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个小团子见到蛋糕,蜜蜂一样围了过来。

  乔慕城:“又乱花钱。”

  乔慕野:“妈妈,蛋糕会不会很贵?”

  乔慕心趴在茶几上,眼睛亮晶晶的馋着蛋糕,声音糯叽叽的惊叹:“哇,好漂亮的蛋糕哦,上面还有草莓和芒果,妈妈,真的是给我们买的吗?”

  望着远比同龄小朋友心智要成熟一些的三个孩子,总是关心钱的问题时,乔眠心里泛起一阵酸楚。

  这些年,她一个人拉扯三个崽长大,挣的钱,也只够温饱。

  单说,孩子们每个月的幼儿园费用,硬性支出就得四千多块钱。

  再加上房租、水电费。

  她每个月工资所剩无几。

  只能做各种兼职贴补。

  平时为了省钱,很少给孩子们买零食。

  除了生日当天,蛋糕甜点一类,更是很少买。

  因为,她总觉得蛋糕没有馒头饼面能够填饱肚子来的实际。

  但她偶尔也会奢侈一次,领着三个孩子去吃最便宜的自助餐。

  因为身高一米四以下的孩子免费……

  说起来,今年她还没带孩子们去过自助餐厅。

  因为慕城和慕野个头蹿的太快,已经超出免票身高了……

  说来说去,都是她这个妈妈无用,无法给孩子们提供优越的物质生活。

  其实,她也是京大名校的高材生。

  若非六年前,在霍宴北和宋蔓订婚宴上,遭遇那场大火。

  她也不会没能毕业……

  不过,两年前,她自考通过了司法考试,拿到了律师资格证书。

  好在是稀缺的手语律师,这才有幸进了荣华律所。

  三个月前,京市成立了荣华事务所分所,把她从沪城调了过来。

  她这才不得不搬回京市。

  想到这些,对孩子们的愧疚、自责,像绵密的针一样扎的乔眠心脏剧痛。

  陪孩子们过完生日,照顾他们回房间睡觉后,她回到卧室,瘦弱的身体,沿着门板一点点滑落在地。

  挂着泪水的脸颊埋进双膝,再也克制不住情绪,眼泪决堤一般汹涌而落。

  这些年,她极少哭。

  也不允许自己脆弱。

  可这会儿,她就是忍不住想哭。

  想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

  最后,哭累了,她躺在床上,发了一条微信。

  【韩主任,我发给您的视频,您看了吗?】

  霍宴北以为成功拿到了视频。

  可是,他不知道,她早就把原版视频,发给了上司……

  ……

  翌日。

  清晨六点。

  霍宴北从墓园走出来。

  平日里,那样一个高高在上的尊贵太子爷,此时,头发凌乱,深邃冷峻的眉眼间尽显憔悴。

  面色更是苍白如纸。

  紧抿的薄唇干枯的泛着一层橘皮。

  名贵的西装湿哒哒的紧贴着身体,衬得他格外嶛峭沧桑。

  陈珂小跑着迎上去,将一件藏青色羊绒厚大衣披在他肩上。

  见他双膝和皮鞋沾满污泥,唏嘘的叹了一声:“霍总,您怕是又要感冒了……”

  六年了。

  每逢霍妩小姐的祭日,不管刮风下雨,哪怕天上下刀子,霍总必会来到霍妩小姐的墓前守上一夜。

  还不许人跟着。

  这一夜,天寒地冻,又下雨,很难想像霍总是怎样熬过这一夜的。

  去年,霍总就因为去墓园,得了一场严重的风寒,在医院住了小半个月。

  上车后,陈珂接了一个电话。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他脸色一变,扭头看向霍宴北:“霍总,您被乔眠那个女人骗了十万块钱!她还有视频!”

  ……

  周六,乔眠出去买了两个监控摄像头,一个装在客厅,另一个装在了孩子们的卧室。

  因为额头有伤的缘故,周日没有出去兼职,难得在家休息了一天。

  周一。

  七点半,把孩子们送到幼儿园后,她坐地铁上班。

  八点半,准时打卡进入荣华律所。

  此时,办公区已经有同事来了。

  她脱掉外套,随手搭在椅背上。

  同事何眉吸溜着一杯豆浆,在她旁边坐下。

  看到她额头上的纱布时,惊呼道,“小乔,你怎么受伤了?”

  “不小心摔了一跤。”

  “跑外卖摔了?”

  “差不多……”

  何眉捏起她的小脸,啧了一声,“脸好看,受点伤,就更招人疼了。”

  乔眠拍开她的手,往旁边办公室扫了一眼,“韩主任来了没?”

  “他一个色胚,问他作甚?”

  “案子上的事情,需要跟他汇报。”

  那晚给韩主任发了一条微信,他两天都没有回复……

  走神时,何眉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他一直骚扰你,你还忍个屁啊。”

  乔眠苦笑:“可我需要这份工作。”

  “唉,你还有三个娃要养呐。”

  何眉同情的叹了一声。

  这时,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小乔,来我办公室一下。”

  乔眠回头一看,是韩东平主任。

  她立马起身,跟着走进办公室。

  四十岁的中年男人,身材面貌保养的很好。

  成熟儒雅。

  但是,盯在她身上的眼神,却透着赤裸裸的欲色。

  乔眠被盯得很不舒服,拘谨的往半敞开的门口站了站。

  “韩主任……”

  “先坐。”

  韩东平把门关上。

  转过身后,看到她额头上的伤时,眯了一下眼:“怎么受伤了?坐下,我瞧瞧。”

  说着,拉住她的小手,就要到沙发上坐下。

  乔眠仓惶抽回手:“韩主任,我发您的视频,看了吗?”

  “看了。”

  韩东平顾自在沙发上坐下,“一个哑女的法援案,你跑去酒吧取证,值得吗?”

  乔眠:“这个案子的当事人是听障人士,却在酒吧被沈少、黎少,强行灌违禁品,还差点被**,有了视频证据,这个案子就能诉成功。”

  韩东平起身,伸手拍了下她的肩:“小乔,这个案子涉及黎少、沈少,也就罢了,但是,视频里出现了宋少,就诉不了。”

  乔眠后退一步,躲开他的咸猪手:“为什么?”

  “宋少可是霍氏财阀总裁的小舅子,谁敢碰,就是太岁爷头上动土,就算我们律所的创始人,也得罪不起。”

  乔眠坚持:“韩主任,这个案子当初是我接的,由我全权代理,出事也与您无关。”

  “你是荣华的律师,你代理这个案子,就代表了咱律所。这个案子交给我,以后你不必再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