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的凤南村,晨雾依旧带着无法挥去的甜腥,只是那腥气里还透腐朽的味道,仿佛埋在土里的骨头泡发了似的。
村医冯大夫的诊所门前挤满了人,每位村民的面庞上都带惊恐,那袖口挽起的胳膊上,皮肤下凸起一道道青黑色的硬棱,当按下去时会发出“咯吱”的轻响,好似骨头在皮下摩擦一般。
“是腐骨症。”冯大夫双手颤抖,这位从业有三十年的冯大夫,从未遇见过这般怪异的病症,“昨日还仅仅是如黄豆大小的硬疙瘩,今天就已经长到手腕部位,疼得直打滚,即便吃了止痛药也毫无作用,而且……”他压低了嗓音,指向诊所里的某一位村民,“有位老人的硬棱已经破溃,流出来的并非是血,而是淡绿色的脓,这脓水当中还漂浮着细小的骨头渣。”
当梁方剑的车在诊所门口停下时,正好目睹到冯大夫所说的那番景象,老人静静地卧在病床上,胳膊上的伤口还在缓缓渗绿脓,那脓水里的骨头渣就像碎玻璃一样十分扎眼。刚走近他面前,老人忽然就抽搐起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皮肤下的硬棱正快速蠕动,仿佛有某个东西朝心脏的方向爬动。
“梁警官,你可来了!”冯大夫紧紧握住梁方剑的胳膊说道,“这病症在三天前就开始出现了,起初就那么两个人,现如今已经有十九个了,全都是冯族的村民,旁支的一个都没有被感染得病,肯定是和三年前的绿鳞草脱不了干系!”
陈晓春跟走进来,那手腕上泛淡红且发烫的血脉痕迹指向老人的胳膊,当红光触及硬棱的时候,老人那抽搐就暂时停顿,硬棱也暂时不再蠕动了。“是骨核的力量,”陈晓春的脸色凝重,“三年前张敬之拿到的骨核,能让绿鳞草的孢子在人体内转化成‘骨芽’,也就是这些硬棱,等骨芽长到心脏,人就会变成‘骨傀儡’,听张敬之指挥。”
林晓雨拿着检测仪快步走进来,仪器的探头刚靠近老人的胳膊,屏幕上的毒素浓度数值就跳得刺眼:“骨芽里有绿鳞草变异毒素和骨核碎片,两种物质相互作用,生长速度会越来越快,最多还有七天,第一个染病的村民就会变成骨傀儡。”
许教授扶着门框走进来,三年里,憔悴了许多。她手里攥着一本翻得卷边的《冯族骨脉记》,书页上用红笔圈着一段话:“骨核引绿鳞,芽生腐骨症,三引聚则脉动,万骨醒则江南覆,三引就是‘血引’,是启动骨脉共振的关键,张敬之要找齐三枚血引,才能让骨傀儡大军苏醒,而血引就藏在凤南村的三个地方,和南宋皇室的祭祀有关。”
就在此时,诊所之外传来一番骚动,村民冯金根举一块巴掌大小的青铜片跑了进来,这青铜片表面刻“血引”两个字,边缘还沾淡淡的绿脓水,这是从他染病的儿子身上掉落下来的;“梁警官!这个物件是从娃的硬棱里面掉出来的!娃说梦见到一个穿黑衣的人,让他将这个物件交给你,还说……还说‘三天后,宋墟见,少一枚血引,多十个骨傀儡’!”
梁方剑接过那青铜片,刚一用指尖触碰,那青铜片便发出淡淡的红光,竟然与陈晓春的血脉痕迹产生了共鸣,这可是第一枚血引。立刻他便明白,没等三年的张敬之,提前用那腐骨症逼他找齐血引,宋墟是凤凰山西侧的南宋废弃祭祀遗址,还是第二枚血引的存放之地。
“许教授,你和林晓雨待在诊所里,去研究那抑制骨芽生长的方法;陈晓春你就跟我去到宋墟,去寻找那第二枚血引;其他人就在村里设置隔离带,禁止染病村民离开,一旦出现骨傀儡的迹象,立马用赤铜网来控制”,梁方剑的声音带不容置疑的坚定,手里的青铜片在晨光之下泛冷光,好似在预示那即将到来的血色危机。
在往宋墟行进的途中,梁方剑的对讲机忽然响起一阵刺耳的干扰声,一个经过变声处理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出来:“梁方剑……第一枚血引……仅仅只是开端……宋墟之内有那惊喜……正等你……骨傀儡……马上就会出现第一个……”
那是张敬的嗓音!他始终都在监控他的行径,还特意导致村民掉出那血糊糊的引子,引他往宋墟去,那宋墟肯定布满了陷阱,就等他自己往里头钻。指向宋墟方向且陈晓春血脉痕迹越发发烫的地方,那骨核气息越发浓郁,很明显张敬之已经前往过,并且留下了能让骨芽加速生长的“催化剂”
凤凰山西侧那片茂密的马尾松林里藏的宋墟,它的遗址入口被半人高的杂草覆盖,唯有一块刻有“宋故祭祀台”的残碑露在外面,碑身爬满绿色的藤蔓,藤蔓上泛淡绿尖刺的是变异之后的绿鳞草幼苗。
“留意藤蔓”,陈晓春拿青铜**割开那拦路的藤蔓,当**碰到藤蔓的时候,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响,“很多幼苗能够吸收金属的养分,平常的刀根本割不断,只有青铜与赤铜能够制约。”
