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昨日母亲不是说了吗,让咱们兄弟不要那么‘生疏’。”

  “我今日可是特意遵照母亲的吩咐,来和你联络感情的!”

  “没那个必要,在母亲面前,你好好的便是。”

  没了老夫人在面前,陈绍安毫不掩饰自己对陈绍康的排斥。

  “大哥,我怎么能不听母亲的话,母亲让我做的事,我可是一定会做到的。”

  陈绍康本来是想走的,可是他却意外的发现大哥似乎很排斥自己。

  他不太明白。

  大哥本就是装失忆,这是他和母亲,还有几个近侍都知道的事情。

  何以大哥只对自己这么冷漠?

  甚至,他还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丝仇恨的目光。

  仇恨?

  陈绍康心中一惊。

  难道,大哥知道了他找人假扮绑匪欺骗母亲的事?

  这怎么可能!

  陈绍康又给自己鼓气,这事他做的十分隐秘,和那些假扮的人交易时,可从来没暴露过姓名。

  所以就算查,也查不到他头上。

  想到这些,他心中又安定下来,坦然的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上一杯茶。

  见他不走,陈绍安只能一再忍耐,毕竟公主还在这里。

  他想撇下这个二弟,然后好好和公主说句话。

  不想没等他张口,苏念云道,“你们兄弟看来有很多话要说,那本宫去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不等两兄弟说什么,她就扶着春华的手转身离开。

  “念云……我……”

  陈绍安无力的想挽留苏念云,奈何对方一去不回头。

  看到大哥这个样子,陈绍康不由暗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尽管陈绍康极为收敛,可是陈绍安还是清楚的看到他面部表情的变化。

  多年兄弟,对方唇角一动,他就知道他什么心思。

  “抱歉大哥,”陈绍康道歉,“我不是有意的。”

  他,是诚心的。

  “大哥,看来我来的不巧,好像打扰了你和公主……”

  大哥在书房干的那些龌龊事,他可都听说了,加上周瑶的加入,这个听风院可是热闹的很。

  公主不愿意理睬他,再正常不过。

  看到公主不理睬大哥,他甚至还有一些小窃喜。

  刚刚在院外,他确定不只自己有感觉,公主对他也是特别的。

  明明在人前她都自称“本宫”,可是刚刚在他面前,她用了“我”。

  而且,她对自己笑的那么开心惬意,对着大哥却没了一丝表情,这难道不是对自己动心的表现吗?

  一想到这个,陈绍康就十分激动。

  看着眼前的大哥,就越觉得是障碍。

  瞧大哥左一个碧玉,右一个周瑶,大哥想享齐人之福可以,就是别回府啊!

  大哥“死”去的那段日子,明明就不错。

  如果大哥真的死了该多好,那现在就是他温柔呵护公主。

  苏念云离开,兄弟间气氛彻底冷凝了下来。

  “大哥,你这样装不辛苦吗?”陈绍康道,“咱们兄弟从前可不是这样没话说的。”

  陈绍安默默的喝茶,“说什么?你走吧,我的确没话同你说。”

  他原以为争夺家业、兄弟阋墙的事情不知发生在他们家。

  但是他错了。

  弟弟都那样对哥哥了,他没有当场和他撕破脸,已经是很给他留面子了。

  而且,他的确有一肚子话要说,却是想和苏念云说。

  偏偏,陈绍康的意外到来,又打破了他一次期待。

  其实,他是想试探一下大哥对于假绑匪的事情知道了多少。

  陈绍安不再理会那个无情的弟弟,转而拿起桌上的诗书,自顾自的看了起来。

  念云说的对,他出征虽然寸功未立,但是他还能继续科考。

  要想重掌陈家,除了念云手里握有中馈,他也可以参加秋闱。

  总之,他要让陈绍康心想的事全都不成。

  陈绍康不知道哥哥已经下定决心要把他从陈家驱逐,心中还沉浸在对公主的幻想中不能自拔。

  苏念云坐在房中,听着夏月形容书房那两个人影,只干坐着不说话的场景,一丝笑意浮现。

  这两兄弟,算是彻底对上了。

  看似平静的陈府,实际已经乱成一团浆糊,但是有文妈在那里粉饰太平,老夫人对此一无所知。

  放下中馈,安心休养身体的老夫人,身体上没有任何轻松的感觉。

  从早上睁眼,她的头就隐隐作痛,又看镜中那张苍老的面庞,她又开始无端生气。

  白荷因为和陈绍康春风一度,服侍老夫人的时候略微走了些神,就被老夫人一脚踹倒在地。

  文妈急忙呵斥道,“死丫头,怎么做事的,都把老夫人的头按痛了!”

  说着,她取代白荷的位置,上前继续给老夫人揉按头上穴位。

  白荷跪在地上,不敢作声。

  老夫人看了白荷一眼,“最近神思恍惚的,可是嫌伺候我这个老妇烦了?”

  “老夫人,奴婢不敢。”

  白荷急忙道,“老夫人是看着奴婢从小长大的,奴婢把老夫人当母亲一般敬重,不敢有半丝不耐烦。”

  文妈斜了她一眼,“出去吧,别在这碍眼。”

  白荷匆忙出去。

  才出得门去,就忍不住落下泪来。

  最近老夫人的脾气越来越差,明明文妈、赵妈都在,偏偏老夫人只拿她出气。

  老夫人能这么随时责打她,还不是因为她只是个普通丫头,而文妈、赵妈却是心腹。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她太弱了。

  碧玉就不一样,有爹娘庇护,她就从没受到过老夫人的责罚。

  一想到这些,白荷的心就越发憋闷难受。

  夜里秦管家来敲门,她直接上了板坚决不让他进来。

  除了因为在老夫人那受了气,还有她已经和二爷有了关系,自然不想再和秦管家这种老男人再继续保持关系。

  “白荷,我听说今日的事了,你别难过,让我看看老夫人踢伤了哪?”

  秦管家在外面哄劝道,“我带药来了。”

  “你带药来能又什么用,能治好身上的伤,心里的伤能治好吗?”

  白荷坚决不给他开门。

  “说到底,我能受这么多委屈,还不是因为我身份低下的原因。”

  “如果你不能娶我为正妻,以后都不要再来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