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儿!回来了,快过来让娘瞧瞧!”

  何姝娘赶紧下了炕,迎着苏瑾宁走过去。

  刚才她早就听见外面田大河和田豹子打架的声音。

  只是她一个妇人,两个大男人打架,她又没法子去劝,也不好意思到外面看热闹,就一直和苏维青呆在屋子里。

  “娘,好着咧!没缺胳膊没少腿!”

  苏瑾宁大大咧咧地把手臂伸得直直的,当着何姝娘的面转了几个圈。

  “你这女子,胡说些什么!快些朝地上吐口唾沫!呸!呸!呸!”

  何姝娘拍了她一下,接连吐了几口唾沫。

  苏瑾宁吐了吐舌头,无可奈何地照着做了!

  “宁儿,快到爹这里来!”

  苏维青迫不及待地探出手,朝着她叫道。

  “爹,来了!”

  她向何姝娘做了个鬼脸,跳着坐在炕沿上。

  “您觉得怎么样?腿还疼得厉害吗?”

  苏瑾宁边说边帮着苏维青检查了一下腿。

  “不怎么疼了!多亏你舅舅,你娘,天天帮我按摩,好多了,你看!”

  苏维青笑着说道,还试图抬起腿让她看。

  可把苏瑾宁吓了一大跳。

  “爹!腿可千万不能动,要不然前功尽弃了!再忍几天吧!”

  她急忙按住苏维青的腿,说道。

  “好咧,都听宁儿的!”

  苏维青摸了摸她的头,笑呵呵地说道。

  三个人又拉了一回闲话,苏瑾宁便开始汇报广和府之行的成果了。bigétν

  她简单地讲了一个拍了几处铺子,着重开始讲姑姑苏静娴的事情来。

  “爹,姑姑和表姐现在住在襄陵县城我拍的那处宅子里,淡春这几天陪着她们哩。”

  襄陵县城那处宅子是萧策送给她的,但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误会,她就直接说那处宅子也是拍卖得来了。

  有“拍卖”这个现成的借口,不用白不用。

  反正那处宅子也是萧策偷着昧下秦寿的宅子,假如它也充了公的话,也是要放到拍卖会上进行拍卖的。

  这处宅子还是有很大的机会落到她手里的。

  因此,直接说成是拍下的东西也不为过!

  苏维青和何姝娘本来还担心苏静娴母女两个人孤零零地住在襄陵县,照应不到,被人欺负了都不知道。

  但是听到淡春也陪在一起后,便放了心。

  淡春这小妮子武艺高强,胆大机灵,有她陪在身边,保准出不了事!

  “爹,娘,姑姑决定以后靠着刺绣给表姐攒嫁妆。我拍下来的铺子正好有一间是绣楼,就把经营权给了姑姑。姑姑很高兴,连夜给绣楼起了个名儿叫百绣阁。爹,您帮姑姑的铺子写一幅字儿,这两天请舅舅帮着做些润肤露什么的,让盈秋一起送过去!”

  苏瑾宁一口气又说了一大段话,把姑姑和表姐往后的打算都说得清清楚楚的。

  “好,好,不错,你姑姑她们总算熬出来了!我去拿笔和墨,现在就给你姑姑写!”

  何姝娘抹了一把眼泪,着急忙荒地去拿纸和笔去了。

  “宁儿,你姑姑她们住在襄陵县城,有没有危险?被老宅那边找到了该如何办?”

  苏维青激动过后,冷静下来,问道。

  “爹,皇上两前年专门颁布了一项律法,初嫁从亲,再嫁从身。有了这个律法支持,老宅那帮人休想再把姑姑的终身大事拿捏在手里!”

  她毫不在意地说道。

  以前不知道有这项律法,才想着把人东藏西躲的。

  现在知道了,那就相当于拿了一柄尚方宝剑在手。

  谁要是不服气,直接找皇上大人理论去!

  苏维青沉吟半天,也没有说话,继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颁布这项律法的时候,他们正在京城的家中。

  他记得当天传达这项律法的衙役刚出门,大哥苏维昌直接冷哼了一声,只吐了一句话:苏家女子依照苏祖上定下来的规行事!

  苏家族规是怎么规定的?

  自然是女子无论和离多少次,终身大事均操控在父亲兄长手里!

  “爹,怎么了?有何不妥?”

  苏瑾宁疑惑地问道。

  苏维青便叹着气把苏家族规的规定说了一遍。

  “切!这些算啥!大伯有意见可以找皇上理论去!或者去县衙里打官司。看周县令是支持皇上颁布的律法,还是支持苏家老祖宗的规定!”

  她本来想直接提苏维昌这几个字的,后来没好意思在她爹面前说,只好改口称为“大伯”。

  苏家祖上既不是簪缨世家,也不曾出过文坛大家。

  在大顺朝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门小姓。

  哪来的脸提自己祖上的规矩?

  怕个求!

  “对呀,宁儿说的也有道理!是爹钻牛角尖了!”

  苏维青放松下来,神情显得非常放松。

  “笔和纸来了!”

  何姝娘拿了纸和笔进来,苏瑾宁赶紧上了炕,扶着苏维青坐好,又把炕桌放在他面前。

  他心头卸下一块大石头,情绪兴奋,运起笔来有如神助,一口气写成“百绣阁”三个大字。

  行云流水,浑然天成!

  苏瑾宁眼睛瞪得大大的,对这门古老的艺术充满了敬畏之情。

  同时亦觉得他爹的动作好帅呀!

  喜欢的不得了!

  “爹,娘,你们在做什么?”

  “爹娘,我回来了,呀,姐姐回来了!”

  “舅舅,姐姐回来了呢!”

  伴随着叽叽喳喳的欢叫声,一帮人呼啦一下全部挤到了屋子里。

  苏瑾安,苏瑾睿,苏瑾瑜,何知辛,三七,虎子全都咧着嘴,直直地盯着苏瑾宁。

  “舅舅,哥哥,睿儿,瑜儿,虎子,三七,我好想你们!”

  苏瑾宁毫不吝啬地表达了自己的思念之情。

  她把炕桌搬到一边,写好的大字铺在上面等待着墨痕风干。

  然后下了炕,挨个来了个摸头杀。bigétν

  “妹妹,哥哥长大了,不能摸头了!”

  苏瑾安微微避开她的魔爪,耳朵尖有些泛红。

  他说话的内容还和以前一样,但是苏瑾宁却听出了不同。

  她侧身看过去,苏瑾安的目光依然那么清澈,但是却增添了不少清明之色。

  苏瑾宁大喜!

  哥哥的头疾有了好转!

  她连忙把头转向何知辛,用问询的目光瞧了他一眼,见他微微点了点头。

  “哈哈哈!”

  苏瑾宁突然笑得非常大声。

  屋子里的全部人都被她的魔性笑声吃了一惊,纷纷把不解的目光投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