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学着主任的口气,脸上满是屈辱和愤怒。

  先进同志?

  这个院子里,现在谁是先进同志?

  不就是项目组里的那几个人吗!

  这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这是敲打!这是警告!

  就因为娄晓娥一个不经意的眼神,就因为棒梗在本子上,随手划拉的那几个字!

  一时间,许大茂和娄晓娥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无尽的恐惧。

  这个报复,来得太快了!

  快得让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这个消息,像一阵阴风,不到半天,就传遍了整个四合院。

  许大茂家的电影票,没了!

  就因为他老婆,被棒梗记了一笔!

  这一下,整个院子,彻底炸了。

  如果说之前,大家对棒梗的恐惧,还停留在想象层面。

  那么现在,这就是一个血淋淋的,活生生的例子!

  杀鸡儆猴!

  这只鸡,就是许大茂!

  院子里,再也听不到任何闲聊的声音了。

  家家户户的门窗,都关得更紧了。

  每个人看其他人的眼神,都充满了警惕和怀疑。

  生怕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哪个动作做错了,就被邻居家的那个“小阎王”,给记了小本本。

  这个曾经充满了人情味和烟火气的四合院,彻底变成了一座冰冷的,互相监视的监狱。

  而监狱的典狱长,就是那个坐在中院门口,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孩子。

  ……

  与院子里压抑的气氛截然相反的,是项目组那个独立的小院。

  这里,洋溢着一种紧张而又兴奋的,科研攻关的氛围。

  傻柱,不,现在应该叫何雨柱同志了。

  他正站在一个巨大的,如同炼丹炉一般的实验台前。

  他面前,摆放着十几个烧杯,里面盛放着颜色各异的液体。

  他用一根玻璃棒,小心翼翼地,从一个烧杯里,蘸取了一滴深褐色的液体,滴入另一个盛放着滚烫清汤的烧杯中。

  “滋啦——”

  一声轻响。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那杯滚烫的清汤,在接触到那滴液体的瞬间,表面竟然凝结出了一层薄如蝉翼的,半透明的膜。

  这层膜,完美地将所有的热气,都锁在了汤内,但汤本身,却依旧清澈见底。

  “成功了!何工!成功了!”

  旁边一个戴着眼镜的技术员,激动地大喊起来。

  傻柱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这几天,他吃住都在这个实验室里,脑子里除了“非牛顿流体”,什么都没有。

  他用尽了自己三十多年的厨艺积累,尝试了上百种食材的搭配,终于,让他找到了最完美的配方。

  用马蹄粉的凝胶特性,混合了少量鱼胶的韧性,再配上一点点冬瓜蓉的清爽。

  三种最常见,最普通的食材,在他的手里,变成了一种可以完美控制金属冷却速度的,神奇的“汤剂”。

  就在这时,秘书小刘,快步走了进来。

  他看了一眼实验台上的成果,脸上也露出了喜色。

  “何雨柱同志,辛苦了。”

  他拍了拍傻柱的肩膀,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信封。

  “这是何顾问让我交给你的。项目组的特别津贴,五十块钱。还有这个,一张永久有效的,百货大楼购物券,不限金额。”

  傻柱,愣住了。

  他看着那个厚厚的信封,又看了看那张制作精美的购物券,手,都开始抖了。

  五十块!

  这比他一个多月的工资还多!

  还有不限额的购物券!

  他这辈子,做梦都不敢想这种好事!

  “刘秘书,这……这我不能要,我就是做了点该做的事……”傻柱激动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拿着吧。”小刘的语气,不容置疑,“何顾问说了,有功,就得赏。你的价值,值得这个价钱。”

  价值!

  又是这个词!

  傻柱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明白了。

  他用自己的手艺,用自己的脑子,创造出了实实在在的价值。

  于是,他就得到了真金白银的,沉甸甸的回报。

  这比院子里那些虚头巴脑的吹捧,比以前给领导开小灶换来的那点剩菜剩饭,要实在一万倍!

  他紧紧地攥着那个信封,对着小刘,深深地鞠了一躬。

  这一刻,他彻底完成了自己的蜕变。

  他不再是那个冲动易怒,为了一点面子就跟人打架的莽夫。

  他是一个有价值的,受人尊敬的,技术人员!

  ……

  夜里。

  秦淮茹家。

  棒梗,正在向他母亲和奶奶,汇报着自己今天的“战果”。

  “许大茂家的电影票,没了。主任亲自找他谈的话。”

  他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贾张氏听了,脸上乐开了花。

  “该!让那个娄晓娥再狗眼看人低!我的好孙子,干得漂亮!”

  秦淮茹的心,却在滴血。

  她看着儿子那张因为兴奋而微微涨红的脸,只觉得无比的陌生和恐惧。

  “棒梗,”她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声音沙哑,“你……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院里都是街坊邻居,你把他们都得罪光了,我们家以后还怎么……”

  “闭嘴!”

  没等秦淮—茹说完,棒梗就猛地转过头,厉声喝道。

  “你懂什么!”

  “街坊邻居?他们以前把我们家当邻居了吗?他们看我们,跟看**有什么区别?”

  “现在,他们怕我,敬我!这都是我凭本事换来的!”

  棒梗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狂热的光。

  “妈,我告诉你,你别想拦着我。何顾问说了,做得好,有奖励。做得不好,我们全家,就一起滚回厕所去!”

  “你想回去掏大粪吗?你想让奶奶也去吗?”

  秦淮茹被这几句话,问得哑口无言,脸色煞白。

  是啊。

  她不想。

  她怕了那种又脏又臭,被人指指点点的日子。

  “棒梗,妈不是那个意思……”

  “你最好不是。”棒梗冷冷地打断她,“我警告你,不许在背后,说任何对何顾问不利的话,更不许有任何不满的情绪。”

  他顿了顿,看着自己的母亲,一字一句地,说出了一句让秦淮茹如坠冰窟的话。

  “不然,下一次,我向刘秘书汇报的时候,可能,就要加上你的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