梁方剑正举战术手电朝遗址里照,那地面上散落好些南宋时期的青砖,砖缝里渗出淡绿色的液体,踩上去便有“黏腻”似的声响,好似踩在腐肉上似的。行了大约五十米,前方出现一个圆形的祭台,这个祭台是由青石雕琢而成的,表面刻南宋皇室的龙纹,中央有一个凹槽,那形状与第一枚血引完全契合,这里就是第二枚血引的藏处。
“血引到该处凹槽的下面,”陈晓春便走向祭台边上,那血脉痕迹的红光便朝凹槽而去,“可是祭台四周存在机关,我能够察觉到地下有金属的动静,好似毒箭发射器一般。”
梁方剑让队员往后退去,自身则拿洛阳铲缓缓撬动那凹槽里的青砖,当青砖被轻轻撬起的刹那间,祭台周边的地面忽然弹出十几根金属管,管口朝祭台中央,管内传来“咻咻”的声响,原来是毒箭!陈晓春马上展开那血脉红光,形成一道防护的屏障,毒箭射在屏障之上,瞬间就化作黑色的粉末,箭头上的绿鳞草毒素却散成雾气,朝队员的方向漂移过去。
“屏住那气息,毒素会经过呼吸道进入到体内”,林晓雨的声响从对讲机里传出来,她经过无人机监测到了这边的状况,“我已经调配好了那解毒喷雾,让队员拿湿布捂住口鼻,待我远程投放喷雾”
很快无人机飞到宋墟上空并投下几罐解毒喷雾。队员喷洒过后,才敢大口呼吸。梁方剑又再次来到祭台边,小心翼翼地把第一枚血引放置到凹槽里,那凹槽便发出“咔嗒”的声响,祭台的地面就慢慢开启,露出一个黑黢黢的暗格,暗格里放第二枚血引,还有一张泛黄的纸条,那是一张张敬的字迹,“两枚血引已得手,还差最后一枚在凤凰湖底的靖海号沉船上”不过,祭台下方的‘骨芽催化剂’已经扩散,村里的腐骨症就会加速发展,你仅有三天的时间,如果寻不到第三枚血引,每一天都会有十个村民变为骨傀儡。
“催化剂吗?”梁方剑立刻让队员去检测祭台周边的土壤,结果显示土壤里的绿鳞草孢子浓度超标达到二十倍,并且还能够借助地下水扩散到凤南村,“张敬之的意图是让我来到宋墟,就是为了启动那催化剂,促使我赶紧加快寻找血引的速度”
血脉陡然间剧烈发烫的陈晓春,指向凤凰湖方向说道:“靖海号沉船上有强烈骨核的气息,那张敬之应该已经去过那儿了,留下了更危险的陷阱,或许和之前的水毒草相关联。”
就在这个时候,梁方剑的对讲机里传来许教授带哭腔的喊叫声:“梁警官,不得了!村里第一个染病的老人已经变成骨傀儡!他挣脱束缚朝凤凰湖的方向跑起来,嘴里叫嚷‘找船……找血引……’”
梁方剑心里顿生一沉之感,那骨傀儡的提前出现,比他所预想的早了那么四天,张敬之的催化剂已经起效。立刻他让队员撤回凤南村,自己便和陈晓春往凤凰湖赶去,得在骨傀儡找到靖海号之前拿到第三枚血引,不然张敬之就能够提前启动骨脉共振了。
当赶到凤凰湖的时候,夕阳已经落下,那湖面正泛淡淡的绿的光,这光是绿鳞草孢子在水面悠悠漂浮的。湖边正站那个骨傀儡老人,那个身体僵硬地朝水里行进,皮肤下骨芽凸得像树枝似的,眼睛里泛那绿光,对周遭动静毫无反应。
“莫要开枪!那个骨傀儡的心脏是被骨芽包裹的,普通子弹根本没有作用,只能够用赤铜**去刺穿那心脏里的骨芽”,陈晓春大声呼喊,便掏出青铜**朝那边冲了过去。骨傀儡听到声响,忽地转回身,伸出那泛绿的手,朝陈晓春的方向抓去,其指甲已经变为黑色的骨爪,锋利得可以划破衣物。
梁方剑立刻开枪,子弹打在骨傀儡的腿上,骨傀儡只是踉跄了一下,继续扑向陈晓春。陈晓春侧身躲开,趁机将**刺向骨傀儡的心脏,**刺入的瞬间,骨傀儡发出“嘶吼”声,身体开始抽搐,皮肤下的骨芽快速枯萎,最后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骨芽一死,骨傀儡就会失去行动能力,”陈晓春擦了擦**上的绿脓,“但这只是暂时的,只要骨核还在,张敬之就能制造更多的骨傀儡,我们必须尽快找到第三枚血引,阻止他启动骨脉共振。”
凤栖湖的夜色越来越浓,湖面上的绿光越来越亮,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水下盯着他们。梁方剑知道,靖海号沉船上的陷阱肯定比宋墟更凶险,张敬之很可能在那里等着他们,而村里的腐骨症还在扩散,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凤栖湖的水下比三年前更暗,战术手电的光柱仅仅能照出一米远,周围的绿鳞草孢子好似绿色的萤火虫,在水里缓缓漂浮,一旦靠近潜水服,就会紧紧贴在上面,想要钻进去。梁方剑与陈晓春身重型潜水服,携带水下摄像机,朝靖海号沉船的方向潜去,依据三年前的坐标,那沉船位于湖底二十米处且被厚厚的淤泥覆盖。
“距离沉船之处还有五米”,陈晓春在水下通讯器内说道,其血脉痕迹透红光,可以感知到沉船里的第三枚血引,“但我能察觉到周遭有‘骨兵’的气息,不是骨傀儡,是南宋时期用士兵骸骨做成的‘骨兵’,被骨核激活后,比骨傀儡还要厉害些,刀枪不入。”
