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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索号，静静地悬浮在无序之城上空的扭曲星域中。
经过一番修整与补给，这支由上百艘星舟组成的庞大船队，已经恢复了井然有序的姿态。船员们各司其职，检查着星舟的阵法与动力核心，为即将到来的远航做着最后的准备。
林渊的回归，并未引起太大的波澜。对于拾荒者们而言，这位新主人的强大与神秘，已经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畴。他们只需要知道，跟随着他，便有活路，甚至能活得更好。这就足够了。
主控室内，气氛却有些微妙。
瑶光站在舷窗前，眺望着窗外那片光怪陆离的归墟星空。她的目光，不时会飘向不远处，那个正盘膝坐在角落里，认真吐纳修炼的女孩——星灵。
女孩的身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星辉。即便是在这灵气混乱的归墟之地，她依旧能精准地牵引来一缕缕精纯的星辰之力，融入己身。她的气息，每一刻都在变得更加纯净、更加空灵。
瑶光看着星灵，那双清冷的凤眸中，闪过一丝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那是一种混杂着怀念、伤感，甚至还有一丝极淡的羡慕与嫉妒的神色。
这抹情绪一闪而逝，快得几乎无法捕捉，但还是被一旁的林渊尽收眼底。
“你想起了什么？”林渊走到她身边，声音平静。
瑶光娇躯微不可察地一颤，缓缓收回目光，摇了摇头，唇角牵起一抹略显勉强的弧度：“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孩子很幸运，能在最好的年纪，遇到一个最好的师父。”
她的语气很淡，却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落寞。
林渊没有追问，只是静静地陪她站着。他知道，瑶光的心结，远比表面上看起来要深。有些伤口，需要时间，更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才能慢慢愈合。
“师尊，”角落里的星灵忽然睁开了双眼，那双纯净的眸子望向林渊，带着一丝困惑，“弟子感觉，这里的星光……很悲伤。”
“悲伤？”林渊有些意外。
“嗯，”星灵认真地点了点头，“它们好像在哭泣，像是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我试着与它们沟通，但它们的回应很混乱，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林渊若有所思。归墟是万界坟场，埋葬了无数破碎的世界。这些星光，或许就是那些世界残存的意志碎片，它们在毁灭的绝望中徘徊，自然充满了悲伤。星灵的先天星辰道体，让她能够感知到这些常人无法察觉的情绪。
“不必理会它们。”林渊温声道，“你现在的任务，是专注于自身，引气观星，打好根基。等你足够强大了，或许可以试着去倾听它们的故事，甚至……安抚它们。”
“弟子明白了。”星灵乖巧地应了一声，再次闭上双眼，心神沉浸在修炼之中。
看着这一幕，瑶光眼中的复杂之色更浓了。她沉默了许久，终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轻声开口：“林渊，我想……跟你聊聊昊天。”
林渊侧过头，看向她。
这是瑶光第一次主动、且如此平静地提起这个名字。
“你说。”
瑶光的目光重新投向窗外，仿佛要将思绪拉回到那遥远的太古时代。她的声音，飘忽而悠远，像是在讲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在我很小的时候，昊天……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他是父皇麾下最勇猛、最忠诚的战将。父皇将他从一场席卷了数个星域的死寂灾变中救出，那时他还是个少年，是族中唯一的幸存者。父皇见他天资不凡，心性坚毅，便将他收在身边，悉心培养，视若己出。”
林渊静静地听着。这些秘辛，是任何典籍都无法记载的。
“我的童年，几乎都是在他和几位叔伯的陪伴下度过的。他会背着我在天庭的云海里追逐金乌，会偷偷带我去星河里捞月亮，会手把手地教我掌控神力，施展神通……在我心里，他就像我的亲哥哥一样。”
瑶光的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透着一股沉甸甸的怀念。那是她记忆中最美好，也最不愿触碰的时光。
“那时候的他，正直、勇敢、重情重义。天庭上下，无人不敬他，无人不服他。所有人都认为，他会是父皇和伯伯二人最得力的臂助，是天庭未来的擎天之柱。我也一直这么认为。”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顿住了，指尖无意识地攥紧，微微泛白。
“所以，我才无法理解，也无法原谅……”瑶光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的怀念已被冰冷的恨意所取代，“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背叛父皇和伯伯，背叛天庭，背叛所有信任他的人？为什么那个曾经发誓要用生命守护天庭的昊天，会亲手将它推入深渊？”
这个问题，像一根毒刺，扎在她心底无数个纪元。
林渊看着她痛苦的神情，心中微叹。爱之深，恨之切。正因为曾经那份情谊真挚无比，后来的背叛才会显得如此触目惊心，成为一个无法解开的死结。
