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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棋子。

  这点薛晚意是确信无疑的。

  可背后的执棋之人,到底是谁?

  若是之前,她或许会怀疑五皇子。

  背后之人要对付的,难道是叶灼?

  回到府中,她提笔写了一封信,交给叶平。

  “平叔,将这封信面呈国公爷。”

  叶平点头,“是,夫人。”

  很快便离开了。

  目视前方,良久,“翡翠。”

  “夫人。”翡翠从外边进来,等待吩咐。

  “去请二姑娘过府。”她有些事,须得问问薛明绯。

  大半时辰后,薛明月面颊潮红的从外面进来,气息略微不稳,一看就是路上走的匆忙。

  “找我什么事?”她在旁边坐下,拿起桌几上的温茶,喝了半杯。

  薛晚意道:“薛明月入宫了。”

  “……”短暂的沉寂后,薛明绯从目瞪口呆中回过神,“谁,进宫做什么?她不是嫁去宁州司马府了?前几日还说有了身孕,怎的突然就入宫了?”

  薛晚意摇头,“我也不清楚,只是我派人去宁州盯着她,来信说她死了,且是双身子。”

  薛明绯蹙眉,“怎么可能,就算司马府再不待见这位少夫人,也不可能在她还怀着身孕的时候苛待她,更不要说把人弄死。”

  看,连薛明绯都能看出门道,司马府的人,怎的就信了?

  还是说为了脸面,不得不信?

  简单和她说了一遍,薛晚意道:“还须想办法除掉她。”

  这人太邪门了。

  薛明绯诧异的看着面前的人,这还是那个唯唯诺诺的人吗?

  这可是杀人啊。

  虽然薛明月被驱逐出族,可体内终归流着相同的血。

  她们和薛明月是同一个祖父。

  杀了?

  莫名的,心底生出些许的不适感。

  “真要杀啊?”她迟疑道。

  薛晚意道:“一个宁州人,且还是被驱逐出宗族的女子,嫁人后,悄然失踪,被选中为燕州的秀女,背后甚至还牵扯到了一位皇子……”

  她严肃的看着薛明绯,道:“如此复杂的转变,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薛明绯慢半拍道:“为什么?”

  “必然是有所图。”薛晚意叹息道:“至于图谋为何,咱们薛家想必得不到任何好处。”

  “她能为了攀附上我们家,谋算爱她至深的未婚夫,和毫无仇怨的宗族姊妹,甚至还是族长的直系孙辈,其目的就是让老族长因此事,对她心生愧疚,从而来信告知父亲,算是拿捏。”

  “她拿捏老族长,并引导老族长拿捏父亲。”

  话说的如此明白,薛明绯再不懂就是真的愚不可及了。

  “所以,若真的让她爬上来,将她驱逐出京的我们家,恐会遭殃,毕竟咱们京都薛家,已经是她的眼中钉了,甚至内心恨我们到了极点,欲除之而后快。”

  薛晚意点头,目露赞赏,“还没有蠢到无可救药。”

  “你……别胡沁,真讨厌。”薛明绯被气的直接变脸,“嘴巴真毒,怎么没毒死你。”

  所以啊,她不喜欢薛晚意。

  根本就合不来。

  “她是如何攀附上二皇子的,或者说是如何攀附上定武王的?”薛明绯挑眉,“对了,还想没有直接证据表明她攀附上了定武王。”

  “不需要。”薛明绯道:“燕州长官的确能敲定秀女的最终人选,但想要攀附上就近驻守边境的二皇子,他没那个胆子,若是定武王的话,就没问题了。”

  薛明绯不解,“哪里没问题了?定武王可是陛下的亲堂弟,这关系不可谓不近,他怎么可能舍太子去选择二皇子。”

  瘪嘴,倾身上前,压低声音道:“二皇子可是个纯纯的武夫,几乎没什么脑子的。”

  薛晚意掩唇轻笑,随即清了清嗓子,道:“所以,这背后藏着的人,我怀疑就在京都,甚至对咱们家存了恶意。”

  “这肯定的。”薛明绯道:“不然干嘛要为了一个被驱逐出宗族的薛明月,废这般心思?天下孤女多得是,她薛明月算个什么东西。”

  语气里尽是对薛明月的嫌恶与不屑。

  早就习惯了她这副脾气,薛晚意也不在意,权当没听到没看到。

  “既然是针对咱们薛家,那就不能坐以待毙了,需要我回府告知父亲?”她问到。

  薛晚意想了想,缓缓点头,“可以,但须得和你的夫君保密。”

  “你管……”她想反驳,可随即好似又想到了什么,皱着五官点点头,“行。”

  事关薛家,即便是楚渊也得靠边站。

  毕竟薛家是她的根,没了薛家,即便楚渊不会对她怎样,那个老太婆绝不会错失这个羞辱她的良机。

  本身薛家的事和楚渊就没太大关系,说与不说,没关系的。

  退一万步,万一楚渊存了什么不好的心思呢?

  比如,把薛家当做踏脚石?

  比起仕途,岳家算什么。

  “还有什么要说的,一口气说完,我今晚要留宿薛府了。”

  赶回去是不可能了,从这里去薛府,本身就耗费一些时间,还需要和父亲说明此事,恐怕就要宵禁了。

  “我接下来说的话,不需要告知父亲。”薛晚意面容严肃的看着她。

  似是察觉到她接下来的话,可能会有些重,表情丰富的薛明绯不由得提起了心,“你说。”

  “我安排去宁州盯梢的人,的的确确看到薛明月在司马府生活的模样。既如此,那真正的薛明月是何时借着燕州的势,来到京都,并顺利进宫的?”

  “还有,为何宁州留下的那个人,有着和薛明月相似甚至相同的容貌。”

  薛明绯听的蹙眉,“天下或许真有容貌相似的人。”

  “这个我不反驳。”薛晚意道:“但,如何寻到的呢?想要寻找相似的人,那么容易?”

  “关键的一点,假的和真的,似乎很难辨认。不论是容貌,还是脾性。”

  这的确有些奇怪。

  薛明绯想不通这点。

  良久,听到薛晚意出声,“时间不早了,想不通的慢慢想,再不走,今晚你恐怕睡不着了。”

  撇眼看了 看窗外,果然夜色更浓。

  她起身,走向屋外。

  “当我和你似的,有点事就堆积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