水下的摄像机突然间捕捉到一个庞大的阴影,是靖海号沉船的轮廓。已经腐烂的船体上,爬满了黑乎乎的水毒草,那草叶上的毒腺泛幽幽的绿光,如同一个个毒瘤似的。靠近那艘沉船的时候,梁方剑发现那船的甲板上散落几具骸骨,那骸骨的手里还握一把生锈的青铜剑,那剑身上刻南宋皇室的标记,是骨兵的残骸。
“留意骸骨,”梁方剑拿***轻轻触碰一具骸骨的手掌,骸骨忽然就动了!那握青铜剑的手猛地朝梁方剑挥去,剑刃擦过潜水服划过去,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骨兵被我的动静给激活了。”
被立刻展开血脉红光的陈晓春护在身后的梁方剑。当红光照射到骨兵的时候,动作已经明显变慢的骨兵,却非但没有停歇,反而更加疯狂地舞动青铜剑。梁方剑趁此时机绕到那沉船的船舱入口处,那舱门是被一根已经生锈的铁链锁住的,铁链上还缠带水毒的草,那草叶上的毒腺正对舱门,只要一靠近,便会喷射出毒素。
“拿赤铜片!”梁方剑取出所携带的赤铜片,贴于铁链之上,那赤铜片便发出红红的光,水毒草即刻就枯萎了,铁链也被那红光给烧断了。推开舱门的刹那间,一股浓浓的腐骨味便扑鼻而来,那船舱里满满堆满了骸骨,全是南宋船员的,在骸骨中间摆一个青铜盒子,那里面正好就是第三枚血引,盒子周边刻“骨兵幻象阵”的纹路,只要有人一靠近,就会陷入幻象。
梁方剑刚想要去拿青铜盒子的时候,眼前突然一黑,幻象就开始了!他看见无数骨兵从船舱内站起身来,手中的青铜剑泛那幽幽的绿光,朝他的方向就冲了过来,身后的陈晓春也被骨兵给包围住,浑身淌血,对他大声呼喊:“快逃!别管我!血引可不能落到张敬之的手里!”
“乃是虚幻!不要相信!”从通讯器中传来陈晓春的嗓音,他自己也陷入幻觉之中,却还有些许清醒,“用血脉的红光!红光能够打破虚幻了!”
梁方剑马上集中起精神,想要唤醒体内的“共鸣”,他先前接触过皇室的骨与血引,身上留存微弱的血脉气息。果不其然一道淡红的光从他手腕处发出来,眼前的骨兵刹那间就消失,幻象被打破了。他赶忙拿起那个青铜盒子,打开一瞧,第三枚血引就在里面,旁边还有一张张敬之的纸条说:“三枚血引集齐了,那骨脉共振的条件已经具备”明天日出的时候,我会在皇室密窟里的那个万骨坑处等你,如果带血引以及皇室骨的话就算了,不然的话,凤南村所有的村民就会变成那骨傀儡,整个江南的绿鳞草也会全面爆发。
就在这时,沉船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是张敬之在湖面上引爆了**!他故意等他们拿到血引,再用爆炸引发湖底淤泥坍塌,将他们困在沉船里!船舱的入口很快被淤泥堵住,里面的氧气越来越少,水下通讯器也失去了信号。
“那边有个通风口!”陈晓春指着船舱顶部的一个小孔,小孔连接着湖底的暗渠,能通向岸边,“我们从暗渠走,虽然窄,但能出去!”
两人钻进通风口,暗渠里的空间只够一个人勉强通过,周围的石壁上爬满了水毒草,草叶不时划过潜水服,留下一道道划痕。走了大概十分钟,前方终于出现了光亮,是暗渠的出口,在凤栖湖岸边的一个山洞里。
爬出暗渠时,两人的潜水服已经被划得千疮百孔,身上也有几处被水毒草划伤,渗出淡绿色的血。洞外传来村民的呼喊声,是许教授带着队员们来接应他们了,村里又有五个村民变成了骨傀儡,被赤铜网困住,但还有十几个村民在往凤栖湖的方向跑,显然是被骨核的力量控制了。
梁方剑看着手里的三枚血引,心里清楚,明天日出的万骨坑之约,是张敬之设下的终极陷阱。他要的不仅是血引和皇室骨,还要用梁方剑等人的血,完成骨脉共振的最后一步,唤醒万骨坑里的数万骨兵。而他们,没有退路,只能带着血引和皇室骨,去赴这场生死之约。
皇室密窟的入口在凌晨五点被打开,梁方剑带着陈晓春、林晓雨和五个队员,拿着三枚血引和皇室骨,一步步往下走。密窟里的空气弥漫着浓烈的腐骨味,墙壁上的火把泛着橘红色的光,照亮了通道两侧的骸骨,都是南宋时期的士兵,骸骨的手里握着青铜剑,剑身上的绿鳞草孢子在火光下泛着淡绿,像是随时会苏醒。
“万骨坑在密窟的最深处,”许教授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她因为年纪大,留在了密窟入口接应,“古籍里说,万骨坑里埋着三万南宋士兵的骸骨,都是当年守护皇室秘藏的,张敬之要用水引、血引、骨引(皇室骨)三引合一,激活骨脉共振,让这些骸骨变成骨兵,组成军队。”
走了大概一百米,前方出现一个巨大的洞穴,是万骨坑!坑底堆满了密密麻麻的骸骨,像一座小山,骸骨的缝隙里渗出淡绿色的液体,是绿鳞草的汁液。张敬之站在坑边的祭台上,手里拿着骨核,祭台上刻着“骨脉共振阵”的纹路,三个凹槽分别对应三枚血引,中央还有一个凹槽,是放皇室骨的。
“梁方剑,你果然来了。”张敬之的脸上露出疯狂的笑容,“把血引和皇室骨放在祭台上,我可以让凤南村的村民活下来,不然,我现在就启动骨脉共振,让万骨坑里的骨兵先杀了你们,再去江南各地,把所有人都变成骨傀儡!”
