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景阳眯起双眸,神色中带着些怒意。

  “怎么可能?本侯腿伤未愈,每日都要服药,侯府上下皆知,莫不是谁换了本侯的药?”

  “来人,给本侯彻查!”

  苏明媚不在府上,先前苏明媚服药的药渣早已处理掉。

  宋景阳自然是有恃无恐。

  荀嬷嬷想起,前些日子苏明媚院子里传出的药味。

  “岳统领,若要彻查,便去查一下宋夫人的院子吧,府中上下皆由老奴掌管,除了夫人的院子,老奴并未进入。”

  言外之意,她们不敢让荀嬷嬷知道怀孕的事,药渣很可能就埋在院子里。

  几日的时间,药渣肯定还未腐坏。

  宋景阳神色自若,只厉声道:“放肆,本侯夫人的院子,怎可让外男去搜?”

  而在无人察觉的角落里,宋青沅已经往回跑了。

  等巡城营前往苏明媚的院子时,只找到院中有几处曾经被翻的泥土。

  岳岐看向院中的侍女,她们声称开春新种的花草,泥土需翻新才好生长。

  听起来没有丝毫破绽。

  宋景阳提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岳统领,正常人也不会将不值钱的药放在库房里,恐怕这是那些贼匪栽赃本侯,请岳统领彻查,莫要冤枉了人。”

  绵绵窝在忍冬怀里,就在树上看着这一幕。

  窗台的盆景叽叽喳喳地告状。

  “这小娃娃可真坏,还把药渣藏起来了!”

  “你们赶紧搜身啊,一搜一个准!”

  绵绵眨了眨眼睛,看着穿得厚实的一众侍女。

  她还以为,夜晚天冷,感情她们把药渣藏身上呢?

  “忍冬姐姐,她们是不是很冷呀?比我穿得还要多呢!”

  此话一出,忍冬也察觉不对劲了。

  虽说春夜寒冷,但她们这是不是穿得太厚了些?

  难不成,是把药渣藏身上了?

  莪术与其对视一眼,随后便飞身落地,将此事告诉院外的宫女。

  这宫女就是荀嬷嬷从宫里带出来的,自然认得这身衣服。

  “奴婢这就去禀告嬷嬷!”

  荀嬷嬷得知此事,神色中更是多了几分凝重。

  在她的管辖之下,竟出了这么个纰漏!

  她绝不允许!

  “来人,对院中所有女眷搜身!”

  荀嬷嬷一声令下,守在外面的四名宫女立马走进来。

  “放肆!你们……”

  宋景阳心中慌乱,话都还没说完,荀嬷嬷便朝着他躬身。

  “禀侯爷,老奴奉皇后娘娘之命前来,替侯爷管治侯府,如今院里出了这些事,老奴定要查个明白,好向皇后娘娘交代!来人,搜身!”

  荀嬷嬷向来雷厉风行,跟着她的宫女更是一个比一个利索。

  很快,苏明媚院中四名侍女身上,皆被搜出藏有药渣!

  府医辨认后,脸色更是白了几分。

  “回官爷,全是安胎药!”

  他已经想象得到,待事情完了,他也完了。

  所有人的视线落在宋景阳身上。

  宋景阳反应还算快,他脸色大变,看向苏明媚侍女的神色更是难看。

  “快说,究竟是怎么回事?本侯正奉旨守孝,夫人缘何要服安胎药?”

  在妻子红杏出墙与欺君罔上之间,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

  前者丢人,后者却是丢命啊!

  宋青沅脸色难看,紧咬着牙关猛地跪下。

  “爹爹,娘亲定不会这么做,这肯定是有人栽赃陷害啊!”

  侍女们皆是脸色煞白地跪下,颤抖着身体不敢说话。

  “来人,将侍女全部押回去,通报刑部候审!”

  事关欺君之罪,岳岐不敢有一丝松懈。

  随后,他回头看向宋景阳。

  “侯爷,侯府上下皆需要单独关押在府上,待下官禀告陛下后,再行定夺,请吧!”

  岳岐一点面子都没给他,直接让人将其带走。

  绵绵心满意足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被关押又如何,她的消息来源,从来都不需要出门。

  翌日。

  武安侯府半夜遭贼,全府上下被软禁一事传遍了整个京城。

  早朝上,苏兴怀直接称病在家。

  胡三省连夜写了奏折,即便苏兴怀不在朝,他也将举告的折子送了上去。

  “好一个欺君罔上!岂有此理,刑部!昨夜之事可查实了?”

  戚承轩恼火地将折子合起来,看向刑部尚书。

  刑部尚书将折子呈上,往外走一步。

  “回禀陛下,臣昨夜收到消息,连夜审讯,据武安侯夫人侍女所言,她们是受武安侯夫人之命,不可让外人知道其用药,至于武安侯是否欺君罔上,侍女声称一概不知!”

  “至于那些贼匪,则是听说武安侯府守卫松懈,又听说年节时陛下给武安侯赐了黄金,才打起盗窃的主意,只是臣起脏物时发现,抬出的箱笼中,放着的皆是石头!”

  “石头?你的意思是,武安侯早已知晓此事,让人调换了?”

  戚承轩眸色微沉。

  “臣向武安侯求证,其听说黄金变石头,当即昏了过去,向来是不知情的,臣已经命人再次审问贼匪,尚未有定论!”

  刑部尚书擦了擦汗。

  一晚上出了这么多事,可忙死他了!

  “武安侯夫人在何处?”

  皇帝陛下刚发问,殿外便传来太监的喊声。

  “太子殿下求见!”

  太子如今十岁,尚未临朝。

  戚承轩有些奇怪,太子怎的会突然在早朝上求见?

  “宣!”

  戚玉衡身穿杏黄色蟒袍,年仅十岁,走在百官之间,却没有半点惊惶之色。

  他不慌不忙地朝着皇帝行礼。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圣安!”

  “平身,太子早朝求见,可是有事启奏?”

  “启禀父皇,儿臣昨夜送静安郡主回府,得知叶谷主替武安侯诊治当日,宋老夫人当场昏厥,武安侯夫人称病不见人。”

  “紧接着,武安侯夫人离府上山,儿臣深觉其中有异,便命人蹲守侯府,又命人出城寻找武安侯夫人,因昨夜回宫太晚,未及时向父皇禀告,请父皇降罪!”

  戚承轩有些惊讶。

  没想到,儿子竟如此敏锐。

  他赞赏地颔首。

  “太子敏锐,方才察觉此事,功过相抵,朕不责罚于你。”

  戚玉衡又道:“父皇,武安侯夫人此刻就在殿外,父皇可要召见?”

  百官皆是一惊。

  谁也没想到,太子动作竟如此之快!

  左相麾下的御史急忙出列。

  “陛下!此事关乎勋贵颜面,又是后宅之事,臣觉得,不如让刑部、大理寺与御史台,三司会审,理清个中缘由,再行禀告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