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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医家中女眷连忙上前,取出药瓶放在她鼻尖下晃了晃。

  苏明媚一下子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她装作被救醒的样子,幽幽醒来,疑惑地看向众人。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抓住刘珍敏的手。

  “阿敏,绵绵呢?她是不是出事了?”

  “你先别急,大家还在找呢!”

  “是啊,宋夫人莫急,许是孩子心善,陪那老人回村里了呢!”

  “是啊,我们已经派人下山报官了,寺里也派人去找,相信很快有消息的!”

  众人纷纷出言安慰她。

  苏明媚拈着帕子,擦了擦眼角,掩下眼底的笑意。

  她声音带着些伤心,夹杂着一丝愧疚,却不会过分夸张。

  “今日出门时,母亲偶感风寒倒下了,出门前还叮嘱我,要好生看着两个孩子,你们说,这,我该如何面对宋家的列祖列宗!”

  说罢,她伤心地捂着脸,低声抽噎着。

  众人都是有孩子的妇人,若是家里孩子丢了,想想都觉得后怕。

  “诸位请移步后殿等候,我们一定会想办法去寻找的,实在是抱歉。”

  “阿弥陀佛!”

  僧人们捏着佛珠,低声念经为绵绵祈福。

  众人惦记着自家孩子,便劝说苏明媚一起到后殿等消息。

  苏明媚像是无奈地点了点头,跟着众人走出殿外。

  不曾想,绵绵一行人便与她们迎面碰上!

  “看,那是不是静安郡主?”

  苏明媚抽噎的动作一顿,不可置信地抬头。

  却见秦家的孩子双眼通红,牵着绵绵往这边走来。

  身后还跟着两个身穿玄衣,一看就知道身手不凡的人。

  其中那男子还押着个嘴里塞满泥的老妇人。

  苏明媚顿时心头一跳。

  计划失败了?

  这两个人又是谁?

  难不成就是老婆子说的那些,林家留下来的人?

  心中念头百转千回,苏明媚忙做出担忧的模样,快步迎上去。

  “绵绵,他们说你不见了,你这是跑哪儿去了?担心死为娘了!”

  绵绵害怕地躲在秦素素身后,紧紧揪着她的衣服。

  “素素姐姐……”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低声道。

  秦素素顿时责任心爆棚,挡在绵绵身前,轻轻拍了拍她的小手。

  “绵绵别怕,姐姐会保护你的!”

  苏明媚胸口一堵,笑道:“这是秦家小小姐吧?我是绵绵的娘亲,她……”

  话还没说完,秦素素便皱起秀气的眉头。

  “绵绵的娘亲是武英将军,已经牺牲了,不是你!”

  “素素!”

  莫欣蕊连忙呵斥女儿,歉意地看向苏明媚。

  “宋夫人,孩子方才也吓着了,请勿见怪,这天也冷,先让孩子们进屋吧?”

  苏明媚是继室,众人皆知。

  只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提起,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众人连忙给她递台阶。

  “是啊宋夫人,先进去吧!”

  苏明媚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藏在袖子里的手就差将帕子撕烂了!

  一行人进了后殿,僧人们忙给众人分姜茶。

  老妇人被莪术押在墙角,忍冬则是护在绵绵身后。

  冰冷的神色,身穿玄衣,像极了煞神。

  苏明媚等了许久,也没等到绵绵给一个解释。

  她不动声色地瞥了女儿一眼,宋青沅却别开脸。

  这个时候,过于积极反而显得太刻意。

  半个时辰后。

  守在山脚的官兵得到消息,终于赶到山上。

  “大人这边请。”

  绵绵听见声音,抬眸望去,却与一道焦急的目光对上。

  大理寺卿胡笃行?

  胡笃行快步上前,上下打量着绵绵,见她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

  随即他才恢复成沉稳的模样,朝着众人拱手。

  “大理寺少卿胡笃行,见过诸位夫人小姐。”

  众人颔首算是回礼。

  胡笃行看着角落押着的妇人,看向绵绵。

  “郡主可否向本官说说,方才发生何事了?”

  绵绵乖巧地点了点头,将方才发生的事复述一遍。

  苏明媚适时惊诧地捂着胸口,似是一阵后怕的模样。

  “怎会有如此歹毒的人?绵绵别怕,娘在这里,日后出门你要跟紧娘,知道吗?”

  绵绵像是有些害怕,点了点头,低声应道:“绵绵知道了,谢谢苏娘亲。”

  她的声音很小,恰巧能让胡笃行等人听见。

  显而易见,绵绵对苏明媚并不亲近。

  甚至不愿喊她一声“娘”。

  这让外人看来,苏明媚的态度倒是有点过于亲昵了。

  想到近来京中传言,胡笃行心中有些猜疑。

  他微微侧头看向身后的书吏,低声道:“把几人分开问问,郡主本官亲自来问。”

  “是,大人。”

  书吏侧过身,示意苏明媚、秦素素和莫欣蕊等人跟他们走。

  “稍后待本官理清过程,便会让诸位下山,在此之前,希望诸位配合大理寺,先行记录相关信息。”

  胡笃行态度还算不错,众人自然没有意见。

  他将绵绵带到一旁,低声问道:“郡主方才可是有所顾忌,没有说完整?”

  绵绵惊讶地抬头,随即又害怕地垂眸,声若蚊蝇。

  “方才那老婆婆推我下山时,声音很小地说,**吧……我好害怕,所以才,呜呜呜,对不起,我不该撒谎的!”

  身后的书吏诧异地看向那妇人。

  这么说来,这不是谋财,而是有计划的害命?

  这么小的孩子能得罪什么人?

  无非就是这孩子碍着某些人的道了。

  胡笃行眯起双眸,心中已有猜测。

  他又问道:“郡主为何到现在都喊宋夫人为苏娘亲?”

  他这个问题倒是没有故意压低声音。

  一直竖着耳朵听的女眷们顿时来了兴致。

  “昭缨听说新娘亲进门,是需要敬茶给见面礼改口的,可苏娘亲未曾召见,昭缨不敢擅自改口。”

  每次说起继母,绵绵都会疏离地用大名自称。

  明眼人都听出来了,绵绵与宋夫人根本不亲近。

  其中一名女眷有些惊讶道:“可方才宋夫人说,是郡主思念亡母,不愿改口啊!”

  胡笃行眉头微蹙,眼眸中多了几分审视。

  看来这苏明媚有问题啊!

  “来人,把宋夫人和这妇人请到大理寺去!”

  “是!”

  书吏连忙从莪术手中接过妇人,将人押了出去。

  胡笃行上任不久,却早已有判官之称。

  在场有些女眷也是听家中官人提起,顿时一片哗然。

  判官都将人带回大理寺了,想必这事与苏明媚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