坑底的骸骨突然动了!几具骸骨慢慢站起来,手里的青铜剑泛着绿光,是骨兵开始苏醒的迹象!陈晓春立刻展开血脉红光,将队员们护在身后,红光照射到骨兵时,骨兵的动作明显变慢,但并没有停止,反而有更多的骸骨开始蠕动。
“别浪费时间了,”张敬之举起骨核,“给你们最后一分钟,要么放血引和皇室骨,要么看着骨兵杀了你们!”
梁方剑慢慢走上前,手里拿着三枚血引和皇室骨,眼神却盯着坑底的骸骨:“你以为骨脉共振真的能让你控制骨兵?古籍里还有一句话你没看到,‘骨脉共振,控者先亡’,启动共振的人,会被骨兵当成‘第一养分’,先被吞噬!”
张敬之的脸色骤变,显然没听过这句话:“你胡说!古籍里根本没有这句话!”
“是你没找到完整版的古籍,”许教授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完整版的《冯族骨脉记》里写着,当年南宋皇室就是因为发现了这个秘密,才放弃启动骨脉共振,张敬之,你只是个被权力冲昏头脑的蠢货!”
张敬之的眼神变得狰狞,他疯狂地大喊:“就算我被吞噬,也要让你们陪葬!”他突然将骨核放进祭台中央的凹槽,然后一把抢过梁方剑手里的三枚血引,塞进祭台的凹槽里,骨脉共振阵被启动了!
祭台发出耀眼的红光,红光顺着万骨坑的纹路蔓延,坑底的骸骨开始疯狂地站起来,手里的青铜剑挥舞着,朝着张敬之的方向冲去!张敬之想跑,却被几具骨兵抓住,拖进坑底,惨叫声很快被骨兵的“嘶吼”声淹没,他真的被骨兵当成了第一养分,吞噬了!
“快关闭共振阵!”梁方剑大喊。陈晓春立刻将皇室骨放进祭台中央的凹槽,皇室骨发出淡红的光,与共振阵的红光相互抵消,坑底的骨兵动作渐渐变慢,开始倒在地上,恢复成普通的骸骨。
当所有人都以为危机已经解除的时候,密窟的顶部忽然震动起来,大量碎石往下掉落,那是骨脉共振致使密窟坍塌!“赶紧撤!”梁方剑大声呼喊,带领队员朝密窟入口跑过去。刚跑至出口处,身后便响起“轰隆”那样的一声巨响,密窟的入口已经被碎石完全堵住了,万骨坑里的骸骨以及骨核,统统被掩埋到里面去了。
当回到凤南村的时候,那已经亮堂堂的天就这样呈现在眼前。村里的失去骨核控制的骨傀儡,皮肤下的骨芽缓缓枯萎后就变成了普通村民,只是身体还比较虚弱,需要慢慢去调理。村里的土壤以及水源被林晓雨检测之后,那绿鳞草的孢子浓度已经恢复到正常状态,腐骨症也不会再继续扩散了。
但梁方剑的心内毫无一丝轻松,在密窟坍塌之前,他瞧见万骨坑的深处,有一具庞大骸骨动了一动,那具骸骨比普通骨兵大上两倍,手里握一把刻“皇室骨帅”的青铜剑,眼睛里泛红光,明显没被皇室骨的力量所压制。而且虽说张敬的已被吞噬了,可那骨核的碎片还存于万骨坑中,只要存有碎片,绿鳞草便有再度变异的可能,骨兵也有再度苏醒的可能。
许教授手持完整版的《冯族骨脉记》,找到梁方剑,那书页里的最后一段话被红笔圈:“骨帅醒则天下乱,骨核碎则余孽存,三年复三年,凤凰啼血时,才是太平日。”
看这段话的梁方剑,心里明白,这场关于骨核、血引以及骨兵的较量,还并没有真正地结束。万骨坑内的骨帅处于暂时休眠的状态,骨核的碎片也留存,三年后很可能会出现新的危机,而他,得在这三年里找到彻底摧毁骨帅以及骨核碎片的办法,不然的话,江南的太平便只是短暂的了。
夕阳下,被碎石封住的皇室密窟入口好似一个巨大的墓碑,并且万骨坑深处的骨帅正躺在黑暗之中,等待再度苏醒的那个时刻。梁方剑紧握手中的皇室骨,知道他们的战斗,还远远没有终结。
村医冯大夫的诊所门前挤满了人,每位村民的面庞上都带惊恐,那袖口挽起的胳膊上,皮肤下凸起一道道青黑色的硬棱,当按下去时会发出“咯吱”的轻响,好似骨头在皮下摩擦一般。
“是腐骨症。”冯大夫双手颤抖,这位从业有三十年的冯大夫,从未遇见过这般怪异的病症,“昨日还仅仅是如黄豆大小的硬疙瘩,今天就已经长到手腕部位,疼得直打滚,即便吃了止痛药也毫无作用,而且……”他压低了嗓音,指向诊所里的某一位村民,“有位老人的硬棱已经破溃,流出来的并非是血,而是淡绿色的脓,这脓水当中还漂浮着细小的骨头渣。”
当梁方剑的车在诊所门口停下时,正好目睹到冯大夫所说的那番景象,老人静静地卧在病床上,胳膊上的伤口还在缓缓渗绿脓,那脓水里的骨头渣就像碎玻璃一样十分扎眼。刚走近他面前,老人忽然就抽搐起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皮肤下的硬棱正快速蠕动,仿佛有某个东西朝心脏的方向爬动。
“梁警官,你可来了!”冯大夫紧紧握住梁方剑的胳膊说道,“这病症在三天前就开始出现了,起初就那么两个人,现如今已经有十九个了,全都是冯族的村民,旁支的一个都没有被感染得病,肯定是和三年前的绿鳞草脱不了干系!”
