险。
夜深了，院子里静悄悄的。偶尔传来几声虫鸣，更衬托出夜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