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晚上早点回家,别在外面瞎晃悠。”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大步流星,很快就消失在楼梯拐角。

  秦淮茹独自站在原地,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她忽然从何为民最后那句话里,品出了一丝……关心?

  不对,肯定是她想多了。

  何顾问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在乎她一个小小的技术员。

  她用力甩了甩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转身回到会议室。

  门一推开,李副厂长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小秦,何顾问找你有事?没什么问题吧?”

  “没事,李厂长。”秦淮茹扯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何顾问就是叮嘱了几句工作上的事。”

  “那就好,那就好!”李副厂长长舒一口气,高兴地拍着她的肩膀,“今晚全聚德,你可是头功!必须得好好庆祝!”

  秦淮茹勉强笑着应下了,心里却五味杂陈。

  ……

  傍晚,四合院。

  何雨柱破天荒地早早下了班,一头钻进厨房,锅碗瓢盆叮当作响。

  “哥,你今天吃错药了?这么积极?”何雨水端着个搪瓷缸子,倚在门框上,好奇地打量着他。

  “去去去,你懂什么。”何雨柱头也不抬,手里的锅铲舞得虎虎生风,“今天你秦姐立了大功,我不得做几个好菜,给她好好庆祝庆祝?”

  “哟,这么体贴?”何雨水促狭地笑起来,“嫂子八字还没一撇呢,你这就开始疼上了?”

  “滚蛋!”何雨柱老脸一红,抡起锅铲作势要打,“你个丫头片子,嘴上没个把门的!”

  何雨水笑嘻嘻地一闪身,端着缸子跑了出去。

  院子里,三大妈正坐在小马扎上择菜,看见何雨水出来,立刻把耳朵凑了过去。

  “雨水啊,你哥今天这是怎么了?我刚才路过你们家门口,闻着那香味儿,馋虫都快被勾出来了。”

  “我哥高兴呗。”何雨水随口应付。

  “高兴?”三大**雷达瞬间启动,“为啥高兴?是不是淮茹那边有好消息了?”

  何雨水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打哈哈:“哎呀三大妈,您就别问了,我哪儿清楚啊。”

  说完,一溜烟跑了。

  三大妈撇撇嘴,心里的好奇跟猫抓似的。

  她放下手里的菜,起身拍了拍裤子,溜达着就往后院走。

  刚拐进后院,就看见棒梗一个人蹲在墙根底下,拿着根小木棍在地上画着什么。

  “哟,棒梗啊。”三大妈笑眯眯地走过去,“怎么一个人在这儿玩呢?你妈还没回来?”

  棒梗头也不抬,闷闷地“嗯”了一声。

  “你妈今天是不是有啥大好事啊?”三大妈试探着问,“我瞧你柱子叔高兴得不行,正做一大桌子菜呢。”

  棒梗手里的木棍顿了一下,终于抬起头。

  “我妈今天技改评审通过了,厂领导和专家都夸她呢。”

  少年的脸上,是藏也藏不住的骄傲和自豪。

  三大**嘴巴顿时张成了“O”形。

  “哎哟喂!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她眼珠子一转,立刻又堆起笑脸:“那你奶奶知道了,肯定也高兴坏了。棒梗,你去跟你奶奶说说呗?她老人家就盼着能听点好消息。”

  一提到贾张氏,棒梗的脸立刻拉了下来,眼神里的光也暗了。

  “她有什么好高兴的。”

  说完,他把木棍一扔,站起身跑回了屋。

  三大妈碰了个软钉子,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心里嘀咕这孩子脾气真冲。

  她转身想回前院,刚走到拐角,就听见贾张氏那间黑洞洞的屋里,传来一阵鬼哭狼嚎。

  “我不活了!老天爷啊,我儿子走得早,留下我这老婆子受罪!儿媳妇不孝顺,现在连亲孙子都不认我这个奶奶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三大**脚步一下就顿住了。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抵住八卦的诱惑,推开了那扇虚掩的门。

  一股酸臭味扑面而来,差点把她熏个跟头。

  贾张氏正半躺在床上,被子乱成一团,床边的痰盂眼看就要满了,散发着刺鼻的味道。

  “老姐姐,您这是又怎么了?”三大妈捏着鼻子,小心翼翼地往里走。

  “还能怎么了!”贾张氏一看见她,哭得更来劲了,鼻涕眼泪抹了一脸,“我刚听说,秦淮茹那个丧门星今天在厂里出了大风头!评审过了,当上工程师了!可她连个信儿都不回来给我捎!我这个婆婆,在她眼里还算个人吗!”

  三大妈眼珠子一转,凑到床边,压低了声音,像是怕人听见,又像是故意要说得更清楚。

  “老姐姐,话可不能这么说。淮茹现在是什么身份?工程师!吃公家饭,拿高工资,那是多大的官儿!您以后就是工程师的婆婆,是老封君!她忙忘了跟您说,您就得拿出长辈的款儿来,好好敲打敲打她!不然啊,等她翅膀硬了,这家里还有您的位置吗?”

  这番话像是一把干柴,瞬间点燃了贾张氏心里的火。

  “对!你说得对!”贾张氏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一半,浑浊的眼睛里冒出精光,“我才是这个家的长辈!她秦淮茹反了天了!我得让她知道知道,谁才是她婆婆!”

  三大妈嘴角一撇,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还是一副为她着想的模样:“就是这个理儿!您得让她明白,这家里,还是您说了算!”

  “我这就去找她!”贾张氏作势就要下床。

  “哎哟我的老姐姐,您急什么。”三大妈一把按住她,“淮茹还没下班呢。您先养好精神,等她回来了,再好好跟她说。这事儿啊,得拿捏着,不能急。”

  贾张氏一听,觉得有道理,这才重新躺了回去,嘴里却还在不停地咒骂着,盘算着晚上怎么给秦淮茹一个下马威。

  三大妈心满意足地从贾张氏屋里退了出来,刚走到中院,就看见二大爷和三大爷正为着什么事争得面红耳赤。

  “老阎,你这人就是死读书,读死书!厂里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二大爷刘海中梗着脖子,唾沫星子横飞,“我跟老刘几十年的交情,他是什么人我能不知道?肯定是有人眼红,故意栽赃陷害!”

  三大爷阎埠贵拿着扫帚,离他三步远,一脸不屑:“栽赃?保卫科的人是**?那么多证据摆在那儿,还能有假?我看你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