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挨了槙寿郎一拳的亮介捂着胸口,疼的呲牙咧嘴。

  奶奶的!

  这老猫头鹰不讲武德,刚一进门就拽着衣领开揍!躲都躲不掉!

  不过亮介的这拳也没白挨,槙寿郎那点郁气发泄干净。

  他坐回椅子上,斜睨亮介,哼了一声。

  “臭小子,刚刚交手时我也了解了大概。”

  槙寿郎眼中闪过赞许:“想不到短短的几年你居然能将斗气修炼到这种程度,着实不错。”

  亮介瞪他一眼,**发闷的胸口没接话。

  槙寿郎话锋一转:“不过想达到你所说的至高之境,还差很远。”

  亮介凝眸:“这么说,你达到了?”

  “没有。”

  “那你说个鸡……”

  亮介将八字咽下,白了他一眼。

  臭屁的不行,跟你达到了一样!浪费感情!

  看着亮介毫不掩饰的鄙夷目光,槙寿郎撇嘴,理直气壮。

  “废话!我要是真达到至高之境刚刚早把你小子按在地上捶了,还能让你打我?”

  “也是。”

  亮介呼出口气,脸上挤出一个谦逊的笑容,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那~槙寿郎先生,要怎样才能达到至高之境呢?还请指点。”

  “……”

  槙寿郎嘴角抽搐。

  小兔崽子,变脸也太快了!

  跟谁学的都是!

  还有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看着都渗人。

  槙寿郎顿了顿,神色难得地正经几分。

  “不过说实话,我劝你还是放弃的好。”

  “为什么?”

  “因为那玩意儿完全就是镜花水月,理论上存在,实际难如登天。”

  槙寿郎顿了顿,继续组织语言道。

  “与其耗费大量心力去追求一个虚无缥缈的可能,不如将这些精力转移到更实在的地方,性价比更高。”

  亮介不语,只是静静看他,等待下文。

  槙寿郎见他这副样子,知道光劝没用,只得悠悠解释道。

  “《历代炎柱之书》中有提及,人之斗气实为一体,但又分作精、气、神三股。”

  亮介点头。

  初学斗气时他便清楚。

  这是斗气的基础,也是原理。

  槙寿郎继续道。

  “精源于肉身气血,力量根基。”

  “气是呼吸循环,为能量流转。”

  “神是意志精神,为掌控中和。”

  “这三样需要锤炼至巅峰,圆融贯通,顶满无漏,方能凝结化实,触及那所谓的至高之境。”

  他摇了摇头,语气自嘲。

  “我炼狱家世代钻研此道,先祖中也仅有初代炎柱达到了此境。”

  “可那是什么年代?又是何等天赋?”

  “典籍记载,初代先祖也是在晚年才因缘际会,堪破玄机。”

  “你小子虽然勤奋,但想在青年时达到至高之境,完全是不可能的事。”

  亮介沉默,消化着这些信息。

  这些与他自己摸索中感受到的瓶颈隐隐对应。

  简单来说,道路依旧是锤炼体魄固精,磨练呼吸法炼气,锤炼意志精神凝神。

  只不过要求更高,更极致。

  至于最后那道桎梏,估计和领悟三件套一样。

  说悟了直接龙场悟道,一飞冲天。

  说不悟,卡一辈子也正常。

  “我明白了,多谢槙寿郎先生解惑。”

  亮介抬头,面色平静:“不过既然选了这条路,我还是想试一试,说不定我运气好呢?”

  “你运气好个勾八!”

  槙寿郎狠狠瞪了他一眼。

  亮介没再吱声,默默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再跟这老倔驴聊下去,保不齐又要互殴。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槙寿郎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

  某些方面,亮介和杏寿郎很像。

  都是只听不做的犟种。

  可在这绝望的世道里,估计只有这股劲才能杀出一条路来。

  门外,

  杏寿郎三人关切地等待着。

  见到亮介出来,杏寿郎上前一步,不断上下打量着他。

  “亮介先生!您没事吧?我父亲他…是不是又……”

  “没。”

  亮介摆手,扯出笑容:“槙寿郎先生挺友善的。”

  “那就好。”

  杏寿郎松了口气。

  亮介顿了顿,有些无奈的补充道。

  “就是在我刚进门的时候,他嚷嚷着什么还一拳,抓着我的衣领就打。”

  杏寿郎:( ?Д?)ノ

  “噗!”

  蜜璃没忍住,连忙用手捂嘴。

  玄弥也是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十分抱歉亮介先生!”

  杏寿郎赶紧道歉:“父亲他……”

  “没事没事,尊老爱幼嘛,挨一拳也没事。”

  “那关于斗气的事,可有眉目?”

  “这个稍后给你解释,不急。”

  亮介拍了拍杏寿郎的肩膀,目光转向蜜璃和玄弥。

  “别杵着了,训练!”

  “是!”

  两人同时应了一声。

  在亮介高压的督促下,训练场再次热火朝天。

  直到夜幕降临,众人才精疲力尽地结束。

  亮介和玄弥干脆在炼狱家住了下来。

  晚风带着凉意,吹散训练的疲惫。

  长廊之下,

  亮介悠闲地小酌清酒,杏寿郎坐在一旁捧着茶杯。

  因为父亲酗酒的前车之鉴,以及自身需要时刻保持清醒投入训练和任务,杏寿郎滴酒不沾。

  槙寿郎也不止一次嫌弃他这个儿子是无趣的闷葫芦。

  亮介将槙寿郎在房间里对他说的话如实相告。

  杏寿郎浓眉蹙起,认真思考后沉声道。

  “这么说来,至高之境还真是难如登天。”

  “确实是这样。”

  亮介抿了口酒,轻声笑笑。

  “但也不能因此放弃,毕竟不是还有人做到了吗?初代炎柱的存在,证明了这条路并非完全封闭。”

  “恩!”

  杏寿郎重重点头。

  他顿了顿,看着亮介的侧脸,语气感慨:“亮介先生,其实…”

  “恩?”

  “有时候我觉得,你更像我父亲的儿子。”

  “哈?!”

  亮介差点被酒呛到,满脸黑线地看向杏寿郎。

  “你别搞啊,我才不想天天上演父慈子孝的戏码。”

  他和槙寿郎说好听点是切磋,说难听点是互殴!

  杏寿郎被他的反应逗笑了,爽朗的笑声在夜里传开。

  “只是有时候你比我更能让父亲振作,甚至让他觉得自己是有价值的,还能教训人,还能指导后辈,而我……”

  杏寿郎声音低了些,有些失落。

  “我只会让他生气,让他想起过去的自己,或者让他觉得我这个儿子在试图纠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