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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日后,终南山脚下。

  李长安站在熟悉的入山路口,抬头仰望这座巍峨苍翠、云雾缭绕的千古名山。

  山中林木依旧葱郁,山涧流水潺潺,与他记忆中八十多年前离开时的景象,似乎并无太大不同。

  时光仿佛在这里凝固了。

  然而,物是人非。

  当年他在这时,几乎二十多年的持续教导,并带着杨过小龙女两人游历西域十五年,终于让两人双双入先天让自己完成系统任务。

  如今,八十多年过去了。

  山风拂面,带来草木清香,也好像带来一丝岁月的凉意。

  李长安那惯常挂在脸上的玩世不恭的笑容渐渐收敛,眼神变得复杂而深邃,流露出一种与他外表年龄不符的沧桑感。

  “终南山啊……”他轻声叹息,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惘,“也不知道那小子……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他口中的“小子”,自然是指杨过。那个他穿越到神雕位面世界后,在系统任务要求以及费尽心思下收的徒弟。

  那个性情偏激、桀骜不驯,却又至情至性、天赋绝伦的少年。

  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与杨过初遇时的情景。

  “小子,记住,武功是死的,人是活的。招式是次要的,理念是核心。什么叫‘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就是让你别拘泥于形式,要理解力量的本质!”

  “感情这东西呢,讲究个你情我愿,强扭的瓜不甜,但……如果是真心喜欢,那就去追!怕什么世俗眼光?记住,只要你不觉得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黯然销魂掌?这一世,你们两人并没有分离,杨过那小子应该创不出来了吧?!”

  想到自己那些夹杂着后世网络金句和毒鸡汤的教导,与黄药师的邪气、欧阳锋的狠辣、洪七公的正直、郭靖的敦厚都截然不同,却意外地对了杨过的胃口,让他走出了一条独特的武道之路。

  后来他与小龙女双双突破先天,更是在游历西域时自己的见证下终成眷属,自己也算是功成身退,被系统带离了那个世界。

  这一别,就是八十多年。

  对于拥有系统、穿越不同世界的李长安而言,或许只是经历了一次任务。

  但对于此界的杨过和小龙女而言,却是真真切切的超过了百年光阴。

  “一百二十多岁了啊……”李长安喃喃自语,想到如今杨过的年纪,心中那份迫切感愈发强烈。

  即便突破了先天境界,若未能踏入超凡,人体的寿元终有极限。

  一百二十岁,在这个低武世界,已是骇人听闻的高龄。

  他们……真的还安好吗?

  系统带来的超凡大圆满修为,让他能模糊地感应到山中活死人墓的方向,依旧残留着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精纯的先天气息,但那气息如同风中残烛,摇曳不定。

  这让他心中微微一紧。

  不再犹豫,李长安收敛起所有杂念,一步踏出,身形如云如雾,沿着熟悉而又陌生的山道,向着古墓的方向飘然而去。

  山道崎岖,林木幽深,却无丝毫阻碍他的步伐。

  越靠近古墓,周遭的环境越发清幽寂寥,人迹罕至。

  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只有他的脚步声,以及那越来越清晰的心跳声。

  近乡情怯。

  即便游戏人间如他,此刻也难以完全平静。

  那是一种跨越了百年时光的牵挂,是对故人命运的担忧,是害怕见到不愿见到场景的忐忑。

  终于,那片熟悉的密林映入眼帘,穿过这片树林,便是那处隐蔽的入口,通往那座承载了太多故事的古墓。

  李长安在林边停下脚步,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穿透层层枝叶,仿佛已经看到了那扇厚重的断龙石墓门。

  他整理了一下被山风吹得微乱的衣袍,脸上重新浮现出那抹惯有的、看似轻松的笑容,仿佛只是出门游历归来的师长,准备去敲响弟子家的门。

  “杨过小子,你们的老师父……回来看你们了。”

  “可千万别让我老人家……扑个空啊。”

  声音很轻,消散在山风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抬步,穿林而入。

  终南山后山,林木幽深,人迹罕至。

  古墓外那处隐蔽的入口,那扇厚重的断龙石墓门,依旧静静地矗立在那里,仿佛与八十多年前并无二致,却又处处透着物是人非的沧桑。

  李长安站在墓门外,望着那熟悉又陌生的石门,心中百感交集。

  他那张惯常带着玩世不恭笑容的脸上,此刻罕见地没有了笑意,只有一种深沉的平静,眼底却翻涌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超凡大圆满的神识如同水银泻地般悄然蔓延,穿透厚重的石门,深入幽深的墓道,感知着古墓内的一切。

  墓穴依旧,机关仍在,却少了那份灵动生气,多了沉沉暮气。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在这座巨大古墓的深处,有两道气息。

  一道气息较为年轻,充满活力,大约十七八岁的年纪,内力修为已有相当火候,正在墓中某处演练武功,掌法灵动,隐约带着几分桃花岛武学的飘逸,又似乎融合了古墓派的轻灵,更有一丝……

  不属于这两派的刚猛霸道?这让他微微有些诧异。

  而另一道气息……

  李长安的心微微一沉。

  那道气息深沉如渊,精纯无比,确达到了——先天后期的境界,只是还不及如今武当山上的张三丰。

  但这股本该磅礴浩瀚、生生不息的气息,此刻却如同即将燃尽的烛火,虽然依旧明亮,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枯槁与衰败,更缠绕着一种心灰意冷的死寂。

  这……就是如今八十多年过去的自己徒弟杨过吗?

  那个曾经意气风发、桀骜不驯的先天大能杨过,他的气息竟已变得如此……暮气沉沉?

  李长安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酸涩与震动。他并未直接推开墓门,而是运转真元,将一道温和而清晰的声音,如同面对面交谈般,精准地送入古墓深处,送到了那道枯槁气息的主人耳边。

  他的声音依旧带着那份特有的慵懒,却比平时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温和:

  “小子,麻烦开开门呗?送温暖的来了!顺丰快递……呃,顺丰真人**,包邮哦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