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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文斌与宋家最近走得近,苏兴怀将宋家送进牢里,势必会牵扯范文斌。

  以范文斌的性格,绝不会放过苏明媚。

  可这些东西又动不了范文斌的根基,这么一折腾,苏明媚连同整个宋家都会被处死。

  苏明媚还是不够了解范文斌,苏兴怀却很了解他这个女儿。

  胡笃行露出嘲讽的笑意,将信件放了回去。

  他招来亲信,吩咐道:“来人,把这两人分别带回大理寺监牢,本官亲自审,在本官回大理寺之前,谁都不能接触她们二人。”

  亲信将苏明媚和丫鬟抬了下去,另一人进来上报。

  “大人,靖王来了!”

  戚承勉刚从皇宫出来,就发现武安侯府和城西方向都出现了信号焰火。

  他派人前去城西支援,自己则是亲自带人前来武安侯府。

  侍卫抬着戚承勉进来,他扫视一圈,视线落在那摊鲜血上面。

  “发生何事了?”

  胡笃行将今晚发生的事告诉他,并将那盒信交到戚承勉手里。

  戚承勉扫了两封信,顿时心底一沉。

  “看来苏兴怀手里,并没有范文斌的罪证,否则他不会选择这么个方式动宋景阳,暴露自己。”

  这是他们最不愿意见到的。

  “应该是当初苏兴怀也没有想到,范文斌会如此突然地对杀了他,那些东西都没来得及转移。”

  当初范文斌的动作实在太快,如果不是范思雅通风报信。

  苏兴怀恐怕直接死在左相府,更别说还有机会与旧部接头,来个假死局。

  没过多久,搜查的士兵来报。

  整个侯府大部分地方都被烧了,各院私库和库房都被扫劫一空。

  其中包括了那些姨**小金库。

  反抗者格杀勿论,但据姨娘们所说,那些杀手并没有追杀她们,只是抢劫过后,一把火烧了后院。

  唯一没有被扫劫的,只有苏明媚这个院子。

  恐怕是为了骗她保住这些信。

  戚承勉收起信件,沉声道:“我亲自审问,这里就有劳胡少卿了,绵绵,最近你先住将军府可好?”

  他还惦记着这个孩子。

  “我两个丫鬟都受伤了,其中一个还是保护这些信件的,她们都在济世堂,我最近先住在那里,等她醒了,我让人联系王爷?”

  绵绵声音有些哑,戚承勉以为她难过,便没有多问,让人护送她离开。

  绵绵出了院子,看向汀眠苑的方向。

  大火已经被熄灭,但也成了一片焦土。

  院子里的大树瑟瑟发抖。

  “小娃娃,你祖母死了哇!”

  “你爹可真狠,用你祖母当挡箭牌哇!”

  绵绵脚步一顿,错愕地看向宋老夫人院子的方向。

  旋即嘴角扯了扯,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笑容呢?

  是嘲讽?

  还是解气,还是悲伤?

  绵绵自己也说不清楚心情。

  她一直知道,自己这个爹是一个很自私的人。

  但她以为,他至少是个孝子。

  毕竟以前宋老夫人让他做的事,他从未反驳过。

  包括放弃自己的白月光,娶那个他最不喜,常年混迹军营的林砚秋。

  如今,绵绵倒是明白过来了。

  宋景阳不是孝顺宋老夫人,是因为宋老夫人从来都是以他为先。

  所以宋老夫人提出来的那些要求和意见,都是宋景阳愿意看见的。

  他是既得利益者,所以从未觉得那些事过分。

  马车晃晃悠悠前往济世堂。

  绵绵从马车上下来时,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绵绵?”

  她迷茫地抬头,却见在戚玉衡站在济世堂门前。

  月色倾泻而下,他身上绣着金线的披风折射着月色的光。

  “太子哥哥?”

  “你没事吧?可有受伤?”

  戚玉衡上前,牵着她的手,好让她从车辕上走下来。

  绵绵就着他的力量,三步并作两步从踏凳上跳下来。

  “忍冬姐姐和莪术哥哥保护了我,我没事呢!太子哥哥,今天年夜,你不是要在宫里守岁吗?”

  戚玉衡是储君,年夜是需要守岁的,然后第二天一早就要到太庙祭祖。

  “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不放心你,便与父皇告假出来了,父皇也很担心你的安危。”

  戚玉衡拢了拢她的披风,确认她没有受伤,这才松了一口气。

  莪术从暗处出来,将今晚发生的事禀告太子,与忍冬二人下跪告罪。

  戚玉衡拍了拍莪术的肩膀。

  “苏兴怀知道绵绵有暗卫,他自然是算好了的。”

  绵绵跟着点头。

  苏兴怀算得很好,只可惜他不知道绵绵的能力。

  估计等他看到那些银子会更生气。

  因为整个侯府也没多少钱,只有她的私库银子最多。

  绵绵暗自庆幸,还好她机警,率先将私库收入空间!

  “对了,太子哥哥,今晚苏明媚和宋家闹翻了,宋青沅让人去通知了左相,追捕苏兴怀的人里还有左相的人。”

  今晚发生的事情太多,绵绵脑袋瓜都嗡嗡的,差点忘了这茬。

  戚玉衡有些惊讶,但幸好他们有提前做好准备。

  他笑着揉了揉绵绵的脑袋:“放心吧,我们比范文斌多了一个王牌,就是你。”

  范文斌和苏兴怀都不知道,他们藏在暗处的人一直跟着。

  什么叫黄雀捕蝉螳螂在后,这就是优势。

  “你今天也累了,快休息吧,有暗卫在暗中盯着,他们逃不掉的。”

  许是知道她会一直担忧,戚玉衡安抚道。

  绵绵点了点头,这才拜别了戚玉衡。

  当天夜里。

  绵绵睡了个安稳觉。

  而这漫长的夜晚,有许多人无法入眠。

  包括苏明媚。

  她刚到大理寺牢房就醒了,阴冷的牢房,因着她逃跑时出了一身汗,此时衣服湿透了,让她感觉更冷了。

  “醒了?”

  比牢里更冷的声音响起,苏明媚惊恐地抬眸。

  昏暗的牢房里,一道消瘦却高大的身影坐在椅子上。

  她看不清对方的样子,却能感受到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威压。

  她下意识颤抖着身体,却听见对方笑了一声。

  “觉得冷?”

  苏明媚喉咙吞咽了一下,僵硬地点了点头。

  那人便抬起手臂,招了招手。

  身后的人立马抬了一个碳炉上前,照亮了那人的侧脸。

  苏明媚看清那人的脸瞳孔骤缩,满脸不可置信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