陈晓春跟走进来,那手腕上泛淡红且发烫的血脉痕迹指向老人的胳膊,当红光触及硬棱的时候,老人那抽搐就暂时停顿,硬棱也暂时不再蠕动了。“是骨核的力量,”陈晓春的脸色凝重,“三年前张敬之拿到的骨核,能让绿鳞草的孢子在人体内转化成‘骨芽’,也就是这些硬棱,等骨芽长到心脏,人就会变成‘骨傀儡’,听张敬之指挥。”
林晓雨拿着检测仪快步走进来,仪器的探头刚靠近老人的胳膊,屏幕上的毒素浓度数值就跳得刺眼:“骨芽里有绿鳞草变异毒素和骨核碎片,两种物质相互作用,生长速度会越来越快,最多还有七天,第一个染病的村民就会变成骨傀儡。”
许教授扶着门框走进来,三年里,憔悴了许多。她手里攥着一本翻得卷边的《冯族骨脉记》,书页上用红笔圈着一段话:“骨核引绿鳞,芽生腐骨症,三引聚则脉动,万骨醒则江南覆,三引就是‘血引’,是启动骨脉共振的关键,张敬之要找齐三枚血引,才能让骨傀儡大军苏醒,而血引就藏在凤南村的三个地方,和南宋皇室的祭祀有关。”
就在此时,诊所之外传来一番骚动,村民冯金根举一块巴掌大小的青铜片跑了进来,这青铜片表面刻“血引”两个字,边缘还沾淡淡的绿脓水,这是从他染病的儿子身上掉落下来的;“梁警官!这个物件是从娃的硬棱里面掉出来的!娃说梦见到一个穿黑衣的人,让他将这个物件交给你,还说……还说‘三天后,宋墟见,少一枚血引,多十个骨傀儡’!”
梁方剑接过那青铜片,刚一用指尖触碰,那青铜片便发出淡淡的红光,竟然与陈晓春的血脉痕迹产生了共鸣,这可是第一枚血引。立刻他便明白,没等三年的张敬之,提前用那腐骨症逼他找齐血引,宋墟是凤凰山西侧的南宋废弃祭祀遗址,还是第二枚血引的存放之地。
“许教授,你和林晓雨待在诊所里,去研究那抑制骨芽生长的方法;陈晓春你就跟我去到宋墟,去寻找那第二枚血引;其他人就在村里设置隔离带,禁止染病村民离开,一旦出现骨傀儡的迹象,立马用赤铜网来控制”,梁方剑的声音带不容置疑的坚定,手里的青铜片在晨光之下泛冷光,好似在预示那即将到来的血色危机。
在往宋墟行进的途中,梁方剑的对讲机忽然响起一阵刺耳的干扰声,一个经过变声处理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出来:“梁方剑……第一枚血引……仅仅只是开端……宋墟之内有那惊喜……正等你……骨傀儡……马上就会出现第一个……”
那是张敬的嗓音!他始终都在监控他的行径,还特意导致村民掉出那血糊糊的引子,引他往宋墟去,那宋墟肯定布满了陷阱,就等他自己往里头钻。指向宋墟方向且陈晓春血脉痕迹越发发烫的地方,那骨核气息越发浓郁,很明显张敬之已经前往过,并且留下了能让骨芽加速生长的“催化剂”
凤凰山西侧那片茂密的马尾松林里藏的宋墟,它的遗址入口被半人高的杂草覆盖,唯有一块刻有“宋故祭祀台”的残碑露在外面,碑身爬满绿色的藤蔓,藤蔓上泛淡绿尖刺的是变异之后的绿鳞草幼苗。
“留意藤蔓”,陈晓春拿青铜**割开那拦路的藤蔓,当**碰到藤蔓的时候,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响,“很多幼苗能够吸收金属的养分,平常的刀根本割不断,只有青铜与赤铜能够制约。”
梁方剑正举战术手电朝遗址里照,那地面上散落好些南宋时期的青砖,砖缝里渗出淡绿色的液体,踩上去便有“黏腻”似的声响,好似踩在腐肉上似的。行了大约五十米,前方出现一个圆形的祭台,这个祭台是由青石雕琢而成的,表面刻南宋皇室的龙纹,中央有一个凹槽,那形状与第一枚血引完全契合,这里就是第二枚血引的藏处。
“血引到该处凹槽的下面,”陈晓春便走向祭台边上,那血脉痕迹的红光便朝凹槽而去,“可是祭台四周存在机关,我能够察觉到地下有金属的动静,好似毒箭发射器一般。”
梁方剑让队员往后退去,自身则拿洛阳铲缓缓撬动那凹槽里的青砖,当青砖被轻轻撬起的刹那间,祭台周边的地面忽然弹出十几根金属管,管口朝祭台中央,管内传来“咻咻”的声响,原来是毒箭!陈晓春马上展开那血脉红光,形成一道防护的屏障,毒箭射在屏障之上,瞬间就化作黑色的粉末,箭头上的绿鳞草毒素却散成雾气,朝队员的方向漂移过去。
“屏住那气息,毒素会经过呼吸道进入到体内”,林晓雨的声响从对讲机里传出来,她经过无人机监测到了这边的状况,“我已经调配好了那解毒喷雾,让队员拿湿布捂住口鼻,待我远程投放喷雾”
