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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虎他娘看着门口的白秀莲,愣了一下,赶紧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脸上挤出个笑。

  “哎哟,这不是秀莲吗?啥风把你给吹来了?”

  村里谁不知道白秀莲眼皮子高,平时跟她们这些穷苦人家,连个正眼都懒得给。

  今天提着东西上门,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大婶,我听说虎子兄弟伤了,这心里一直惦记着,过来看看。”

  白秀莲的声音又软又糯,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担忧,

  “家里也没啥好东西,就几个土鸡蛋,还有巴掌大的一块肉,给虎子兄弟补补身子。”

  她说着,就把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

  王虎他娘一看那肉和鸡蛋,眼睛都直了。

  她们家,一年到头也难得见一次荤腥。

  “哎呀,秀莲妹子,你这……你这太客气了!快,快屋里坐!”

  她赶紧接过东西,那态度比刚才亲热了一百倍。

  白秀莲迈步走进那间昏暗又充满着一股汗臭和药味的屋子,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

  躺在床上的王虎,看到白秀莲,眼睛也是一亮。

  这娘们虽然不是什么好货色,但长得是真带劲。

  那身段,那脸蛋,村里哪个婆娘比得上?

  尤其是今天,她脸上还带着伤,那红肿的脸颊非但没让她变丑,

  反而添了几分我见犹怜的破碎感,看得王虎心里直痒痒。

  “莲儿妹子,你怎么来了?”

  王虎挣扎着想坐起来,结果一动弹,腰上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疼得他“哎哟”一声,又躺了回去。

  “虎子兄弟,你快躺着别动。”

  白秀莲赶紧走过去,把手里的鸡蛋和肉放在床边的破桌子上,一脸心疼地看着他,

  “看你伤成这样,我这心里真不是滋味。”

  她说着,眼圈就红了。

  王虎他娘一看,赶紧把那碗黑乎乎的药汤端了过来:

  “秀莲你坐,我去给你倒水。虎子,快把药喝了!”

  “不喝!说了不喝!”王虎烦躁地吼道。

  “你这孩子!”

  “大婶,你别怪虎子兄弟。”白秀莲柔声劝道,

  “他这是身上疼,心里也憋着火呢。这药看着就苦,等会儿我来喂他喝吧。”

  她这话一说,王虎他娘看她的眼神,顿时就充满了感激。

  “哎,还是秀莲你懂事。”她叹了口气,把药碗放下,就去倒水了。

  屋子里只剩下白秀莲和王虎两个人。

  “虎子兄弟,你受苦了。”

  白秀莲伸出手,用她那柔软的手帕,轻轻擦了擦王虎额头上因为激动而渗出的汗珠。

  那若有若无的香味,和指尖传来的温软触感,让王虎半边身子都麻了。

  他下意识地就想抓住那只小手,白秀莲却不着痕迹地收了回去。

  “虎子兄弟,我知道你恨陈凡,我又何尝不恨他呢?”

  白秀莲的脸上,瞬间布满了无尽的委屈和怨毒。

  她撩起自己的头发,露出那半边还红肿着的脸颊。

  “你看,这也是拜他所赐!

  今天在医院,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狐狸精,还动手打我!

  我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种委屈!”

  她说着,两行清泪就顺着脸颊滑了下来,滴落在王虎的手背上,烫得王虎心里一颤。

  “什么?那个小畜生还敢打你?”

  王虎的火气“噌”的一下就上来了,他猛地一拍床板,疼得自己又是一阵龇牙咧嘴,

  “**!连女人都打,他还算不算个男人!”

  一种强烈的保护欲,从他心底升起。

  他觉得自己和白秀莲,现在是同病相怜,是同一条战线上的战友!

  “他现在可威风了。”白秀莲擦了擦眼泪,声音里充满了嫉妒和不甘,

  “你还不知道吧?今天村东头跟过年一样热闹,全村人都跑去给他道贺了。”

  “道贺?道什么贺?”王虎一愣。

  “他要盖楼了!”白秀莲的声音尖利了起来,

  “两层的青砖小洋楼!听说是全县最好的!

  县里建筑公司的经理都亲自来了,村长跟条狗一样在他**后面拍马屁!

  那鞭炮放的,锣鼓敲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娶媳妇呢!”

  “他还放出话来,盖房子要请村里的壮劳力去做小工,一天一块钱,还管一顿有肉有蛋的午饭!

  现在村里那帮穷鬼,一个个都把他当成活菩萨供着呢!”

  什么?

  盖两层小洋楼?一天一块钱还管饭?

  王虎听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辛辛苦苦在外面混一天,打架斗殴,偷鸡摸狗,运气好了也就能弄个几块钱。

  陈凡那个小**,动动嘴皮子,就让全村人给他卖命,还一个个都感恩戴德的!