“你觉得，他的转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林渊引导着她。
瑶光陷入了沉思，努力在破碎的记忆中搜寻着蛛丝马迹。良久，她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好像……是从他去了一趟‘终焉之地’回来之后。”
“终焉之地？”林渊捕捉到了这个关键的词。
“嗯。”瑶光点了点头，神情变得凝重起来，“那是宇宙边缘的一处禁区，传说是一切时空的尽头，万物归寂之所。那里时空错乱，法则崩坏，即便是父皇那样的存在，也对其讳莫如深。”
“当时，有一股来源不明的‘虚无之潮’，从终焉之地的方向蔓延而来，侵蚀了数个边荒世界。父皇和伯伯命昊天率军前往探查并阻击。那一战，打得异常惨烈，昊天所率领的大军几乎全军覆没，他自己也身负重伤，险死还生。”
“从那回来后，他就变了。”瑶光的声音压得很低，“他变得沉默寡言，眼神也变得……深不见底。有时候我看着他，会觉得很陌生，甚至有些害怕。他不再和我谈笑，不再带我玩闹，整日将自己关在神殿里，研究一些古老而晦涩的典籍。”
“再后来，他开始在私下里，向一些与他亲近的将领，宣扬一种……很可怕的理论。”
“什么理论？”林渊追问。
“顺应天命，献祭纪元，以求超脱。”瑶光一字一顿地说道，眼中满是厌恶与不解，“他说，宇宙的生灭轮回，是不可逆转的‘天命’。任何试图挽救纪元，逆转轮回的举动，都是螳臂当车，徒劳无功。唯一的出路，就是顺应这股大势，主动献祭掉整个纪元的所有生灵，汇聚无量量劫之力，以此为舟，渡过寂灭之海，抵达真正的‘永恒彼岸’。”
林渊的瞳孔，骤然一缩。
这个理论，与他在天魔教少主记忆中看到的那些疯狂念头，何其相似！
“父皇和伯伯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曾多次找他谈话，想要将他拉回正途。但昊天固执己见，甚至与父皇和伯伯发生了激烈的争吵。父皇和伯伯念及往日的情分，也因为他曾立下赫赫战功，终究没有对他采取强硬手段，只是将他禁足，希望他能自己想明白。”
瑶光脸上露出一抹凄然的苦笑：“现在想来，正是父皇的这份心软，才给了他暗中积蓄力量，联络旧部，最终发动叛乱的机会，酿成了无法挽回的大祸。”
一段尘封的往事，终于被揭开了残酷的一角。
“我怀疑……”瑶告深吸一口气，说出了自己深藏心底多年的猜测，“昊天在‘终焉之地’，很可能遭遇了什么恐怖的存在。他的意志，被污染了。或者说，他与那个存在，达成了某种可怕的交易。他后来的所作所为，已经不是他自己了，他只是一个被操控的傀儡！”
“而开启‘终焉之地’，或者说，与那个存在建立联系的‘钥匙’……”瑶光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手上，声音变得空洞而绝望。
“很可能……就是我。”
求索号，静静地悬浮在无序之城上空的扭曲星域中。
经过一番修整与补给，这支由上百艘星舟组成的庞大船队，已经恢复了井然有序的姿态。船员们各司其职，检查着星舟的阵法与动力核心，为即将到来的远航做着最后的准备。
林渊的回归，并未引起太大的波澜。对于拾荒者们而言，这位新主人的强大与神秘，已经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畴。他们只需要知道，跟随着他，便有活路，甚至能活得更好。这就足够了。
主控室内，气氛却有些微妙。
瑶光站在舷窗前，眺望着窗外那片光怪陆离的归墟星空。她的目光，不时会飘向不远处，那个正盘膝坐在角落里，认真吐纳修炼的女孩——星灵。
女孩的身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星辉。即便是在这灵气混乱的归墟之地，她依旧能精准地牵引来一缕缕精纯的星辰之力，融入己身。她的气息，每一刻都在变得更加纯净、更加空灵。
瑶光看着星灵，那双清冷的凤眸中，闪过一丝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那是一种混杂着怀念、伤感，甚至还有一丝极淡的羡慕与嫉妒的神色。
这抹情绪一闪而逝，快得几乎无法捕捉，但还是被一旁的林渊尽收眼底。
“你想起了什么？”林渊走到她身边，声音平静。
瑶光娇躯微不可察地一颤，缓缓收回目光，摇了摇头，唇角牵起一抹略显勉强的弧度：“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孩子很幸运，能在最好的年纪，遇到一个最好的师父。”
她的语气很淡，却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落寞。
林渊没有追问，只是静静地陪她站着。他知道，瑶光的心结，远比表面上看起来要深。有些伤口，需要时间，更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才能慢慢愈合。
“师尊，”角落里的星灵忽然睁开了双眼，那双纯净的眸子望向林渊，带着一丝困惑，“弟子感觉，这里的星光……很悲伤。”
“悲伤？”林渊有些意外。
“嗯，”星灵认真地点了点头，“它们好像在哭泣，像是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我试着与它们沟通，但它们的回应很混乱，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林渊若有所思。归墟是万界坟场，埋葬了无数破碎的世界。这些星光，或许就是那些世界残存的意志碎片，它们在毁灭的绝望中徘徊，自然充满了悲伤。星灵的先天星辰道体，让她能够感知到这些常人无法察觉的情绪。
