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说我天天往你那儿跑,肯定图谋不轨。还说你一个寡妇,带着三个孩子,肯定……”

  他没说完,秦淮茹的脸色已经黑了。

  “然后呢?”

  “然后我就……”傻柱挠了挠头,“我就跟他说,你闭嘴吧你。他不闭,我就帮他闭了。”

  秦淮茹看着他那张傻乎乎的脸,半天没说话。

  “柱子哥,你这样会被厂里处分的。”

  “处分就处分呗。”傻柱满不在乎,“反正我也不在乎那个厨子的名头。再说了,我马上就是钳工了!”

  秦淮茹被他这话气笑了。

  “你还没考呢,就是钳工了?”

  “那不早晚的事嘛!”傻柱嘿嘿一笑,“淮茹,你放心,许大茂那孙子要是再敢乱说,我还揍他!”

  秦淮茹叹了口气。

  “行了,好好做你的饭吧。”

  她转身要走,傻柱在后面叫住她。

  “淮茹!”

  “嗯?”

  傻柱犹豫了一下,脸有点红。

  “我……我今天是你姐夫!”

  秦淮茹愣了愣,没反应过来。

  “什么?”

  “我打许大茂,是为了维护你的名声。”傻柱挺起胸脯,一本正经地说,“今天你就是我亲妹子!我就是你姐夫!谁敢说你闲话,我就揍谁!”

  秦淮茹哭笑不得。

  “行行行,你是我姐夫。”

  她转身走了。

  傻柱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嘿嘿直乐。

  保卫科的小屋里,许大茂捂着肿成猪头的脸,一个劲儿地叫唤。

  “哎呦哎呦,疼死我了!”

  保卫科长老王坐在对面,翘着二郎腿,慢悠悠地抽着烟。

  “许大茂,到底谁打的你?说出来,厂里给你做主。”

  许大茂眼珠子转了转,含含糊糊地说:“我……我忘了。”

  “忘了?”老王把烟一拍,“你当我是三岁小孩?”

  “真忘了。”许大茂梗着脖子,“昨晚天黑,我也没看清。”

  老王盯着他看了半天,冷哼一声。

  “行,那就算了。但我警告你,厂里不是打架斗殴的地方。下次再出这种事,你也别想好过。”

  许大茂捂着脸,灰溜溜地走了。

  出了保卫科,他脸上的痛苦表情立刻收了起来。

  他摸了摸肿胀的脸颊,眼睛里闪过一丝阴毒的光。

  傻柱,你给我等着。

  这笔账,我记下了。

  回到宿舍,许大茂躺在床上,脑子飞快地转着。

  他不是没想过去告发傻柱,但他知道,告了也没用。

  傻柱那个愣头青,在厂里人缘好,领导也护着。再说了,他昨天确实说了不该说的话。

  真闹大了,丢人的是他自己。

  不能明着来,得想别的法子。

  他摸出一支烟,点上,狠狠地吸了一口。

  烟雾在屋里缭绕,他的眼神也越来越阴沉。

  秦淮茹那个寡妇,傻柱那个憨货,还有那三个拖油瓶。

  这一家子,他早看不顺眼了。

  凭什么秦淮茹在厂里混得风生水起?凭什么傻柱那个厨子,还能跑去学钳工?

  他许大茂好歹是个放映员,论体面,论技术,哪点比他们差了?

  就因为他嘴快,说了几句实话,就该挨揍?

  许大茂越想越气,烟头在指尖烧得通红。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

  对了,贾张氏。

  那老太婆现在虽然中风了,但脑子还清醒着呢。

  她对秦淮茹,对傻柱,心里可没少恨。

  要是让她知道,傻柱想当她孙子的爹……

  许大茂嘴角勾起一抹笑。

  这事儿,有意思了。

  一车间里,秦淮茹正在画图。

  几个老师傅围在旁边,指指点点。

  “小秦,这个角度再改一下,不然加工不出来。”

  “行。”秦淮茹拿起橡皮,擦掉了一条线,重新画。

  她的动作很快,线条流畅,几乎不用停顿思考。

  老师傅们看得直点头。

  “小秦这脑子,真是快。”

  “可不是,比有些人强多了。”

  “哈哈,你是说许大茂吧?那孙子今天鼻青脸肿的,活该!”

  秦淮茹没接话,只是低头继续画图。

  她心里其实有点担心。

  傻柱为了她打了许大茂,虽然没被处分,但许大茂那个人,睚眦必报。

  这事儿,怕是没那么容易就过去了。

  中午,傻柱端着饭盒,又溜达到了一车间。

  今天他没带菜,饭盒里装的是一块锉得半截的铁块。

  “刘师傅,您看看,我这个锉得怎么样?”

  刘师傅接过铁块,拿起钢尺量了量,又对着光看了看。

  “还行,比昨天强。”他把铁块还给傻柱,“但还是不够平,这儿有个坑,你没锉到。”

  傻柱凑近了看,果然,铁块表面有一个不起眼的凹陷。

  “我再锉锉。”

  “别急。”刘师傅拦住他,“你光埋头锉,不动脑子,锉一辈子也锉不平。”

  傻柱挠了挠头:“那我该怎么办?”

  刘师傅没说话,从工具箱里拿出一块平板,还有一瓶红色的粉末。

  “这叫红丹粉。”他把粉末涂在平板上,然后把傻柱的铁块往上面一贴,轻轻磨了几下。

  铁块拿起来,表面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

  但不是均匀的,有些地方红,有些地方不红。

  “看见没?”刘师傅指着铁块,“红的地方,是凸起来的,碰到了平板。不红的地方,是凹下去的,没碰到。你就专门锉红的地方,锉几下,再涂,再锉。这样一点一点修,就平了。”

  傻柱眼睛一亮。

  “这法子好!”

  他接过红丹粉,如获至宝。

  “刘师傅,您真是我亲师傅!”

  “去去去。”刘师傅笑骂道,“少拍马屁,好好练你的活儿去。”

  傻柱捧着红丹粉,屁颠屁颠地走了。

  秦淮茹从远处看着这一幕,嘴角不自觉地弯了一下。

  这个傻柱,还真是越来越像个钳工了。

  晚上,秦淮茹家。

  傻柱今天带来的晚饭比较简单,一盘炒鸡蛋,一盘炒豆角。

  “柱子叔,今天怎么没肉啊?”小当有点失望。

  “哪能天天有肉。”傻柱摸了摸她的头,“你柱子叔最近要攒钱,买工具呢。”

  “买什么工具?”棒梗问。

  “锉刀、钢尺、游标卡尺……”傻柱掰着手指头数,“这些东西加起来,得不少钱呢。”

  秦淮茹听了,放下筷子。

  “柱子哥,工具的事,你别急。厂里有,我可以借给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