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天城之礼铁祝 第999章:九尾断情丝,痴心错付人

小说:东北天城之礼铁祝 作者:礼铁祝 更新时间:2025-12-18 07:39:22 源网站:2k小说网
  礼铁祝感觉自己的脑子像个被7纳米光刻机反复灼烧的CPU,快烧成一滩硅水了。

  真的,再这么看下去,他怀疑自己会成为史上第一个因为“共情”过载而宕机的穿越者。

  黄三台的悲伤,像一瓶工业纯度的浓硫酸,直接从他天灵盖浇了下来,腐蚀得他连骨头渣子都泛着酸气。

  那不是悲伤,那是把一个人的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连同他的童年回忆一起,打包扔进绞肉机,绞成一滩连DNA都验不出来的烂泥。

  先给你一颗全世界最甜的糖,然后告诉你,这糖纸是鹤顶红做的,糖心是砒霜拌的。

  杀人,还要诛心。

  诛完了心,还要把你的心挫骨扬灰。

  礼铁祝现在看那块雾气屏幕,眼神就跟看催收公司的夺命连环call一样。

  恐惧,麻木,又带着一丝“下一个又是哪个倒霉蛋”的、不道德的好奇。

  “大哥,咱能歇会儿不?”礼铁祝在心里对着那块“劳模屏幕”疯狂吐槽,“生产队的驴都没你这么能干的!我申请中场休息!我申请看广告!实在不行你给我放两集《熊出没》也行啊!我保证不嫌弃光头强!”

  然而,地狱KPI考核系统显然没有“人性化”这个选项。

  就在礼铁祝感觉自己快要精神分裂的时候,那块敬业到令人发指的屏幕,又**亮了。

  雾气翻涌,像一锅永远烧不开的混沌。

  渐渐地,一张熟悉的,风情万种的脸,浮现在了屏幕中央。

  瓜子脸,桃花眼,眼波流转间,媚态天成。

  嘴角总是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骄傲,仿佛这世间的一切,她都看不上眼,却又偏偏要去招惹。

  沈狐。

  礼铁祝的心,猛地“咯噔”一下,像被人用冰锥狠狠凿了一下。

  操!

  怎么是她?!怎么会是狐姐?!

  前面看方蓝、黄北北、龚赞他们社死,他虽然也难受,但感觉就像在网上看“今日说法”,同情归同情,总归隔着一层。

  可沈狐不一样。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罩着他、带着他、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心里有他的“狐姐”。

  是他心里默认的,自家人。

  看自家人的黑历史,那感觉,跟看别人家的,完全是两个次元的酸爽。

  礼铁祝瞬间就紧张了起来,后背的汗毛一根根全扎进了衣服里。

  他宁愿看商大灰再表演一次手撕高达,也不想看自己狐姐在这里被公开处刑。

  这感觉,就像你爸妈非要拉着你看你小时候光**的照片,还要当着你对象的面,声情并茂地解说你当年尿床的光辉事迹。

  那不是社死,那是直接火化,骨灰都给你扬了。

  礼铁祝死死地盯着屏幕,心里一遍遍地念叨:“姐啊,你可千万别是啥情感受挫、为爱痴狂的剧情啊……你这么横的狐狸精,不该是把那些臭男人的心肝脾肺肾都掏出来下酒吗?”

  然而,屏幕里的画面,彻底击碎了他不切实际的幻想。

  ……

  画面亮起。

  没有血流成河,没有阴风怒号。

  而是一片……喜庆的红色。

  大红的灯笼高高挂起,红色的“囍”字贴满了窗棂,宾客满堂,觥筹交错,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喜糖和酒菜混合的甜腻香气。

  一场无比热闹、无比传统的中式婚礼。

  礼铁祝直接看傻了。

  “我趣?走错片场了?这画风不对啊!”他内心疯狂咆哮,“这是悲伤森林还是世纪佳缘VIP客户答谢会?说好的地狱呢?说好的炼狱呢?怎么还给包办婚姻了?”

  就在这片红色的海洋中,一个身穿凤冠霞帔,盖着红盖头的身影,正端坐在婚床上。

  那身段,那气质,礼铁祝用脚后跟想都知道,是沈狐。

  而在她面前,站着一个同样穿着大红喜服的男人。

  男人身形挺拔,脸上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笑意。

  龚强。

  礼铁祝的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

  又是这个逼!

