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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眠闷声回了一句,“新闻上看到的……”

  男人眸底顿起一抹兴味:“你很关注我?”

  乔眠噎了一下。

  知道随便找一个借口,反而令他起疑。

  于是,编了一个半真半假的说辞:“实不相瞒,我是您和您妻子的CP粉,自然会多关注一些。”

  当年,他和宋蔓这对CP,比明星热度都火爆。

  追捧的粉丝很多。

  即便现在,亦有大量粉丝疯磕。

  就连警察也笑着说:“霍先生,我妹妹还是您妻子的粉丝呢。”

  霍宴北捏了下紧皱的眉,没再多问。

  但是,病房里的温度却因男人一点点沉下去的脸色,骤然降了几度。

  气氛莫名压抑起来。

  乔眠趁机转移话题:“警察同志,我还需要验伤吗?”

  经她提醒,警察回归正题:“霍先生,宋沉少爷那边……”

  霍宴北淡声打断:“伤人是他不对,当罚当拘,请便。”

  “是……”

  警察松了一口气,还以为霍先生会提出私下和解。

  不过,那个宋少把一个姑娘伤成这样,确实太过分了。

  “那我先回警局处理这件事,至于乔小姐这边……”

  “我作为伤人家属,自然会照顾好受害人。”

  语落,霍宴北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乔眠吓得往床内挪了挪。

  她很了解霍宴北。

  他以退为进,支走警察后,她就成了狼窝里的小白兔,任其宰杀了。

  “警察同志,我……”

  乔眠挣扎着要坐起来,霍宴北伸手扶她时,薄唇擦过她白皙的耳蜗:“荣华律所的乔律师,混迹酒吧,是很缺钱?”

  “……”

  乔眠震惊地看着他。

  霍宴北轻挑眉宇,歪了下头。

  她先前到嘴边儿的话,只得改口:“警察同志……我想跟霍先生私下好好谈谈。”

  “那好吧。”

  警察走后,乔眠皱眉看着霍宴北:“霍先生什么时候知道我是荣华的律师?”

  “很难猜?”

  “……”

  怕是见她熟知法条,已经猜到了。

  且命人查了她。

  想到这里,她问:“霍先生是在得知宋沉酒吧被举报后的第一时间,就命人把酒吧809包厢的违禁品清理干净了吧?”

  霍宴北勾唇:“你很聪明。”

  乔眠冷笑:“不及霍先生心思深沉,明知道我并非虚假举报,却摆出一副受害人宽宏大量的姿态,要我道歉,倒是很会颠倒黑白。”

  “你也并不无辜。”

  “什么意思?”

  霍宴北起身:“乔律师打算留着在包厢**的视频,等着日后敲诈勒索吗?”

  “……”

  乔眠心下一惊。

  他居然知道?

  原来,他早就猜到她手里有视频。

  担心她会将证据交给警方。

  这才要求和解……

  这个男人,比起六年前狠戾激进的行事作风,多了几分稳沉。

  城府却也更深。

  更危险。

  “我没有视频。”

  她硬着头皮否认。

  “倒是嘴硬。”

  霍宴北斜靠窗前,修长的双腿闲散交叠,点了一支烟,吞云吐雾时,仔仔细细打量着女人。

  她脸上的浓妆已经被清理干净,露出了原本面貌。

  那是一张极清纯的精致面孔。

  不施粉黛的鹅蛋小脸,泛着病弱的苍白,肌肤却如羊脂玉般白嫩细腻。

  一汪烟雨般莹润的桃花眼,纯澈的不染一丝杂质。

  微卷长发,如瀑般缠在后腰。

  除了穿着艳俗,眉宇间的气质又纯又欲。

  面相偏幼态。

  看起来像一个二十出头的大学生。

  就是瘦的怜人。

  不知为何,看着她,总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乔律师多大了?”

  被他灼热的目光盯得浑身发毛,又听见他问及年龄,乔眠慌乱的又往床内侧缩了缩:“二十七岁。”

  她多报了一岁。

  因为身份证上的乔眠是二十七岁。

  “看着不像。”

  “霍先生看着也挺老的。”

  “也?”

  男人似笑非笑,“我是觉得你面相小,你却觉得我老?”

  “……”

  乔眠咬了一下唇角。

  刚才紧张,顺口说的。

  现在的他,风光霁月,比六年前愈加冷艳卓绝。

  一点都不老……

  见她缩成一团,还一副防狼姿态,霍宴北好笑的扯了一下嘴角。

  也惊讶于自己居然跟一个陌生女人闲扯。

  他将剩余的小半根烟掐灭,丢进**桶后,言归正传:“乔律师,你没有把视频交给警方,不就是为了谈判时增加筹码?既然你图钱,开个价,我买。”

  被他这般误会羞辱,乔眠有些恼:“霍先生,不管你出多少钱,我都不会卖的。”

  “美女,别把话说的太满。”

  这时,一道清越的嗓音从门口传来。

  乔眠循声望去。

  一个西装革履,帅气斯文的男人走了进来。

  看清楚来人时,乔眠眉头狠狠一紧。

  她认得这人。

  顾淮年。

  霍宴北的发小。

  他的【众诚律所】,做到了行业内最顶尖。

  是国内闻名的顾大状。

  但私下,却是个披着绅士风度的外衣,雅痞毒舌的风流浪荡子。

  当年,霍宴北那些朋友中,数他最爱嘲笑她是一个小哑巴、大胖子。

  想起当年,他们这帮人,是如何当着她的面,对她言语羞辱时,应激的生理性恶心,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捂住嘴,干呕一声。

  从病床上下来,踉踉跄跄的跑到洗手间,抱着马桶吐了。

  “靠,我是一坨病毒不成,一见到我就吐了?”

  顾淮年又气又笑的抖了抖眉尖。

  霍宴北没理他,跟着进了洗手间。

  一天没怎么吃东西,乔眠也没吐出什么。

  纯粹恶心。

  直到胃里那股恶心劲儿没有那么强烈时,才站起身,双腿虚软的走到洗手台前。

  打开水龙头,掬了一捧冷水浇到脸上。

  抬头后,却看到镜子里霍宴北那张冷峻逼人的面孔。

  撑在洗手台的双手,一点点抠紧。

  乔眠在镜子里与他对视。

  他也静静地看着她。

  对峙不过两秒,她败下阵来,转过身,准备快速逃离他的视线时,霍宴北伸手扣住她纤细的手腕:“还有哪里不舒服?”

  乔眠正欲挣开,却在看到男人袖口处露出的一条桃核红绳手链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