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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氏昭缨接旨!”

  “臣女宋昭缨接旨!”

  绵绵恭敬地跪下接旨。

  “上诏,宋氏昭缨天资聪慧,秉性仁惠,蒙得药王谷慧眼识珠,收为弟子,潜心研习岐黄之术。”

  “今上念其志在医道,心怀仁术,特封其为公主伴读,许其入太学,即日起,可自由出入皇宫,无需通传!”

  “特赐京郊岐山皇庄,其一应宫女太监,皆为宋氏昭缨之用,望宋氏昭缨不负神医教诲,不负朕之期许,潜心向学,他日若能以医术济人济世,实乃大周之福!钦此!”

  圣旨落下,轰动全场。

  在赐皇庄一事之上,就连自由出入皇宫一事都变得那么平常。

  就连太子都没有此等殊荣,可见陛下对这武安侯之女有多么重视!

  绵绵也懵了。

  她前几天还说着要买丫鬟,怎么突然给她赐一个皇庄来了?

  嘶,那她是不是可以光明正大地买药苗,种药草了?

  “臣女宋昭缨,谢主隆恩!”

  绵绵接过圣旨,小脸上满是受宠若惊之色。

  戚凝满脸欣赏之色,将自己的礼物也送了给她。

  “陛下送了皇庄,听说你很有中药材的天赋,我想你大约会用来种药材,这里有一万两,你可用来采买购置。”

  “若有难处,尽管跟我说,你是我女儿的救命恩人,你需要什么,我都会尽量满足你!”

  在长公主的承诺面前,一万两似乎也变得不足以为人道。

  “师父说,救人乃医者本分,更何况,药草是师父的,绵绵也只是帮忙种药草而已。”

  绵绵将功劳全推给自己师父,让许仁和叶济世二人更加欢喜。

  不骄不躁,小小年纪便能如此沉稳,谁会不喜欢?

  “你也功不可没,对了,今**拜师这么大的日子,你父亲呢?”

  戚凝嘴里问她父亲在哪,视线便已经落在宋景阳身上。

  众人纷纷让开,笑着恭喜他。

  “恭喜侯爷,令千金前途无量啊!”

  戚凝远远地看着他,脸上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

  “侯爷只得这一亲生女儿,前些日子侯爷生病,三岁半的孩子就在床前侍疾,想必她的拜师礼,侯爷应该准备得很隆重吧?”

  宋景阳掐着掌心,脸上不慌不忙地笑道:“长公主说笑了,绵绵是个孝顺的孩子,只可惜侯府遭窃,京兆尹至今还没有消息。”

  “也不知侯爷得罪了何人,竟两次遭窃,实在闻所未闻。”

  戚凝此言,在场众人皆是了然。

  这明摆着就是在说武安侯人品不行。

  否则,这京城中贵人这么多,一个落魄侯爷,府上还不如京城皇商富有。

  窃贼谁也不偷,就偷你这府上,还连偷两回。

  宋景阳听着耳边的窃窃私语,胸口堵着气,脸上只能笑着上前,给女儿送礼物。

  “绵绵,这是爹爹与你娘亲的定情玉佩,你祖母亲上护国寺,求高僧祈福,就为了祝贺你拜得恩师,此玉佩带在身上,就如爹爹与你娘亲护在你身边一般,希望你一生平安顺遂。”

  他这般说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多深情。

  绵绵乖巧地接过锦盒,仰着小脸,衷心地感谢他。

  “谢谢爹爹,绵绵会带在身上,就像爹爹和娘亲一起陪着绵绵,还有祖母,我们一家四口永远在一起,对吧,爹爹?”

  她重点强调那句“一家四口”。

  宋青沅在旁听得脸都笑僵了。

  她怎么觉得,宋绵绵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三岁半的小孩,真的会有这种心思吗?

  想到这里,宋青沅不自觉地打量起眼前这个小团子。

  前世她看小说,除了有穿越女,还有一种角色,是重生而来复仇的。

  难不成,这个宋绵绵是重生者?

  绵绵朝着她露出一抹笑,嘴角的小梨涡很是可爱,还有种傻乎乎的意味。

  拜师宴过后,绵绵跟着太子回宫,向陛下谢恩。

  马车上,戚芸玥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绵绵也没有嫌她吵,时而回应她,顿时让她更加起劲。

  马车停在台阶下,一行人下马车时,却见皇后言静,就站在马车旁。

  “母后?”

  “远远就听见你的声音,半天没停。”

  言静嘴上说着斥责的话,语气却十分宠溺。

  戚芸玥嘿嘿笑着,牵着绵绵的手上前。

  “母后,这就是我跟您说的绵绵!”

  绵绵恭敬地行礼,举止虽有些稚嫩,却让人挑不出错处。

  言静满意颔首,语气也多了几分亲近。

  “你就是昭缨吧,本宫时常听陛下和太子提起你,就连芸儿也时常说你如何可爱,今日本宫总算见着了。”

  “谢皇后娘娘夸奖,昭缨愧不敢当。”

  “听说你今日拜师,本宫也没什么能赏你的,日后你就是芸儿的伴读,本宫就赐你一套文房四宝,夏荷,去把那套贡品湖州砚台取来。”

  绵绵这一进宫,又收了礼,深觉自己院子里的库房都要放不下了。

  谢恩过后,皇后对这个乖巧安静的孩子很是喜欢,便留她在宫中用晚膳。

  “太好啦,绵绵你来我宫里,我给你看看我新得的小玩意儿!”

  戚芸玥拽着绵绵就往自己宫里走,戚玉衡不放心,便只好跟了上去。

  看着自家妹妹左掏掏,右掏掏,上蹿下跳的模样,戚玉衡有些无奈。

  却见比妹妹还小的绵绵安静地候在那里,戚玉衡倒是有些心疼。

  自家妹妹是当今公主,父皇母后待她极好,有人护着,她自有放肆的资本。

  可绵绵没有。

  “绵绵,你父亲和母亲之间,真的有定情玉佩吗?”

  他问道。

  绵绵有些惊讶,没想到太子会率先问出这句话。

  她微微垂眸,神色间带着些沮丧,丧气地摇了摇头。

  头顶的毛绒球也随之晃了晃,似是这小绒毛也跟着耷拉了下去。

  戚玉衡微不可察地蹙眉。

  随后他温声问道:“你今日受封,全城瞩目,虽有我们护着你,可毕竟不能每日都在一起,府中无人护佑,你可有想过如何自保?”

  绵绵有些愣神,很快就明白他的意思。

  今日如此高调,谁都知道,武安侯府里有好东西。

  然而府中谁都不重视她,如果出现像上次那样的暗杀,说不准两个暗卫也无法保护她与那些御赐之物。

  “太子哥哥的意思是,绵绵要自己雇一队护卫?”

  “不仅如此,我听闻许神医乃医毒双绝,若真有万一,只剩下你一人时,你得有自保,或者拖延时间让人来救你的机会。”

  戚玉衡看着她,并未完全将她当成一个三岁稚童。

  “你要知道,人性的丑陋,是你无法想象的,即便是至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