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把某个小女人欺负哭了,梦也醒了。

  刚掀开被子,发现衣服上的异样,想趁着苏青黎没醒赶紧起来洗了,没想到平时喜欢睡懒觉的人今天这么早就起来。

  迅速洗完衣服,在晾衣绳上挑了个靠边的位置,夹在两件衣服中间,把他的贴身衣物挂了上去。

  确定苏青黎不扒开就不会看见,这才满意。

  去食堂买了饭,回来时感觉脸上的热意已经消散不少,才推门进去。

  屋里,苏青黎应该是刚洗漱完,发根处沾了水,脸蛋粉扑扑的,正拿着个小瓷瓶子往脸上涂东西。

  猛然间,昨晚梦里她红着脸的模样窜入脑海。

  周延安又感觉自己脸上的温度隐隐有上升的趋势。

  发觉苏青黎看过来,周延安挪开视线,落在她手里的小瓷瓶子上,眉头微微颦起。

  “你这瓷瓶子里是什么?”

  苏青黎一怔,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抬了抬,说道:“哦,是我擦脸的美容膏,涂上比雪花膏还润,你要不要试试?”

  擦脸油?

  这小瓶子,跟顾军在他面前叨叨了无数遍的那个一模一样。

  虽然不想试什么擦脸油,但他还是接过来,凑近闻了闻,的确有一种香味,跟苏青黎身上的味很相似。

  是他猜错了,不是那个疗伤药膏。

  “这种瓶子很常见么?”

  苏青黎点点头,“嗯,很便宜,所以很多人都会用。”

  见他闻了下就拿开,苏青黎拧起眉,“你光闻味有什么用,要擦在脸上才行。”

  苏青黎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一把躲过了,用手指头挖了一坨,看了眼周延安那张比她大了不少的脸,又挖了一坨。

  用掌心搓热,贴在周延安脸上轻轻按压。

  一边嘟囔着,“你看看你这张脸,都糙成什么样了,白长这么帅了,年纪一大把还不知道保养,小心以后没人要了。”

  等擦完,瞅着他分明帅气逼人,但笑都不带笑一下的脸,顺手掐了一下。

  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她猛地瞪大眼睛,恨不得把自己的手给剁了。

  她摸了周延安的脸不说,竟然还掐了人家,周延安不会以为她是什么好色之徒吧?

  拧好瓶塞子,她颤巍巍地抬起头,瞄了周延安一眼,发现他正直勾勾地瞪着自己,满脸怒容。

  “苏青黎,你怎么能随便摸男人?”

  脸更黑了,但......

  扫到他通红的耳垂,苏青黎刚升起的惧意又缓缓消散,胆子反而大了不少。

  她嘟了嘟嘴,歪歪脑袋,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看起来格外无辜。

  “可是,你之前不是还说我们是夫妻,我摸自己丈夫的脸怎么了?”

  看着周延安的耳垂隐隐有更红的趋势,苏青黎不再逗他,“好了好了,赶紧吃饭吧不然都要凉了。”

  一只大手横空伸出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感觉脸蛋被捏了一下。

  回过神,周延安已经转动轮椅走到桌边。

  “周,周延安,你干什么掐我?”

  周延安头也没回,“你掐我,我掐回来,有问题?更何况咱们是夫妻,我掐一下怎么了?”

  “你——”

  什么时候周延安这么小气了?

  还有点无赖!

  背对着苏青黎,周延安摩搓了一下手指头,上面仿佛还残留着温热滑嫩的触感。

  掐到了。

  谁让她昨晚对他露出那种表情。

  吃完饭,顾军传来消息,因为传谣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影响,刘淑敏只是被口头警告,不过也被记入了档案,终身携带,至于她医务室的工作,本来就是走后门进的,这段时间里擅离职守,能力也不合格,自然被撤职了。

  而刘师长和徐政委则是被记了大过,以后很难再有提升。

  对这个结果,苏青黎还算满意,只是可惜刘淑敏又逃过了一劫。

  今天听周延安说瓷瓶子她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去黑市卖药了,得赶紧去卖一些,生意不能丢。

  而且徐叔叔需要的那个药材,她也可以去问问那个药贩子手里有没有,哪怕是枯的也行。

  白天周延安有事出了门,她正好可以在家做美容膏和药膏。

  快天黑时,随便对付一口便出门。

  夜里寒凉,她裹上那件军大衣,揣着手,弓着背来到巷子里。

  刚坐下没多会儿,就有两个人挤过来。

  其中一个她很眼熟,而另一个......也很眼熟。

  顾军一看见她就兴冲冲地跑过来,满脸激动,连声线都忘了掩饰。

  “同,同志,你怎么这么久没来啊,我每天晚上都来,都等了你好多天了!”

  看着摆了半摊子的瓶子,他大手一挥,“你这摊子上所有的药膏我全都要了。”

  苏青黎眼睛一亮,大客户啊。

  “行,都给你,老样子,自己数数算钱哈。”

  “好嘞。”

  付了钱,顾军意满离。

  留下剩下那位中年妇女。

  尽管对方用围巾蒙着脸,刻意穿了破烂衣裳打扮,可她还是认了出来。

  是隔壁嫂子,李翠芝。

  她压低声线,问道:“同志,你要买什么?只剩美容膏了哈。”

  看着女人邋里邋遢的模样,李翠芝犹豫着走上前,“同志,你记得之前有一位姑娘一直在你这买药的吧?”

  苏青黎一怔。

  “脸上有伤的那位女同志?”

  “对对对。”

  李翠芝急忙点头。

  “她怎么了?脸出问题了?”

  李翠芝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停顿了几秒,再出声时已经是哭腔。

  “她,她之前涂了你卖的药都快要好了,但不知道怎么的,伤口突然溃烂,医院里也查不出来什么,现在我女儿的脸......”

  李翠芝已经泣不成声,剩下的话也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那位女同志竟然是李嫂子的闺女。

  怪不得前两天每次见李嫂子,她都一副愁得不行的样子。

  “这样吧同志,你给我描述一下你女儿的伤口症状,我看看能不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好一会儿李翠芝才缓过来,抽抽噎噎地说道:“就是伤口发烂,流脓水,原本就那么一小块伤口,现在已经扩散了一倍了。”

  听到流脓水,会扩散时,苏青黎就已经猜到了是什么。

  她抿了下唇,把手伸进自己的布袋子里,实际上是从空间里拔了一根药材出来。

  那药材上还粘着土,散发着一股子清香,“你拿回去磨成粉,再去药店按照我开的这个方子抓药,先清理伤口再上药,三天后我会在这等你,根据情况给你换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