“不必理会它们。”林渊温声道，“你现在的任务，是专注于自身，引气观星，打好根基。等你足够强大了，或许可以试着去倾听它们的故事，甚至……安抚它们。”
“弟子明白了。”星灵乖巧地应了一声，再次闭上双眼，心神沉浸在修炼之中。
看着这一幕，瑶光眼中的复杂之色更浓了。她沉默了许久，终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轻声开口：“林渊，我想……跟你聊聊昊天。”
林渊侧过头，看向她。
这是瑶光第一次主动、且如此平静地提起这个名字。
“你说。”
瑶光的目光重新投向窗外，仿佛要将思绪拉回到那遥远的太古时代。她的声音，飘忽而悠远，像是在讲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在我很小的时候，昊天……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他是父皇麾下最勇猛、最忠诚的战将。父皇将他从一场席卷了数个星域的死寂灾变中救出，那时他还是个少年，是族中唯一的幸存者。父皇见他天资不凡，心性坚毅，便将他收在身边，悉心培养，视若己出。”
林渊静静地听着。这些秘辛，是任何典籍都无法记载的。
“我的童年，几乎都是在他和几位叔伯的陪伴下度过的。他会背着我在天庭的云海里追逐金乌，会偷偷带我去星河里捞月亮，会手把手地教我掌控神力，施展神通……在我心里，他就像我的亲哥哥一样。”
瑶光的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透着一股沉甸甸的怀念。那是她记忆中最美好，也最不愿触碰的时光。
“那时候的他，正直、勇敢、重情重义。天庭上下，无人不敬他，无人不服他。所有人都认为，他会是父皇和伯伯二人最得力的臂助，是天庭未来的擎天之柱。我也一直这么认为。”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顿住了，指尖无意识地攥紧，微微泛白。
“所以，我才无法理解，也无法原谅……”瑶光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的怀念已被冰冷的恨意所取代，“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背叛父皇和伯伯，背叛天庭，背叛所有信任他的人？为什么那个曾经发誓要用生命守护天庭的昊天，会亲手将它推入深渊？”
这个问题，像一根毒刺，扎在她心底无数个纪元。
林渊看着她痛苦的神情，心中微叹。爱之深，恨之切。正因为曾经那份情谊真挚无比，后来的背叛才会显得如此触目惊心，成为一个无法解开的死结。
“你觉得，他的转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林渊引导着她。
瑶光陷入了沉思，努力在破碎的记忆中搜寻着蛛丝马迹。良久，她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好像……是从他去了一趟‘终焉之地’回来之后。”
“终焉之地？”林渊捕捉到了这个关键的词。
“嗯。”瑶光点了点头，神情变得凝重起来，“那是宇宙边缘的一处禁区，传说是一切时空的尽头，万物归寂之所。那里时空错乱，法则崩坏，即便是父皇那样的存在，也对其讳莫如深。”
“当时，有一股来源不明的‘虚无之潮’，从终焉之地的方向蔓延而来，侵蚀了数个边荒世界。父皇和伯伯命昊天率军前往探查并阻击。那一战，打得异常惨烈，昊天所率领的大军几乎全军覆没，他自己也身负重伤，险死还生。”
“从那回来后，他就变了。”瑶光的声音压得很低，“他变得沉默寡言，眼神也变得……深不见底。有时候我看着他，会觉得很陌生，甚至有些害怕。他不再和我谈笑，不再带我玩闹，整日将自己关在神殿里，研究一些古老而晦涩的典籍。”
“再后来，他开始在私下里，向一些与他亲近的将领，宣扬一种……很可怕的理论。”
“什么理论？”林渊追问。
“顺应天命，献祭纪元，以求超脱。”瑶光一字一顿地说道，眼中满是厌恶与不解，“他说，宇宙的生灭轮回，是不可逆转的‘天命’。任何试图挽救纪元，逆转轮回的举动，都是螳臂当车，徒劳无功。唯一的出路，就是顺应这股大势，主动献祭掉整个纪元的所有生灵，汇聚无量量劫之力，以此为舟，渡过寂灭之海，抵达真正的‘永恒彼岸’。”
林渊的瞳孔，骤然一缩。
这个理论，与他在天魔教少主记忆中看到的那些疯狂念头，何其相似！
“父皇和伯伯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曾多次找他谈话，想要将他拉回正途。但昊天固执己见，甚至与父皇和伯伯发生了激烈的争吵。父皇和伯伯念及往日的情分，也因为他曾立下赫赫战功，终究没有对他采取强硬手段，只是将他禁足，希望他能自己想明白。”
瑶光脸上露出一抹凄然的苦笑：“现在想来，正是父皇的这份心软，才给了他暗中积蓄力量，联络旧部，最终发动叛乱的机会，酿成了无法挽回的大祸。”
一段尘封的往事，终于被揭开了残酷的一角。
“我怀疑……”瑶告深吸一口气，说出了自己深藏心底多年的猜测，“昊天在‘终焉之地’，很可能遭遇了什么恐怖的存在。他的意志，被污染了。或者说，他与那个存在，达成了某种可怕的交易。他后来的所作所为，已经不是他自己了，他只是一个被操控的傀儡！”
“而开启‘终焉之地’，或者说，与那个存在建立联系的‘钥匙’……”瑶光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手上，声音变得空洞而绝望。
“很可能……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