很快无人机飞到宋墟上空并投下几罐解毒喷雾。队员喷洒过后,才敢大口呼吸。梁方剑又再次来到祭台边,小心翼翼地把第一枚血引放置到凹槽里,那凹槽便发出“咔嗒”的声响,祭台的地面就慢慢开启,露出一个黑黢黢的暗格,暗格里放第二枚血引,还有一张泛黄的纸条,那是一张张敬的字迹,“两枚血引已得手,还差最后一枚在凤凰湖底的靖海号沉船上”不过,祭台下方的‘骨芽催化剂’已经扩散,村里的腐骨症就会加速发展,你仅有三天的时间,如果寻不到第三枚血引,每一天都会有十个村民变为骨傀儡。
“催化剂吗?”梁方剑立刻让队员去检测祭台周边的土壤,结果显示土壤里的绿鳞草孢子浓度超标达到二十倍,并且还能够借助地下水扩散到凤南村,“张敬之的意图是让我来到宋墟,就是为了启动那催化剂,促使我赶紧加快寻找血引的速度”
血脉陡然间剧烈发烫的陈晓春,指向凤凰湖方向说道:“靖海号沉船上有强烈骨核的气息,那张敬之应该已经去过那儿了,留下了更危险的陷阱,或许和之前的水毒草相关联。”
就在这个时候,梁方剑的对讲机里传来许教授带哭腔的喊叫声:“梁警官,不得了!村里第一个染病的老人已经变成骨傀儡!他挣脱束缚朝凤凰湖的方向跑起来,嘴里叫嚷‘找船……找血引……’”
梁方剑心里顿生一沉之感,那骨傀儡的提前出现,比他所预想的早了那么四天,张敬之的催化剂已经起效。立刻他让队员撤回凤南村,自己便和陈晓春往凤凰湖赶去,得在骨傀儡找到靖海号之前拿到第三枚血引,不然张敬之就能够提前启动骨脉共振了。
当赶到凤凰湖的时候,夕阳已经落下,那湖面正泛淡淡的绿的光,这光是绿鳞草孢子在水面悠悠漂浮的。湖边正站那个骨傀儡老人,那个身体僵硬地朝水里行进,皮肤下骨芽凸得像树枝似的,眼睛里泛那绿光,对周遭动静毫无反应。
“莫要开枪!那个骨傀儡的心脏是被骨芽包裹的,普通子弹根本没有作用,只能够用赤铜**去刺穿那心脏里的骨芽”,陈晓春大声呼喊,便掏出青铜**朝那边冲了过去。骨傀儡听到声响,忽地转回身,伸出那泛绿的手,朝陈晓春的方向抓去,其指甲已经变为黑色的骨爪,锋利得可以划破衣物。
梁方剑立刻开枪,子弹打在骨傀儡的腿上,骨傀儡只是踉跄了一下,继续扑向陈晓春。陈晓春侧身躲开,趁机将**刺向骨傀儡的心脏,**刺入的瞬间,骨傀儡发出“嘶吼”声,身体开始抽搐,皮肤下的骨芽快速枯萎,最后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骨芽一死,骨傀儡就会失去行动能力,”陈晓春擦了擦**上的绿脓,“但这只是暂时的,只要骨核还在,张敬之就能制造更多的骨傀儡,我们必须尽快找到第三枚血引,阻止他启动骨脉共振。”
凤栖湖的夜色越来越浓,湖面上的绿光越来越亮,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水下盯着他们。梁方剑知道,靖海号沉船上的陷阱肯定比宋墟更凶险,张敬之很可能在那里等着他们,而村里的腐骨症还在扩散,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凤栖湖的水下比三年前更暗,战术手电的光柱仅仅能照出一米远,周围的绿鳞草孢子好似绿色的萤火虫,在水里缓缓漂浮,一旦靠近潜水服,就会紧紧贴在上面,想要钻进去。梁方剑与陈晓春身重型潜水服,携带水下摄像机,朝靖海号沉船的方向潜去,依据三年前的坐标,那沉船位于湖底二十米处且被厚厚的淤泥覆盖。
“距离沉船之处还有五米”,陈晓春在水下通讯器内说道,其血脉痕迹透红光,可以感知到沉船里的第三枚血引,“但我能察觉到周遭有‘骨兵’的气息,不是骨傀儡,是南宋时期用士兵骸骨做成的‘骨兵’,被骨核激活后,比骨傀儡还要厉害些,刀枪不入。”
水下的摄像机突然间捕捉到一个庞大的阴影,是靖海号沉船的轮廓。已经腐烂的船体上,爬满了黑乎乎的水毒草,那草叶上的毒腺泛幽幽的绿光,如同一个个毒瘤似的。靠近那艘沉船的时候,梁方剑发现那船的甲板上散落几具骸骨,那骸骨的手里还握一把生锈的青铜剑,那剑身上刻南宋皇室的标记,是骨兵的残骸。
“留意骸骨,”梁方剑拿***轻轻触碰一具骸骨的手掌,骸骨忽然就动了!那握青铜剑的手猛地朝梁方剑挥去,剑刃擦过潜水服划过去,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骨兵被我的动静给激活了。”
