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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北海域中心外,死寂的广场上,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鬼火那狂妄的十分钟通牒,已然逼近了尾声。

  飞车党的成员们开始变得躁动不安,他们握紧了手中的钢管与砍刀,胯下的摩托车发出不耐烦的低吼,一道道混杂着贪婪与暴戾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西北海域那紧闭的大门。

  在他们看来,里面的人,不过是缩在龟壳里的肥肉。

  时间一到,他们便要冲进去,享受一场掠夺的盛宴。

  姜雪柔站在鬼火的身后,脸上挂着怨毒而得意的冷笑。

  她仿佛已经看见了姜迟被从里面拖出来,跪在自己面前苦苦哀求的模样。

  这一次,她一定要让那个**人,死得比前世凄惨一百倍!一千倍!

  然而,就在鬼火举起大喇叭,准备下达总攻命令的瞬间。

  “嘎吱——轰隆隆——”

  一道沉重得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突兀地响起。

  西北海域那厚重的钢制卷帘门,竟然开始缓缓向上升起。

  所有人的动作,戛然而止。

  上百双眼睛,齐刷刷地汇聚向那道正在洞开的黑暗缝隙。

  来了!

  姜雪柔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眼中闪烁着复仇的狂热。

  卷帘门升起约莫两米高,便停了下来。

  一道修长而笔直的身影,从门后的阴影中,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

  一身纤尘不染的黑色作战服,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长发束成高马尾,干净利落。

  那张脸,美得让人心颤,却又冷得让人胆寒。

  正是姜迟。

  她就那么施施然地走了出来,仿佛不是走向一场生死搏杀,而是去参加一场优雅的晚宴。

  她的脸上,甚至还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那种笑,是猫看见耗子时的戏谑。

  在场所有飞车党的暴徒,呼吸都是一窒。

  好……好正点的妞!

  然而,他们还没来得及吹响口哨,瞳孔便猛然收缩。

  因为,在姜迟的身后,又一道身影走了出来。

  那是个同样身着黑衣的男人,沉默如冰山,手中倒提着一柄漆黑的短刀,他的眼神,没有落在任何人身上,却让所有被他气息笼罩的人,都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是晏不识。

  紧接着,是第三个人。

  “咚!”

  一声闷响。

  一个魁梧如铁塔的巨汉,将一面巨大的合金盾牌重重地顿在地上。

  那根本不是盾牌,那是一面移动的墙!

  暗沉的金属色泽,狰狞的焊接痕迹,充满了暴力美学。

  而最令人头皮发麻的,是在那盾牌的正中央,用白色的油漆,烙印着一个扭曲、狂笑的小丑脸谱!

  这张脸,和外面那辆如钢铁巨兽般的战车上的标志,一模一样!

  是铁牛!他扛着陈默连夜为他赶制出的专属塔盾,如同天神下凡,威风凛凛!

  “嗡——”

  微不可闻的嗡鸣声中,一个巴掌大小的无人机,从铁牛的肩头掠过,灵活地盘旋在一个戴着眼镜、神情紧张的青年身旁。

  青年背着一个塞得满满当当的战术背包,双手正在一个平板设备上飞快地操作着,嘴里念念有词。

  是陈默。

  这还没完。

  在铁牛那巨大的塔盾之后,还探出了一个小小的脑袋。

  那是一个约莫十岁左右的男孩,身上穿着一套明显是高级货的儿童防护服,脸上干干净净,一双大眼睛里虽然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好奇。

  是小七。

  一个。

  两个。

  三个。

  四个。

  加上为首的姜迟,一共五个人。

  他们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嘶吼,没有叫骂。

  但整个飞车党,上百号人,却集体失声了。

  那股由内而外散发出的肃杀、精锐、与这个末世格格不入的整洁与强大,形成了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看看姜迟他们。

  再看看自己这边。

  破烂的皮衣,生锈的武器,一个个面黄肌瘦,活像一群从**堆里爬出来的鬣狗。

  而对方,是巡视领地的狮群。

  高下立判。

  “不……不可能……”

  姜雪柔脸上的得意笑容,早已僵硬、碎裂。

  她死死地瞪着姜迟,瞪着她身后那一个个气势不凡的队员,嫉妒的毒火,几乎要从她的眼眶里喷涌而出。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人没有像丧家之犬一样苟延残喘!

  为什么她还能穿得这么干净!

  为什么她身边会有这么多强者!而且……而且看样子,竟然全都是听命于她!

  凭什么!

  该过上这种女王般生活的人,是自己!是她姜雪柔!

  鬼火脸上的**邪也收敛了许多,他被这阵仗惊了一下。

  他不是**,对方这身装备,这股气势,绝对不是什么软柿子。

  但他很快又被姜迟那张愈发显得冰冷绝美的脸庞给勾住了魂。

  **。

  越辣的妞,玩起来才越有味道!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强行压下心头的一丝不安,再次举起了大喇叭,**邪地笑道:“妞挺正啊!想不到这小地方,还有你这种极品!”

  “这样!”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向晏不识和铁牛,“你,把你身后那几个不长眼的男的,亲手给我宰了!”

  “然后乖乖跟我,我鬼火保证,从今往后,在这沧海市南城,让你吃香的喝辣的,怎么样?”

  刺耳的电流声将他的话传遍了整个广场。

  然而,回应他的,是一阵轻笑。

  姜迟仿佛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她甚至都懒得看鬼火一眼,那双玩味的眸子,饶有兴致地落在了脸色煞白的姜雪柔身上。

  “姜雪柔。”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这就是……你从**堆里,给你自己找的新靠山?”

  姜迟歪了歪头,目光终于瞥向了那个举着喇叭的红毛,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与嫌弃。

  “一只……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发情的红毛猴子?”

  全场死寂。

  姜雪柔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这是羞辱!赤裸裸的羞辱!

  鬼火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了。

  红毛猴子?

  发情?

  这个**人,竟敢当着他上百号兄弟的面,这么骂他?!

  “你**……”

  鬼火的怒吼还没来得及喷出。

  姜迟那冰冷的,不带一丝一毫感情的眼神,便如两把淬毒的尖刀,猛地刺入了他的双眼。

  那一瞬间,鬼火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凉了半截。

  那是怎样的一种眼神?

  那不是在看一个人。

  那是在看一具尸体,一件**,一坨……即将被碾碎的烂肉。

  “三。”

  冰冷的数字,从姜迟的薄唇中吐出,带着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味。

  鬼火愣住了。

  “二。”

  姜迟缓缓抬起手,伸出两根白皙的手指。

  “带着你的宠物,从我眼前消失。”

  “一。”

  她的声音陡然转冷,一股疯狂而暴戾的杀意,冲天而起!

  “不然……”

  姜迟脸上的笑容,倏然绽放,灿烂、妖异,却让人不寒而栗。

  “你们所有人,就都留下来。”

  “给我新种的花,当花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