  他永远忘不了,在星洋洗浴中心门外,这个渣男是如何当着所有人的面,洋洋得意地炫耀自己拿走了沈狐的第一次。

  现在,他居然成了新郎?

  礼铁祝的拳头硬了,真的硬了。

  他现在特想冲进屏幕里,给这个龚强来一套无限烈火剑法,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喜当爹”——被当成爹一样打!

  婚礼的流程在继续。

  司仪高喊着“吉时已到”,龚强拿起一根红木做的秤杆,满脸笑意地,轻轻挑开了沈狐头上的红盖头。

  盖头下,是一张美到令人窒息的脸。

  略施粉黛,却艳压群芳。

  她的眼睛里,没有了平时的骄傲和锐利,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羞涩的,对未来充满了无限憧憬的,少女的光芒。

  那是一种,把自己的全世界,都毫无保留地交到另一个人手里的,纯粹的信任和爱意。

  她看着龚强,嘴角微微上扬,轻声唤道:“强……”

  礼铁祝在屏幕外,心都揪紧了。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沈狐。

  褪去了所有伪装,像一只收起了所有尖刺的刺猬,露出了最柔软的肚皮。

  他**,这女人,那时候是真的爱惨了这个叫龚强的孙子。

  龚强脸上的笑容,却在这一刻,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凝固了。

  他看着沈狐,眼神里的热度,像是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迅速冷却,最后只剩下一种冰冷的,带着讥诮的审视。

  “沈狐。”他开口了,声音平淡得像是在念一份无关紧要的报纸。

  “我根本就不爱你。”

  轰——!

  礼铁祝感觉自己的脑子里像是有个炸弹爆了。

  屏幕里,沈狐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她眼里的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黯淡下去。

  就像一颗流星,在最璀璨的瞬间,被人一脚踩灭。

  “你……你说什么?”她的声音在发抖。

  龚强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他松开秤杆,后退一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喜服,那动作,像是在掸掉什么看不见的灰尘。

  “我说,我根本就不爱你。”他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充满了不耐烦,“跟你在一起,不过是玩玩而已。我们学校的校花,谁不想尝尝鲜?”

  “你还真以为,我会娶一只狐狸精?”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留下沈狐一个人,穿着那一身刺眼的嫁衣,孤零零地坐在婚床上。

  周围喜庆的红色,在这一刻,仿佛都变成了最恶毒的嘲讽。

  那些宾客的笑脸,变成了一张张扭曲的面具。

  整个世界,都在一瞬间,褪去了所有颜色,变成了冰冷的黑白。

  画面,碎了。

  ……

  礼铁祝还没从这记重锤里缓过神来,屏幕,又亮了。

  还是一样的场景,一样的凤冠霞帔,一样的大红喜字。

  沈狐还坐在那里,只是脸上的表情,多了一丝茫然和不安。

  这一次,站在她面前的新郎,换了个人。

  白衣胜雪,俊朗不凡,眼神里带着一丝忧郁。

  沙冷。

  礼铁祝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又一个!

  那个在宾馆楼下,为了家族颜面,在大雨里抛弃了沈狐的男人!

  礼铁祝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感觉自己像是在看一部已经知道了结局的恐怖片,眼睁睁地看着主角一步步走向那个必死的陷阱,却什么也做不了。

  果然。

  同样的流程,同样的掀盖头。

  当沙冷看到沈狐那张带着期盼的脸时,他忧郁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挣扎,但最终,还是被一种更深的无奈所取代。

  “狐妹,”他的声音很轻,带着歉意,“对不起。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我……心里已经有人了。”

  说完,他变幻成一道白影,消失了。

  留下沈狐,再一次,独守空房。

  ……

  画面,第三次亮起。

  新郎,换成了那个在KTV里风流倜傥的帅哥老板,贵合。

  礼铁祝已经麻了。

  他现在算是看明白了。

  这**哪是悲伤森林啊,这纯纯的是“前男友集邮展”啊!

  把所有伤过沈狐的男人,挨个拉出来,再让她体验一次被抛弃的感觉。

  这地狱的设计者,是不是被前女友伤过啊?心理这么扭曲**!

