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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怎么回事?”

  喵酱脸色苍白,声音发颤,一会给他们换个地方。

  “难道我们进域了?”

  “不是。”

  “不是。”

  “不是。”

  松云子和叶川加上阎灵异口同声否定。

  前两人有发言权,知道进域不是这样的,后者解释道:“这应该是魂魄的残余记忆。”

  “她将我们拉入她记忆中,应该是有求于我们。”

  说到这,阎灵心里有些兴奋,只要解决了这个宿舍学姐,有可能就从根源上解决了域。

  就算没解决域,也有一些功德进账。

  走廊尽头是一扇厚重的漆成深灰色的铁门。

  门上方挂着一个白底黑字的牌子,上面清晰地印着“化学危险品保管室”。

  与大门敞开,明显等他们进去的保管室相比,这走廊里的空气更加沉闷。

  “我们要进去么?”

  陈泽彬戒备的前后扫视周围环境,身后早已笼罩成浓浓的雾气,看不清走廊另一端是什么。

  他们现在就两个选择,待着走廊里,亦或者是走进这个保管室。

  还不等几人回答,那扇门便开始正在持续地颤动着,甚至颤动幅度越来越大,大有一种你们不进门,我就将门晃散架的架势。

  “进去吧。”

  阎灵一马当先走了过去,大铁门里面还有一个小门,此时小门紧紧关闭。

  门把手上仿佛有只看不见的小手在尝试拧动门把手。

  锁舌与锁孔之间发出细微的金属摩擦声,听得人牙酸。

  门把手时而向下压动几毫米,时而又弹回原位,根本无法打开。

  “谁会开门?”

  阎灵不知道此时的鬼是不是站在她面前,但鬼想要进去是一定的。

  “我来。”

  老道上前一步,从头上拿出一个别碎发的夹子,掰直后,直接捅进锁眼。

  喵酱和叶川也看见了门把手自己往下压的动作,两人都离得远远的。

  见状实在是克制不住自己的内心好奇,询问道:“老道,你会的还挺多的。”

  老道手不停,嘴里却得意道:“那是,龙虎山传人,三百六十行手拿把掐。”

  陈泽彬嘴角微抽,龙虎山风评被害最惨的一集。

  随着“咯噔”一声锁舌弹动的声音响起,不等松云子站起身,门就被打开,伴随着“哒哒哒”的脚步声响起。

  阎灵走进去,其他人也小心的走进去,里面是一排排架子,还有一张办公桌,架子上放着各种瓶瓶罐罐。

  “哗啦啦。”

  办公桌上的登记册开始不断翻页,一直停在了某处,

  随即抽屉开始胡乱翻找,也终于在一本已经发黄的本上,找到了那一条记录。

  几人对视一眼,上次在实验室,也是将本子翻到某一页,这一次,好像她想让阎灵几人看看她找到的资料。

  阎灵几人凑过去,看到了一个调取记录。

  “二十年前,这所学校在10月12日取了铊给实验室做实验。”

  几乎是在陈泽彬话落的一瞬间,景象再次切换,他们被带回了女生宿舍的现实。

  “回来了?”

  喵酱有些不确定询问道。

  一阵刺眼的光亮笼罩众人,众人抬起手遮挡双眼,等放下手臂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孩子,王婶夸你呢。”

  阎灵被人轻轻拽了一下,她环顾左右,只有自己。

  同一时间,所有人都单独经历了这一遭。

  他们“变成”了刘清,或者说,以第一视角体验着她的人生最初的光彩。

  他们听到课堂上老师念出自己名字作为优秀范例时的自豪,看到父母和邻居提起自己时那掩饰不住的骄傲。

  奖状贴满了家里墙壁,每一次考试都稳居年级前列。

  考上重点高中育英时,整个筒子楼都轰动了,高中生活虽然紧张,但充满希望,保送名牌大学的名额仿佛已在向她招手。

  阳光透过教室的窗户洒在书页上,青春和未来都闪着金光。

  时间似乎快进到了高考前一个月左右。

  先是偶尔的,莫名其妙的头痛,像有根针在太阳**轻轻扎刺。

  然后是腹部纠缠不休的绞痛,起初以为是学习太累,肠胃不适,去校医室,开了点止痛药和胃药,吃了似乎好点,但没过多久,更剧烈的疼痛再次袭来。

  场景飞速切换,如同陷入一场醒不过来的噩梦。

  他们经历着刘清被父母带着,辗转于各大医院。

  挂号、排队、抽血、化验、做各种检查…冰冷的仪器,医生们起初困惑继而凝重的表情。

  “指标正常查不出病因,建议住院观察。”

  ……这些话语像冰冷的石头砸在心头。

  疼痛却在持续加剧,头痛欲裂的仿佛要炸开,腹痛如绞,冷汗浸透了衣衫。

  就连阎灵好几次都快扛不住,想要用术法脱离回溯。

  可她又想搞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样的痛苦时间,仿佛每一秒都被拉长,课堂上无法集中精神,笔记变得歪歪扭扭。看着曾经熟悉的公式和单词,它们却像调皮的黑点,在眼前晃动,无法捕捉。

  所有这些场景都如同走马灯般飞速切换,充满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终于,在某家权威医院的毒物检测科,结果出来了。

  “铊中毒。”

  三个字,如同惊雷,劈碎了她和全家所有的希望。

  医生沉痛地解释,不是急性中毒,是长期小剂量的摄入,毒性已经深入骨髓和神经,造成了不可逆的损伤。

  治疗的最佳时机已经错过。

  他们感受到刘清意识深处那山崩地裂般的绝望,世界在她眼前彻底灰暗,坍塌。

  父母迅速报警,可时间太久,所有痕迹都已经消失。

  接下来的画面破碎而漫长。

  他们的智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退,曾经能轻松解出复杂函数的大脑,变得连简单的加减法都感到困难。

  说话开始含糊不清,最后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行动能力丧失,走路需要人搀扶,最后只能躺在床上,生活完全不能自理。

  眼神变得空洞茫然,如同初生的婴儿,却又承载着不属于这个状态的痛苦,父母一夜白头,眼泪流干,倾家荡产四处求医,换来的却是一次次的失望。

  那个曾经充满欢声笑语,承载着无限希望的家,变得死气沉沉,只剩下无声的叹息。

  每个人心里都升起了浓浓的不甘和怨恨,凭什么,到底是谁?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本有光明的未来,可现在却只能躺在床榻上,真正下毒的人却逍遥法外。

  凭什么!凭什么!

  不甘,怒火,怨恨,愤怒,所有负面情绪在每个人心里积压。

  一年,两年……这种状态持续了很久,很久。

  直到生命最终油尽灯枯,在那张小小的病床上,刘清停止了呼吸,几人重新回到了这间布满灰尘的废弃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