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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绵绵,你快吓死爹爹了,可是受伤了?快下来,爹爹带你去找太医,莫要缠着太子殿下!”

  宋景阳伸出双手,试图将绵绵从太子手里接过去。

  他脸上的担忧不似作假,只是话语间多少有些让人不舒服。

  什么叫缠着太子?

  戚芸玥向来跋扈,当即叉腰不高兴地瞪着宋景阳。

  “绵绵可是救……”

  “芸儿。”

  戚玉衡突然开口打断她的话,随后将绵绵交到笑颜怀里。

  “快带绵绵去处理伤口吧,芸儿,你跟秦夫人一起去吧。”

  他看了莫欣蕊一眼,聪明如她,顿时明白太子的意思。

  “臣妇遵命。”

  说罢,莫欣蕊便带着几个孩子一同离开。

  全程没有人理会宋景阳,他也并未多在意。

  对方毕竟是太子,他总不能对着太子黑脸。

  只是忧心忡忡地跟在笑颜身后,全然是慈父的做派。

  绵绵趴在笑颜肩头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戚玉衡。

  方才情急之下,她的一些所作所为,在戚玉衡看来定是很奇怪。

  他会不会告诉别人?

  绵绵有些懊恼。

  却见戚玉衡翻身下马,有所察觉地回头看她。

  绵绵没来得及收回眼神,就这么直愣愣地,担忧地看着戚玉衡。

  只见芝兰玉树的小少年朝着她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温声道:“好生休养,不必担心。”

  绵绵愣了一下。

  他这是,会替她保守秘密的意思吗?

  戚玉衡何其聪明,自然看出绵绵有些奇怪。

  但他知道,绵绵没有恶意。

  谁没有些小秘密呢?

  若她不想说,就凭她救了巴尔怒这一举动,便足以让戚玉衡替她隐瞒。

  身为未来的帝王,戚玉衡很清楚,有些事情,不必过分清楚。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抬脚走向皇帐。

  接下来,大周还有一场没有硝烟的硬仗。

  而另一边,宋景阳跟着绵绵一行人来到一处营帐前。

  莫欣蕊将他拦在了营帐外。

  “秦夫人这是何意?”

  宋景阳挑眉。

  “侯爷放心,我会照顾好绵绵的。”

  “秦夫人,虽然你是绵绵的义母,但我是绵绵的亲生父亲,她方才遇到那么危险的情形,于情于理,她都需要我这个亲生父亲!”

  宋景阳强调“亲生”二字。

  但他越是这么强调,就越显得他心虚。

  莫欣蕊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侯爷自然是绵绵的亲生父亲,但是绵绵毕竟是女孩,她的伤,我想侯爷不方便看。”

  宋景阳并不在意绵绵,嘴上说得再好,事实上心里都不会真正替她着想。

  因而他也忽略了,绵绵的伤不是被杀手上伤到的。

  而是骑马腿上磨的。

  这也证明了,宋景阳昨天晚上到现在,完全没有关心过绵绵。

  他越是这么强调,在莫欣蕊看来就越可笑。

  说罢,莫欣蕊也没管他什么反应,转身走进营帐系上绳索。

  笑颜替她脱下裤子,疼得绵绵不停地吸气。

  这才发现,她稚嫩的皮肤早已被马鞍磨破了皮。

  裤子沾了血,这才会让她疼得更厉害。

  “呀!绵绵怎么伤成这样了?”

  戚芸玥和秦素素吓了一跳,急忙跑过去。

  绵绵本就长得白,青紫间带着些破皮,更是显得触目惊心。

  “绵绵不会泄力,太子的马鞍与绵绵身高不匹配,方才一定是急着救人,忘了这件事。”

  莫欣蕊不是深居在后宅的妇人,擅骑马,自然知道骑马不懂得泄力有多容易受伤。

  说起救人,戚芸玥这才嘟着嘴。

  “方才哥哥真是的,为何不让我说出来堵住武安侯的嘴?让他随意诋毁我们绵绵!”

  明明绵绵是为了救人受伤,她是大功臣。

  宋景阳竟然把她说成是缠着太子哥哥,不懂事的孩子!

  这话若是被旁人听了去,不知道的还以为绵绵妨碍两国邦交呢!

  “就是,武安侯也太坏了!”

  看着两个孩子嘟嘟囔囔地咒骂武安侯,抱怨太子。

  莫欣蕊无奈地叹气。

  “太子这么做,是为了绵绵的安危。”

  正在涂药的绵绵疑惑抬头。

  “这是何意?”

  戚芸玥也有些迷茫。

  “方才笑颜回来禀告,虽有人看见了,但也可以说是贴身丫鬟跟着禁军回来,可公主方才若是告诉旁人,绵绵帮着去救人,难免会让有心之人将此事记在绵绵头上。”

  莫欣蕊没有点明,却让两个孩子更迷茫了。

  戚芸玥不像太子那般聪慧,更不像太子那般了解局势。

  莫欣蕊只好解释道:“巴尔怒是吐鲁太子,若他在大周出事,势必导致吐鲁与燕北联手,出手之人,无论是谁,此次失败定会让对方恼火。”

  “太子是宁愿绵绵被人认为贪玩缠着他不放,也不想让人觉得,绵绵救了巴尔怒。”

  戚芸玥即便年幼,也知道其中有多危险,顿时脸色煞白。

  “我,绵绵对不起!”

  若是被有心之人听了去,届时把巴尔怒获救的功劳算到绵绵头上,幕后之人定会杀了绵绵泄愤!

  她差点害了绵绵!

  “这不怪芸儿姐姐。”

  绵绵惨白着小脸摇了摇头。

  要怪就怪宋景阳。

  若他不故意说那些话,旁人的注意力都会在太子身上。

  毕竟谁都不会认为,年仅三岁半,连骑马都不会的绵绵能做些什么。

  笑颜给她抹了药,裤子是穿不上了,只好给她盖上被子,让她躺在床上休息。

  戚芸玥和秦素素在营帐里陪她,两人都是性格活泼之人,一直在绵绵耳边吱吱喳喳地说着话。

  这边营帐如此和谐,而皇帐那边,却是压抑得让人大气都不敢喘。

  吐鲁使臣巴洛图眼神凝重地看着戚玉衡,冷声道:“大周太子这是何意?我又怎会害我国太子?”

  “那吐鲁使臣如何解释,当初为何一直阻挠本宫去寻贵国太子?”

  “可笑,我那是惊慌失措,我还想问你们呢!我国太子在大周遭遇刺客,是你们该给我国一个交代!”

  巴洛图认为,即便没成功杀了巴尔怒,杀手也不会被抓住的。

  毕竟他们的轻功十分了得。

  看着巴洛图胸有成竹,倒打一耙的做派。

  一直没开口的戚承轩冷不丁道:“是吗?那就让人把杀手请上来,我们来审审看看杀手到底是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