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前世绵绵对这位胡大人没什么印象,心想约莫是自己看错了。

  她按压下心中的幸灾乐祸,礼貌地朝着他拱手,随后便回到自己的马车去了。

  叶青儿打量着胡笃行的神色,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怎么,对宋绵绵那般关心?

  “青儿,来扶娘一把!”

  身后传来苏明媚的声音,叶青儿掩饰心底的烦躁,上前将搀扶娘亲。

  自己一个三岁半的孩子,她居然让自己搀扶她?

  真是笑死人。

  胡笃行就是这个时候回神看她们母女,只瞥了一眼,毫不掩饰眼底的嫌弃。

  “侯爷,下官告辞!”

  也没管这母女二人的狼狈,胡笃行直接抬脚回到酒楼去,继续享用他的美食。

  马车逃也似的回到侯府,车夫连忙下去找人来抬侯爷。

  得知儿子回来,侯府也终于解禁。

  宋老夫人刚从祠堂跪经出来,便看见儿子被人抬着从前面过去了。

  “这,这又是怎么回事?!”

  叶青儿跟在后面,眼眶泛红。

  “祖母,陛下赐的马车有老鼠,我们,不小心摔在地上,爹爹差点被马踩到了,都是青儿不好,没想到那马车这么脏,呜呜呜……”

  看着他们三人浑身脏污,由禁军护送进府的绵绵却身穿锦缎,十分干净。

  宋老夫人顿时明白过来。

  这死丫头,竟让亲生父亲坐那种破马车,而自己坐好的!

  “青儿乖,这不是你的错。”

  宋老夫人安慰着叶青儿,又体面地向禁军致谢。

  “有劳诸位送我儿回来。”

  她看向绵绵,压下心中不满,温声道:“绵绵乖,这些天辛苦你了,快回去洗漱吧,你爹爹受伤了,祖母得去照看着。”

  言外之意,在屋里待着,别到处走碍眼!

  “谢祖母。”

  绝嗣的药已经足够了,绵绵也懒得去当乖女儿。

  微微屈膝行礼后,她便直接回了自己的汀眠苑。

  院子里冷冷清清,这几日偶有下雪,院子里的积雪也没人扫。

  幸好她的盆栽都带走了,不然没人照顾,都得死在这屋里。

  禁军替她将东西搬进去,却见她屋里连个炭盆都没有。

  “小郡主,您这,没有人伺候着吗?”

  秋月摸了下桌子。

  都积灰了!

  这武安侯府是不是太过分了!

  她现在就回宫告御状!

  而此时的东院。

  叶青儿看着满侯府围着那个废物侯爷,心底嗤笑着。

  她垂眸站在一旁,惹来苏明媚侧目。

  “怎么了?过去啊!”

  苏明媚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袖,低声提醒她。

  在老夫人面前,可得好好表现!

  “娘,青儿担心姐姐那边,屋内冰冷,无人照料,若是被禁军和那宫女传回宫中,陛下会不会,又要斥责我们了?万一给妹妹赐了宫女嬷嬷,那不是被外人笑话我侯府无人?”

  叶青儿微微垂首,神色间满是对侯府的关心。

  她说话声音不高不低,恰巧被宋夫人和宋景阳听了去。

  “娘,青儿说得对,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

  宋景阳握着娘亲的手腕,低声咬牙切齿道。

  “我儿放心,有娘在!”

  宋老夫人拍了拍儿子的手,差点忘了这事。

  她回头指了个老嬷嬷。

  “你带几个人,现在赶紧拿点生活用品过去,拿银丝炭,莫要让那宫女有话传回宫里!”

  “是,老夫人。”

  这老嬷嬷姓李,是侯府的管教嬷嬷。

  有她在,出不了差错。

  宋老夫人赞赏地看向叶青儿,看着她年幼的脸上满是温顺,想起先前提及改名一事。

  “儿啊,此前娘和媚儿商量过,青儿孝顺温善,既然媚儿带着她嫁到咱们家,就是咱们宋家人,也应该改名上族谱了,娘瞧着她性情沉稳,堪当我侯府嫡长女,你意下如何?”

  算起来怀孕的时间,苏明媚怀的时间比林砚秋更早。

  只是林砚秋早产,才会导致绵绵比青儿早半个月出生。

  如果不是被逼娶了林砚秋,青儿才是他的嫡长女。

  想到这里,宋景阳便同意了。

  “最近府上总是霉事不断,如此不如办个宴席,冲冲喜?”

  苏明媚提议道。

  她身边的春梅像是突然想到什么。

  “夫人,奴婢曾听乡下老人说,喜事被打断为不吉,怕不是因为那日……”

  “莫要胡言!”

  苏明媚低声呵斥她。

  宋老夫人本就不喜林砚秋,绵绵去求圣旨一事,更是踩到她的底线。

  “我看她说得对,自从那日被打断婚宴,家里东西被偷,圣上斥责你,就连亲家那边也受到牵连,如今还因那马车受了伤,我看绵绵丫头就是来讨债的!”

  宋老夫人低声埋怨着绵绵,当即将喜宴一事拍板。

  喜宴就定在三日后,交给叶青儿的亲母苏明媚来办。

  绵绵捧着小脑袋,得知改名宴一事,心底冷笑。

  亲生女儿还喊着小名呢,倒上赶着让别人的女儿改名上族谱。

  绵绵不稀罕宋家嫡长女这个身份。

  但这本就是她的东西,谁也别想拿走!

  她瞥了眼在她屋里烤火的老嬷嬷,捧着小花盆就往外走。

  老嬷嬷一骨碌从软榻上起来,急忙追上绵绵。

  “绵绵小姐要去哪儿?让老奴帮你吧!”

  老夫人可说了,在改名宴办完之前,绝不能让这丫头跑出去!

  绵绵仰着小脑袋,无辜地看着她。

  “可是嬷嬷,绵绵想上茅房~”

  “你上茅房抱着花做甚?”

  李嬷嬷蹙着眉道。

  “它香香的,茅房有点不好闻~”

  难不成你觉得茅房是香的?

  绵绵说得理所当然。

  李嬷嬷噎了一下,松开她。

  “老奴陪你去吧。”

  话里说着老奴,语气却嚣张得不行。

  与昨日秋月在的时候,判若两人。

  绵绵点了点头,迈着小短腿,哒哒哒跑走。

  “哎哟!我肚子好疼,要窜稀了!”

  绵绵跑得飞快,砰地关上茅房门。

  她拉起袖子,对着小胳膊吹气。

  “噗噗噗!”

  那声音,确实像窜得不行了。

  李嬷嬷远远的便听见那声音,嫌弃地停下脚步。

  “哎哟,我的肚子!呀!嬷嬷,绵绵忘了拿草纸!”

  “噗噗噗!”

  李嬷嬷听着那声音,感觉空气中全是味道。

  她捏着鼻子,厉声道:“你等会!”

  “真麻烦!等过了改名宴,谁还管你!”

  她一边嘀咕着,一边往回走。

  附近的小草晃着叶子道:“小娃娃,她走了,你赶紧的!”

  绵绵这才急忙从里面出来,关好门,踮着脚赶紧离开。

  嘿嘿,这草纸留着你自己用~

  改名宴是吧,这么多银子办喜酒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