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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那头,下属战战兢兢地确认了这个消息。

  “这不可能。”

  陆宴修低声喃喃,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他明明把真品换成了拙劣的赝品,林疏颜应该无法向沈老交代,甚至可能惹怒沈老才对。

  沈老凭什么还会为她出面说情?

  除非……

  除非林疏颜拿回去给沈老看的,根本就不是那个赝品,而是真品。

  真品怎么可能会回到她手里?

  陆宴修猛地挂断电话,二话不说回到郊外的别墅,打开保险柜。

  里面空空如也。

  东西不见了。

  “砰——”

  陆宴修一拳砸在冰冷的金属柜门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他额角青筋暴起,眼底在一瞬间爬满血丝。

  他被耍了!

  林疏颜不仅破解了他的局,拿回了项目,甚至还悄无声息地把他握在手中的最大筹码给偷走了。

  陆宴修有些压抑不住,发出一声低沉的怒吼,一挥臂,将旁边桌子上所有的东西都扫落在地。

  昂贵的钢笔摔裂,墨水溅污了地毯,一片狼藉。

  他站在这一片混乱中央,昂贵的定制西装略显凌乱,呼吸粗重,眼神阴鸷得骇人。

  下一秒,他冷冷勾唇。

  不愧是他的女人,连失忆了都这么聪明。

  他绝不能放她跑掉。

  笑容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几林氏集团董事长办公室内。

  阳光洒在光洁的地板上,室内暖意融融。

  林疏颜坐在父亲宽大的办公桌对面,眼神含笑。

  林父看着手中的项目报告,严肃的脸上难得露出赞许。

  他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再看向女儿时,眼中满是骄傲。

  “颜颜,这个项目,做得漂亮,之前我和几个老家伙亲自去谈,磨了几个月,对方都没松口。没想到,竟然被你拿下了。”

  林疏颜闻言,眼睛弯成了月牙,带着点小得意。

  她俏皮地眨了眨眼:“那是自然,虎父无犬女嘛,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女儿。”

  这话逗得林父朗声笑了起来,平日里不怒自威的脸上此刻满是慈爱。

  他站起身,走到女儿身边,大手慈爱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好,好一句虎父无犬女,我林清远的女儿,就是有魄力,有本事。”

  他语气中气十足,透着欣慰,“这次能拿下这个战略性的合作,对我们林氏未来几年的布局至关重要,颜颜,你真是长大了。”

  林疏颜感受着父亲掌心的温度,心头像是被暖流包裹。

  商场的纷争带来的疲惫,在这一刻似乎都烟消云散。

  “爸,您就放心吧,”她仰起头,笑容明媚,“我会继续努力,不会让您失望的。”

  看着女儿自信从容的模样,林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他点了点头,重新坐回椅子上,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沉稳,“嗯,爸爸相信你,不过你一个女孩,万事要小心,不要太逞强了。”

  “知道啦。”林疏颜乖巧应下,办公室内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林疏颜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心情依旧明媚。

  她按下内线电话,让许鹤进来汇报近期的工作安排。

  许鹤很快敲门进来,手里拿着文件夹,只是眼神有些飘忽,不似往日专注。

  “许助理,说说下周的行程初步安排。”林疏颜低头翻阅着另一份文件,随口吩咐。

  “好的,林总。”许鹤应声,翻开文件夹,开始汇报。

  但他明显心不在焉,几次说错时间地点,甚至连一个重要会议的合作方名字都念错了。

  林疏颜起初没在意,只当他是一时口误,出声纠正了他两次。

  直到许鹤第三次将项目预算的数字报错,林疏颜才从文件中抬起头,微微蹙眉看向他。

  “许助理?”她语气带着提醒。

  许鹤猛地回过神,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连忙道歉:“对不起,林总,我……我重新说。”

  林疏颜放下笔,打量了他一下,见他眼下有些青黑,便放缓了语气:“是不是最近太累了?状态不太好?”

  许鹤连忙摇头,扯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没有,林总,我没事。”

  林疏颜看他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显然没信。

  她想起许鹤的家庭情况,父母很小就离开他,他还要养他妹妹,生活不易,心下一软,语气更温和了些:“是不是家里遇到什么困难了?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可以跟我说。”

  许鹤闻言,头垂得更低,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却依旧坚持:“真的没有,林总,谢谢您关心。”

  汇报在一种微妙的氛围中勉强结束。

  林疏颜看他状态实在不佳,便道:“帮我倒杯咖啡来吧。”

  “是。”许鹤应下,转身去茶水间。

  没过多久,他端着咖啡回来,不知是手抖还是怎的,在将杯子放在林疏颜桌面时,手腕一歪,深褐色的液体瞬间泼洒出来,弄脏了林疏颜手边的文件和桌面。

  “对不起,林总对不起。”许鹤脸色一白,慌忙抽出纸巾擦拭。

  林疏颜看着狼藉的桌面和文件,眉头彻底皱了起来。

  她接过纸巾,一边擦拭,一边沉声问道:“许鹤,你到底怎么了?这不像你。”

  许鹤停下了徒劳的擦拭动作,站在那里,肩膀微微塌了下去,像是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他沉默了几秒,忽然对着林疏颜深深鞠了一躬。

  “林总,对不起。”

  林疏颜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郑重道歉弄懵了:“为什么要跟我道歉?你只是不小心……”

  “不是的。”许鹤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愧疚,“是因为我可能让周总不高兴了。”

  林疏颜擦拭的动作一顿:“周照野?他怎么了?”

  许鹤抿了抿唇,声音低了下去,带着几分惶恐:“我也不知道具体做错了什么,今天周总叫我去他办公室,很严厉地警告了我。”

  “他说,他不喜欢听到一些话,让我离您远一点,还说如果我再敢在您面前多嘴,他有一万种方法让我在这个圈子待不下去,甚至让我消失。”

  他越说声音越小,恰到好处地停顿,留给人无限遐想。

  “林总,我知道我人微言轻,比不上周总权势滔天,能在您身边工作,是我天大的福气,我一直都很感激您,可能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无意中惹恼了周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