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易中海只觉得脑子里一声闷响,秦淮茹这几句话,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他的天灵盖上。

  他不是**,这其中的弯弯绕绕,瞬间就想了个通透。

  许大茂!

  这个断子绝孙的畜生!

  这是要把傻柱往绝路上推,往死里整啊!

  傻柱要是真被他弄进去了,他易中海的养老指望谁?他这辈子的盘算,不就全打了水漂?!

  一想到自己孤苦无依的晚年,易中海的后心就窜起一股凉气,直冲后脑勺。

  更要命的是,秦淮茹提醒得对!

  这事儿真要捅出去,他这个院里的一大爷能跑得了吗?院里出了这么大的丑闻,他就是第一责任人!

  厂领导追究下来,一个“管理不善”的帽子,扣得死死的,他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操!”

  易中海再也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砰!”

  他狠狠一巴掌拍在八仙桌上,桌上的茶杯被震得跳起来,茶水溅得到处都是。

  整个人霍然起身,脸色铁青,在屋里烦躁地来回踱步,每一步都踩得地板咯吱作响。

  这个许大茂,真是坏到了骨子里,一肚子男盗女**!

  他停下步子,转过身,紧紧盯着秦淮茹。

  这个平时看着柔柔弱弱,只会抹眼泪的寡妇,今天却让他刮目相看。

  脑子清醒,看得透彻!

  “淮茹,”易中海的声音有些沙哑,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郑重,“你今天……提醒得太及时了!”

  “这事儿,绝不能让许大茂那个畜生得逞!”

  “他想毁了傻柱,就是想断了我易中海的根!”

  “淮茹,这件事,你做得对!幸亏你提前跟我说了!要不然,真要酿成大祸了!”

  “你现在是咱们院的榜样,想事情,就是比别人周全!有大局观!”

  秦淮茹低着头,一副“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的谦虚模样。

  “一大爷,那您看,这事……”

  “我来处理!”易中海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今晚就去找许大茂!我倒要问问他,他想干什么!他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明天就去厂里找他们宣传科的领导!”

  “至于傻柱那边,我也会看着他。等雨水回来了,我来跟她说!”

  有了易中海这句话,秦淮茹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她知道,这把“刀”,她借对了。

  从一大爷家出来,秦淮茹感觉浑身都轻松了。

  她没有用一句脏话,没有跟人红一次脸,却把一个即将爆炸的危机,消弭于无形。

  这就是,权力的滋味吗?

  不,这不是权力。

  这是,脑子。

  她回到家,棒梗正坐在桌边,借着灯光,在他的那个“小哨兵”本子上写着什么。

  看到她回来,棒梗抬起头。

  “妈,办完了?”

  “嗯。”

  棒梗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道:“妈,我今天下午,把二大妈给吓哭了。”

  他把下午发生的事情,言简意赅地说了一遍。

  秦淮茹静静地听着,没有夸奖,也没有批评。

  等他说完,秦淮茹才缓缓开口:“棒梗,让人害怕,只是最低级的手段。”

  “真正的厉害,是让那些想让你害怕的人,去害怕别人。”

  棒梗的心,猛地一震。

  他看着自己的母亲,看着她那双在灯光下,清澈而深邃的眼睛。

  他好像,又明白了什么。

  而此刻,院子里,易中海已经黑着脸,走到了许大茂家的门口。

  他抬起手,重重地,敲响了那扇门。

  “砰!砰!砰!”

  沉重的敲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许大茂正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哼着小曲儿,美滋滋地盘算着接下来的好戏。

  他已经能想象到,何雨水回来之后,四合院里鸡飞狗跳的场景了。

  傻柱那个蠢货,肯定会为了他妹妹,跟秦淮茹彻底翻脸。到时候,自己再在旁边拱拱火,把秦淮茹这个“榜样”的皮给扒下来,看她还怎么在厂里,在何顾问面前装清高!

  他甚至连明天要在院里散播的谣言,都想好了几个版本。

  “听说了吗?秦淮茹把傻柱的钱都给骗光了,现在人家亲妹妹回来看病都没钱!”

  “傻柱为了个寡妇,连亲妹妹都不认了,真是昏了头了!”

  想想就解气!

  就在他想得口水都快流出来的时候,那催命一样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谁啊!大半夜的,奔丧呢?”许大茂不耐烦地吼了一嗓子。

  “我,易中海!开门!”

  门外传来一大爷那中气十足,却压着火气的声音。

  许大茂心里“咯噔”一下。

  一大爷?他这么晚来找自己干什么?

  许大茂虽然心里犯嘀咕,但还是不敢怠慢,连忙爬起来,趿拉着鞋去开门。

  门一打开,看到易中海那张黑得跟锅底一样的脸,许大茂的心,瞬间就凉了半截。

  “一……一大爷,您……您这是……”

  “进去说!”易中海根本不跟他废话,一把推开他,自己走进了屋,然后“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这架势,哪是来串门的,分明是来抄家的!

  许大茂被吓得一哆嗦,跟在后面,连大气都不敢喘。

  “一大爷,您坐,您喝水……”

  “我不喝!”易中海猛地一转身,那双眼睛,像鹰一样,死死地盯着许大茂,“许大茂,我问你,你最近是不是皮痒了?觉得日子过得太舒坦了?”

  许大茂腿都软了。

  “没……没有啊,一大爷,我……我怎么了我?”他结结巴巴地,一脸无辜。

  “你还跟我装?”易中海往前一步,那股常年做钳工,身上带着的威势,压得许大茂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问你!你是不是给保城的何雨水写信了?”

  许大茂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怎么会知道?

  这件事,他做得神不知鬼不觉,除了他和何雨水,根本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

  “没……没有的事!我跟她一个大姑娘,写什么信啊!您可别听人瞎说!”许大茂的脑子飞速旋转,矢口否认。

  “还嘴硬!”易中海冷笑一声,“你不光写了信,你还在信里,添油加醋,说了不少傻柱和秦淮茹的坏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