  凭什么!

  他恨!

  他恨陈凡的好运气!恨他的风光无限!更恨自己只能躺在这张破床上,像个废物一样哼哼唧唧!

  “虎子兄弟,你甘心吗?”白秀莲看着他那因为嫉妒而扭曲的脸,幽幽地问道,

  “你就甘心看着他住进小洋楼,吃香的喝辣的,身边还有漂亮媳妇陪着?

  而我们呢?你落了一身伤,我被人当众打脸,

  我们就像两条丧家之犬,只能躲在这阴暗的角落里,听着他那边的热闹,自己舔伤口?”

  “我**不甘心!”王虎嘶吼一声,那声音像是受伤的野兽。

  “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呢?”白秀莲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了绝望的神色,

  “他现在有钱有势,连村长都巴结他。我们两个,拿什么跟他斗?”

  王虎的拳头死死地攥着,指节因为用力而捏得发白。

  他知道白秀莲说的是事实。

  硬碰硬他已经试过了,下场就是现在这样。

  难道……就真的这么算了?

  “不,我们还有办法。”

  白秀莲看着王虎那不甘的眼神,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她凑到王虎耳边,

  声音压得极低,像是在说什么天大的秘密。

  “虎子兄弟,明着来不行,咱们可以来暗的。”

  “暗的?”

  “对。”白秀莲的眼睛里,闪烁着毒蛇般阴冷的光,

  “他不是要盖房子吗?房子可是一个人的根,是一个家的门面。

  你说,要是在他盖房子的时候,出点什么意外,那对他来说,是不是比打他一顿,骂他一顿,更让他难受?”

  王虎的呼吸,瞬间就急促了起来。

  他明白了白秀莲的意思。

  “莲儿妹子,你的意思是……去砸他的场子?”

  “砸?”白秀莲冷笑一声,

  “砸多没意思,还容易被人抓住把柄。

  我们要让他自己盖的房子,变成一个笑话,一个让他一辈子都抬不起头的耻辱!”

  她附在王虎的耳边,将自己那恶毒的计划,一字一句地说了出来。

  “他不是要挖地基吗?

  咱们就趁着夜深人静,偷偷地往他那地基底下,埋点脏东西。

  比如死猫死狗,或者更晦气的东西……你想想,房子盖在这种地基上,他以后住着能安心吗?

  传出去,全村人都会说他家风水不好,是个凶宅!”

  “还有他那些红砖水泥,咱们也可以动手脚。

  把水泥换成沙子,把红砖给他敲碎几块……他不是有钱吗?

  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少钱,够这么折腾的!”

  “等他那两层小洋楼盖起来,要是墙是歪的,地是裂的,你说,他陈凡那张脸,还往哪搁?

  他不得成为十里八乡最大的笑话?”

  王虎听着白秀莲的毒计,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这娘们,心也太黑了!

  不过……他喜欢!

  一想到陈凡花了几千块钱盖起来的房子,最后却成了一个谁都不敢住的凶宅,

  一个东倒西歪的破**,他心里的那股子兴奋和快意,就怎么也压抑不住。

  这可比打他一顿解气多了!

  “莲儿妹子,你……你真是我的女诸葛!”

  王虎看着白秀莲,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欲望和贪婪。

  他觉得,这个女人虽然毒,但实在是太对他胃口了。

  “光我一个人可不行。”白秀莲躲开他那只不老实的手,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虎子兄弟,你也看到了,我一个妇道人家,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这事还得靠你。”

  “你放心!”王虎拍着胸脯保证,

  “这事包在我身上!别说埋几只死猫,就是让我去刨他家祖坟,我都敢干!”

  “可是……你这伤……”

  “没事!”王虎满不在乎地说道,

  “我这都是皮外伤,养两天就好了!再说了,干这种事,又不用多大力气!”

  “那就好。”

  白秀莲满意地点了点头,她从贴身的口袋里,摸出两张皱巴巴的一块钱,塞到了王虎的枕头底下。

  “虎子兄弟,我知道你现在手头紧。

  这两块钱,你先拿着买点好吃的补补身子。

  等你把事办成了,我这里还有二十块钱,到时候都是你的!”

  二十块!

  王虎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二十块钱,都够他潇洒好几个月了!

  “莲儿妹子,你放心!”他看着白秀莲,信誓旦旦地说道,

  “这事,我给你办得妥妥的!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那我可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白秀莲站起身,冲着王虎抛了个媚眼,然后便扭着腰,款款地走出了那间破屋子。

  王虎看着她那**的背影,狠狠地咽了口唾沫。

  等老子拿到了那二十块钱,看我怎么收拾你这个小妖精!

  他摸了摸枕头底下那两张一块钱,又想了想陈凡那张可恶的脸,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陈凡,你给老子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