被立刻展开血脉红光的陈晓春护在身后的梁方剑。当红光照射到骨兵的时候,动作已经明显变慢的骨兵,却非但没有停歇,反而更加疯狂地舞动青铜剑。梁方剑趁此时机绕到那沉船的船舱入口处,那舱门是被一根已经生锈的铁链锁住的,铁链上还缠带水毒的草,那草叶上的毒腺正对舱门,只要一靠近,便会喷射出毒素。
“拿赤铜片!”梁方剑取出所携带的赤铜片,贴于铁链之上,那赤铜片便发出红红的光,水毒草即刻就枯萎了,铁链也被那红光给烧断了。推开舱门的刹那间,一股浓浓的腐骨味便扑鼻而来,那船舱里满满堆满了骸骨,全是南宋船员的,在骸骨中间摆一个青铜盒子,那里面正好就是第三枚血引,盒子周边刻“骨兵幻象阵”的纹路,只要有人一靠近,就会陷入幻象。
梁方剑刚想要去拿青铜盒子的时候,眼前突然一黑,幻象就开始了!他看见无数骨兵从船舱内站起身来,手中的青铜剑泛那幽幽的绿光,朝他的方向就冲了过来,身后的陈晓春也被骨兵给包围住,浑身淌血,对他大声呼喊:“快逃!别管我!血引可不能落到张敬之的手里!”
“乃是虚幻!不要相信!”从通讯器中传来陈晓春的嗓音,他自己也陷入幻觉之中,却还有些许清醒,“用血脉的红光!红光能够打破虚幻了!”
梁方剑马上集中起精神,想要唤醒体内的“共鸣”,他先前接触过皇室的骨与血引,身上留存微弱的血脉气息。果不其然一道淡红的光从他手腕处发出来,眼前的骨兵刹那间就消失,幻象被打破了。他赶忙拿起那个青铜盒子,打开一瞧,第三枚血引就在里面,旁边还有一张张敬之的纸条说:“三枚血引集齐了,那骨脉共振的条件已经具备”明天日出的时候,我会在皇室密窟里的那个万骨坑处等你,如果带血引以及皇室骨的话就算了,不然的话,凤南村所有的村民就会变成那骨傀儡,整个江南的绿鳞草也会全面爆发。
就在这时,沉船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是张敬之在湖面上引爆了**!他故意等他们拿到血引,再用爆炸引发湖底淤泥坍塌,将他们困在沉船里!船舱的入口很快被淤泥堵住,里面的氧气越来越少,水下通讯器也失去了信号。
“那边有个通风口!”陈晓春指着船舱顶部的一个小孔,小孔连接着湖底的暗渠,能通向岸边,“我们从暗渠走,虽然窄,但能出去!”
两人钻进通风口,暗渠里的空间只够一个人勉强通过,周围的石壁上爬满了水毒草,草叶不时划过潜水服,留下一道道划痕。走了大概十分钟,前方终于出现了光亮,是暗渠的出口,在凤栖湖岸边的一个山洞里。
爬出暗渠时,两人的潜水服已经被划得千疮百孔,身上也有几处被水毒草划伤,渗出淡绿色的血。洞外传来村民的呼喊声,是许教授带着队员们来接应他们了,村里又有五个村民变成了骨傀儡,被赤铜网困住,但还有十几个村民在往凤栖湖的方向跑,显然是被骨核的力量控制了。
梁方剑看着手里的三枚血引,心里清楚,明天日出的万骨坑之约,是张敬之设下的终极陷阱。他要的不仅是血引和皇室骨,还要用梁方剑等人的血,完成骨脉共振的最后一步,唤醒万骨坑里的数万骨兵。而他们,没有退路,只能带着血引和皇室骨,去赴这场生死之约。
皇室密窟的入口在凌晨五点被打开,梁方剑带着陈晓春、林晓雨和五个队员,拿着三枚血引和皇室骨,一步步往下走。密窟里的空气弥漫着浓烈的腐骨味,墙壁上的火把泛着橘红色的光,照亮了通道两侧的骸骨,都是南宋时期的士兵,骸骨的手里握着青铜剑,剑身上的绿鳞草孢子在火光下泛着淡绿,像是随时会苏醒。
“万骨坑在密窟的最深处,”许教授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她因为年纪大,留在了密窟入口接应,“古籍里说,万骨坑里埋着三万南宋士兵的骸骨,都是当年守护皇室秘藏的,张敬之要用水引、血引、骨引(皇室骨)三引合一,激活骨脉共振,让这些骸骨变成骨兵,组成军队。”
走了大概一百米,前方出现一个巨大的洞穴,是万骨坑!坑底堆满了密密麻麻的骸骨,像一座小山,骸骨的缝隙里渗出淡绿色的液体,是绿鳞草的汁液。张敬之站在坑边的祭台上,手里拿着骨核,祭台上刻着“骨脉共振阵”的纹路,三个凹槽分别对应三枚血引,中央还有一个凹槽,是放皇室骨的。
“梁方剑,你果然来了。”张敬之的脸上露出疯狂的笑容,“把血引和皇室骨放在祭台上,我可以让凤南村的村民活下来,不然,我现在就启动骨脉共振,让万骨坑里的骨兵先杀了你们,再去江南各地,把所有人都变成骨傀儡!”
