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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是绝望。

  “如果……”

  一直没说话的情报头子,克格勃的**,突然开口了。

  他的声音阴恻恻的,像一条毒蛇。

  “如果他们把这个技术,用到军事上呢?”

  这句话,让原本就压抑的会议室,瞬间降到了冰点。

  大家都是搞军事的。

  谁都不是**。

  那个芯片能处理图像,就能识别坦克。

  那个芯片能定位地图,就能引导**。

  那个芯片能视频通话,就能实现战场实时指挥。

  想象一下。

  当北极熊引以为傲的“钢铁洪流”,成千上万辆坦克冲过平原时。

  对面飞来一群只有巴掌大的无人机。

  每一架无人机里,都装着一颗“灵境”芯片。

  它们能自动识别坦克的弱点。

  它们能自动组网,互相配合。

  它们能以毫秒级的速度计算出最佳攻击路径。

  而北极熊的坦克呢?

  还在用潜望镜观察。

  还在用无线电吼叫。

  还在用手动装填炮弹。

  这仗怎么打?

  这根本不是战争。

  这是屠杀。

  “我们的T-72坦克……”胖元帅咽了口唾沫,“火控系统……还在用模拟电路。”

  “如果遇到这种电子干扰……”

  “会变成瞎子。”

  “会变成聋子。”

  “会变成一堆废铁。”

  统领的手在抖。

  他看着满屋子的将军元帅。

  这些人,手里掌握着毁灭世界的力量。

  **。

  洲际**。

  核潜艇。

  但此刻,在一个小小的黑色盒子面前,他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

  就像一个拿着狼牙棒的野蛮人,突然面对一个拿着激光枪的未来战士。

  你的狼牙棒再重,再大,有什么用?

  人家在几公里外,动动手指,你就没了。

  “必须……必须做点什么。”

  统领站起来,在房间里焦躁地踱步。

  皮靴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去买!”

  统领停下脚步,指着情报头子,“不管用什么手段!不管花多少钱!给我买回来!买一千台!一万台!”

  “我们要拆开它!”

  “我们要搞清楚里面的秘密!”

  “哪怕是把那个叫林舟的绑架过来!哪怕是把他们的工厂搬空!”

  “我们不能输在这个上面!”

  “这是国运!这是生死存亡!”

  情报头子苦笑了一下。

  “统领,已经晚了。”

  “什么意思?”

  “就在刚才,我们的线人传来消息。”

  情报头子拿出一份电报,手有点抖。

  “星条国的摩根财团,还有华尔街的那帮吸血鬼,已经派出了专机。”

  “还有脚盆鸡的索尼、松下。”

  “还有汉斯猫的西门子。”

  “全世界的资本,都在往那个小小的展台挤。”

  “据说,那个林舟的展台前,排队的人已经排到了珠江边上。”

  “甚至有人为了抢一个代理权,当场打架。”

  “我们现在去……”

  情报头子叹了口气,“恐怕连汤都喝不上。”

  统领愣住了。

  他看着窗外的大雪。

  雪越下越大,仿佛要掩盖这个庞大帝国的迟暮。

  曾几何时。

  他们发**第一颗人造卫星。

  他们把加加林送上了太空。

  他们让整个西方世界瑟瑟发抖。

  但现在。

  就在这一刻。

  就在那个小小的黑色盒子亮起的一瞬间。

  统领突然感觉到一种彻骨的寒意。

  时代变了。

  那个属于钢铁、石油、重工业的时代,正在远去。

  一个属于硅、电子、信息的时代,正在那个东方古国,悄然升起。

  而他们。

  这头庞大的北极熊。

  似乎……被留在了旧时代。

  “龙国……”

  统领喃喃自语。

  他想起几十年前,那个一穷二白的邻居。

  那个连火柴都要叫“洋火”的国家。

  那个被他们撤走专家、撕毁图纸的国家。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统领突然觉得胸口一阵剧痛。

  那是心绞痛。

  也是心碎的声音。

  他颓然倒在椅子上,大口喘着粗气。

  旁边的医生护士慌乱地冲上来。

  但在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

  统领依然死死盯着屏幕。

  盯着那个年轻人的笑脸。

  那个笑容,在他眼里,比**爆炸的蘑菇云还要刺眼。

  “天……塌了。”

  这是统领昏迷前,说的最后三个字。

  会议室里乱作一团。

  只有伊万诺维奇,依然站在原地。

  他看着屏幕上那个暂停的画面。

  那个“灵境”的Logo。

  像是一只眼睛。

  一只冷漠的、充满智慧的、来自未来的眼睛。

  正静静地注视着这群惊慌失措的旧时代霸主。

  伊万诺维奇摘下眼镜,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他是个科学家。

  他比那些政客和将军更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这不仅仅是一个产品。

  这是一把钥匙。

  一把开启新纪元的钥匙。

  可惜。

  这把钥匙,不在他们手里。

  而在那个曾经被他们看不起的徒弟手里。

  “老师……”

  伊万诺维奇对着屏幕,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叫了一声。

  不知道是在叫当年的苏联专家。

  还是在叫那个年轻的林舟。

  “我们……输了。”

  窗外。

  克宫的钟声敲响了。

  沉闷。

  悠长。

  像是一首挽歌。

  燕京。

  中午十二点。

  大喇叭响了。

  那个年代,大喇叭就是天。村头的大树上挂着,厂区的电线杆上挂着,学校的操场边上也挂着。平时滋啦滋啦响,放个样板戏,或者念个通知。

  今天不一样。

  播音员的声音在抖。不是那种信号不好的抖,是人激动的抖。像是刚跑完五公里,气还没喘匀,就被人按在麦克风前头了。

  “下面播送……播送一条……特大喜讯!”

  “我国……我国在广交会上……”

  声音劈了。

  播音员咳嗽了一声,似乎喝了口水,强行压住嗓子里的颤音。

  “我国电子工业代表团,在广交会上成功展出划时代电子产品——‘灵境’!”

  “该产品集成了可视电话、卫星导航、超级计算等功能……”

  “体积仅为巴掌大小!”

  “售价……售价……”

  播音员又卡壳了。好像那个数字烫嘴。

  “售价仅为299元!”

  “外商疯狂抢购!订单……订单已无法统计!这是我国电子工业的伟大胜利!是……是……”

  后面全是杂音。可能是播音室里有人把杯子摔了,或者是谁在那拍桌子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