  贵合掀开盖头,看着沈狐,露出了一个迷人的,却又带着疏离的微笑。

  “小狐狸,你很美,也很特别。”他温柔地说,声音像大提琴一样好听,“但是,我给不了你想要的。我的世界太复杂,不适合你这么单纯的女孩。”

  “我们,还是当朋友吧。”

  “朋友”两个字,他说得云淡风轻。

  却像两把淬了毒的刀,精准地**了沈狐的心窝。

  ……

  接着,画面开始疯狂闪烁。

  像一部被按了快进键的电影。

  新郎的面孔,在沈狐面前走马灯一样地变换着。

  有她曾经爱过的,有她曾经喜欢过的,甚至还有一些她只是有过好感的男人。

  每一个人,都在掀开她盖头的那一刻,用各种各样,或冷酷,或温柔,或不屑的理由,告诉她同一个事实。

  “我根本就不爱你。”

  “我只是跟你玩玩。”

  “你太粘人了,我受不了。”

  “我们不合适。”

  “你是个好女孩,但……”

  “对不起。”

  一次次的拜堂,换来一次次的转身离去。

  一次次的希望,换来一次次的绝望。

  她就像一个固执的赌徒,一次又一次地,把自己的真心,当成唯一的筹码,押上赌桌。

  然后,一次又一次地,输得血本无归。

  礼铁祝在屏幕外,看得心如刀绞。

  他终于明白了沈狐的悲伤。

  那不是失恋的痛。

  那是一种,被全世界否定的,自我价值的崩塌。

  这就像你玩一个游戏,你用尽了所有的攻略,学习了所有的技巧,投入了全部的时间和精力,你想打出一个“真爱”的结局。

  结果,你打出来的,永远是“孤寡终老”的Bad Ending。

  一次,是意外。

  两次,是巧合。

  三次,是倒霉。

  可当所有你遇到的人,都给你同样的结果时,你就会开始怀疑。

  是不是这个游戏,根本就没有“真爱”这个结局?

  又或者,是不是你自己,这个玩家,本身就是个Bug?

  你根本,就不配拥有那个美好的结局。

  这种自我怀疑,比任何人的背叛,都更伤人。

  因为它否定了你存在的全部意义。

  你付出的一切,你坚持的一切,都变成了一个笑话。

  你的真心,在别人眼里,一文不值。

  甚至,是一种累赘。

  礼铁祝想起了自己。

  想起了自己曾经为了追一个女孩,哭干了眼泪,被人当猴耍。

  想起了自己为了所谓的“事业”,亏欠了家人,最后却一事无成。

  谁的真心,没被当成过驴肝肺呢?

  谁没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抱着枕头,问过自己一句:“我**到底图个啥?”

  我们每个人,都像沈狐一样,穿着一身看不见的“嫁衣”,一次次地,把自己的真心捧出去,期待着能有一个人,掀开我们伪装的“盖头”,看到里面那个柔软的,渴望被爱的灵魂。

  可大多数时候,我们得到的,只是一句“对不起,你很好,但我们不合适”。

  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对方,转身离去,奔赴下一场,没有我们的盛宴。

  痴情,在这个时代,仿佛成了一种病。

  一种不合时宜的,可笑的,精神疾病。

  所有人都劝你,“别太认真,认真你就输了”。

  可感情这东西,不认真,还叫感情吗?

  那叫KPI,叫逢场作戏,叫嘘寒问暖不如打笔巨款。

  礼铁祝看着屏幕里,那个已经不再流泪,只是眼神空洞,像一尊精美瓷器娃娃的沈狐。

  他心里,堵得像塞了一团沾了水的棉花,又沉又闷,喘不过气。

  他终于明白,这悲伤森林最恶毒的地方在哪里。

  它不是在揭你的伤疤。

  它是在告诉你一个,你早就知道,却一直不敢承认的,残酷的真理:

  这世界上,最不值钱的,就是一颗,掏出来的真心。

  屏幕,缓缓暗了下去。

  雾气中,沈狐的身影,蜷缩成一团,被那无尽的,名为“痴情”的悲伤,彻底吞没。

  十二个了。

  礼铁祝木然地想。

  下一个,该轮到谁了?

  他感觉,那块屏幕,仿佛已经把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目光,投向了队伍里,剩下的,为数不多的几个人。

  一种前所未有的寒意,从他的脊椎骨,一路爬上了天灵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