坑底的骸骨突然动了!几具骸骨慢慢站起来,手里的青铜剑泛着绿光,是骨兵开始苏醒的迹象!陈晓春立刻展开血脉红光,将队员们护在身后,红光照射到骨兵时,骨兵的动作明显变慢,但并没有停止,反而有更多的骸骨开始蠕动。
“别浪费时间了,”张敬之举起骨核,“给你们最后一分钟,要么放血引和皇室骨,要么看着骨兵杀了你们!”
梁方剑慢慢走上前,手里拿着三枚血引和皇室骨,眼神却盯着坑底的骸骨:“你以为骨脉共振真的能让你控制骨兵?古籍里还有一句话你没看到,‘骨脉共振,控者先亡’,启动共振的人,会被骨兵当成‘第一养分’,先被吞噬!”
张敬之的脸色骤变,显然没听过这句话:“你胡说!古籍里根本没有这句话!”
“是你没找到完整版的古籍,”许教授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完整版的《冯族骨脉记》里写着,当年南宋皇室就是因为发现了这个秘密,才放弃启动骨脉共振,张敬之,你只是个被权力冲昏头脑的蠢货!”
张敬之的眼神变得狰狞,他疯狂地大喊:“就算我被吞噬,也要让你们陪葬!”他突然将骨核放进祭台中央的凹槽,然后一把抢过梁方剑手里的三枚血引,塞进祭台的凹槽里,骨脉共振阵被启动了!
祭台发出耀眼的红光,红光顺着万骨坑的纹路蔓延,坑底的骸骨开始疯狂地站起来,手里的青铜剑挥舞着,朝着张敬之的方向冲去!张敬之想跑,却被几具骨兵抓住,拖进坑底,惨叫声很快被骨兵的“嘶吼”声淹没,他真的被骨兵当成了第一养分,吞噬了!
“快关闭共振阵!”梁方剑大喊。陈晓春立刻将皇室骨放进祭台中央的凹槽,皇室骨发出淡红的光,与共振阵的红光相互抵消,坑底的骨兵动作渐渐变慢,开始倒在地上,恢复成普通的骸骨。
当所有人都以为危机已经解除的时候,密窟的顶部忽然震动起来,大量碎石往下掉落,那是骨脉共振致使密窟坍塌!“赶紧撤!”梁方剑大声呼喊,带领队员朝密窟入口跑过去。刚跑至出口处,身后便响起“轰隆”那样的一声巨响,密窟的入口已经被碎石完全堵住了,万骨坑里的骸骨以及骨核,统统被掩埋到里面去了。
当回到凤南村的时候,那已经亮堂堂的天就这样呈现在眼前。村里的失去骨核控制的骨傀儡,皮肤下的骨芽缓缓枯萎后就变成了普通村民,只是身体还比较虚弱,需要慢慢去调理。村里的土壤以及水源被林晓雨检测之后,那绿鳞草的孢子浓度已经恢复到正常状态,腐骨症也不会再继续扩散了。
但梁方剑的心内毫无一丝轻松,在密窟坍塌之前,他瞧见万骨坑的深处,有一具庞大骸骨动了一动,那具骸骨比普通骨兵大上两倍,手里握一把刻“皇室骨帅”的青铜剑,眼睛里泛红光,明显没被皇室骨的力量所压制。而且虽说张敬的已被吞噬了,可那骨核的碎片还存于万骨坑中,只要存有碎片,绿鳞草便有再度变异的可能,骨兵也有再度苏醒的可能。
许教授手持完整版的《冯族骨脉记》,找到梁方剑,那书页里的最后一段话被红笔圈:“骨帅醒则天下乱,骨核碎则余孽存,三年复三年,凤凰啼血时,才是太平日。”
看这段话的梁方剑,心里明白,这场关于骨核、血引以及骨兵的较量,还并没有真正地结束。万骨坑内的骨帅处于暂时休眠的状态,骨核的碎片也留存,三年后很可能会出现新的危机,而他,得在这三年里找到彻底摧毁骨帅以及骨核碎片的办法,不然的话,江南的太平便只是短暂的了。
夕阳下,被碎石封住的皇室密窟入口好似一个巨大的墓碑,并且万骨坑深处的骨帅正躺在黑暗之中,等待再度苏醒的那个时刻。梁方剑紧握手中的皇室骨,知道他们的战斗,还远远没有终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