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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 她怎么把她这位夫君给忘了?

  沈夏也意识到这个问题,眉头微蹙。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我们的确没什么黄白之物可与他人攀比,但成国公府的门第,想来也不差那些奇珍异宝,咱们比不了贵重,那就只能另辟蹊径了。”

  春桃点头,“那小姐可有想到送什么了?”

  沈夏稍作沉吟,吩咐道:“你去打听一下,看看成国公夫人可有什么喜好,或者烦心之事。越详细越好。”

  春桃会意,立马拍胸脯保证:“小姐放心,奴婢保证完成任务。”

  ……

  春桃办事利落,当天晚上便带着消息回到梨花苑。

  “小姐,奴婢打听到了。”

  她先是灌了一大口茶水,便迫不及待的汇报:“奴婢特意去找孔嬷嬷套近.乎,得了些消息,她说成国公夫人平日里最爱礼佛,性子喜静,偏爱雅而不俗的东西,往年夫人送礼,多是送上好的沉香,或者高僧开过光的玉佛,手串之类的。”

  春桃说着,有些为难的挠挠后脑勺:“可是小姐,这些消息,恐怕京中有点门路的夫人们大致也都知道,要是咱们也送一样的,到时候怕是……很容易撞上,显不出咱们的特别来。”

  沈夏听闻,默了默。

  果然如此。

  这些流于表面的喜好,根本无法触及核心。届时寿宴上各种名贵香料,玉佛法器定然层出不穷,若她也送这些,不仅会泯然于众人,甚至有可能因为不及他人珍贵反而被嘲笑。

  “这些消息,确实不够。”沈夏轻叹一声,眉宇间笼罩着一层忧愁。

  这股情绪一直持续到顾宴辞回府。

  吃饭的时候,顾宴辞就发现,她比平时少吃了半碗饭。眼神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闷。

  顾宴辞用完膳,并未像平日那样起身去书房,而是端起茶杯,状若无意的开口:

  “听闻母亲将针线房交给你打理了,可是遇见了什么难处?”

  沈夏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闻言先是一愣。继而摇头:

  “没有,绣房一切都好。问题也都解决了……”

  突然,一个念头如同电光火石一般,骤然划过脑海。

  是了!

  她怎么把她这位夫君给忘了?

  身为左御史,常年与朝臣,勋贵打交道。他的消息网,见识,又岂是内宅妇人能比的?

  他本身就是一座移动的信息宝库啊!

  沈夏猛地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向顾宴辞,眼睛亮的惊人,像是发现了什么稀释珍宝。

  顾宴辞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目光看得微微一怔,握着茶盏的手收紧了些。

  怎么有种被猎人盯上的感觉。

  下一秒,就见沈夏起身,主动拿起茶壶,步履轻盈的走到他旁边,动作自然的为他续上一盏热茶。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清淡的,独属于她身上的馨香。

  “夫君。”

  一声亲昵的声音在顾宴辞耳边骤然响起,像一片羽毛,轻轻扫过他的心尖。

  顾宴辞喉结微动。

  “妾身……确实有件烦心事,不知……该不该麻烦夫君。”

  说这话时,她睁着一双杏眼,正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对上那双清澈的杏眼,顾宴辞心里那丝异样的感觉更加清晰。

  他不动声色的放下茶杯,手指在杯盏上摩挲一下。

  “你说。”

  “过两日,母亲要带我去参加成国公夫人寿宴。妾身想着,初次登门,总要备一份寿礼,才能不失了侯府的礼数,只是……”

  “妾身找人打听一番,所知皆是成国公夫人流于表面的喜好,届时所送之物恐与他人雷同,或不合心意反倒不美。所以……”

  “……想麻烦夫君,可否帮忙留意打听一下,成国公夫人可有什么更细致的偏好?妾身想送些不一样的,聊表心意。”

  顾宴辞瞬间明白了她的意图。

  她想用心备礼,在寿宴上为侯府挣一份体面。

  只是她嫁入侯府时间尚短,又无丰厚嫁妆,所以……她是在为银钱发愁?

  而他这个做丈夫的,似乎也从未给过她什么。

  想到此,一股怜惜的情绪,悄然在心里发芽,让他冷硬的心肠稍软。

  顾宴辞语气不禁更为缓和了些。

  “不过是寻常寿宴,你无需过于紧张,左右不过是些妇人喜爱的物件,你随着母亲准备便是,心意到了即可。”

  在顾宴辞看来,觉得沈夏没必要为此耗费太多心神和钱财。

  另一方面,他也存着保护之意,沈夏身份敏感,过于出挑反而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以靖安侯府如今的地位,尚不需要她一个初来乍到的新妇攀附什么。

  然而,沈夏却不这么认为。

  “夫君,话不能这么说。”

  “成国公府门第高贵,往来皆是权贵,妾身既然代表侯府前往,一言一行,一份寿礼,都关乎颜面和诚意,若是敷衍了事,旁人只会说妾身不懂事,觉得我们失了礼数,看轻国公府。”

  想到什么,她身体微微前倾几分,那股好闻的馨香愈发浓郁。

  “若能借此机会,让成国公夫人感受到我们的尊重和用心,对夫君和公爹在朝中的名声,也能有所助益。”

  “妾身虽能力微薄,能做的有限,但也想为这个家,尽一份心意。”

  一番赤诚的表白,没有丝毫私欲。

  顾宴辞微微一怔。

  他能看到她清澈的眼眸中映出自己的影子,心底更是涌出一股复杂的感觉。

  他没想到,她思虑的如此周全,格局如此开阔。

  不是为自己谋算,而是切切实实的,为整个靖安侯府的未来考量。

  顾宴辞那双平静无波的眸子里,仿佛有冰雪初融。

  “你稍坐。”

  顾言辞留下这句话后,起身离**间。

  过了片刻,再回来时,手里多出来一个檀木匣子。

  不大,但看着还挺沉。

  他走到沈夏面前,将木匣轻轻推到她左手边。

  “这是……”

  沈夏看着那匣子,一脸疑惑。

  “打开看看。”

  沈夏依言打开,里面不是什么金银珠宝,也不是什么钗环首饰。

  而是一叠码放得整整齐齐的地契,房契,还有几本账本,以及一枚小巧的玄铁印章。

  她粗略一扫,便知这些这里面的东西价值连城。

  沈夏心神惧动,抬起头看他:“夫君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