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材被封帝后,咋王朝出现盛世了? 第2110章

小说:废材被封帝后,咋王朝出现盛世了? 作者:佚名 更新时间:2025-11-14 05:37:52 源网站:2k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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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如今,萧宁却于此堂之上,于众臣之前,于天听昭昭之下,骤然说出“变制”二字。

  一时之间,众人心神震荡,呼吸急促,连空气都仿佛因这句话而凝结。

  最先变色的,是礼部诸司之人。

  掌典籍、司贡举、行试务、阅策题、编考录,这一整套流程下来的每一级官吏,都在此刻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寒意。

  他们原本还在想着,如何依照大考名册调配场次,规整考纲,设临时试厅,如今这一切,似乎被一语击碎。

  “改科举”三字,击中他们每一个人的立身根基。

  随后震惊的,是六部侍郎与内外台属。

  他们不比礼部之人专事选士,反而更懂这“科举制”背后的权力结构与社会效应。

  大尧文治之所以昌盛,固然有律法之精、制度之密,但其根本,便在于天下士子皆愿守制而为,不流于门第,不崇尚私荐,不倚仗权贵。

  如今天子欲动其本,若无极慎之道,恐非“兴新制”,而是“掀旧局”。

  许久之后,终于有人出列。

  是霍纲。

  他眉头紧锁,面色凝重,声音并不高,却仿佛带着某种久经山雨之后的苍凉:

  “陛下,臣有不解,不知陛下此言‘不同以往之制’,所指为何?若为考纲增改,倒也无伤大雅;但若是动其根本……臣……请陛下三思。”

  他话未落,便听得身旁魏瑞一声低沉附和:

  “陛下,臣亦以为,科举之制,虽非天授,然其行千载,所定者纲,其守者道,所望者民心也。”

  “今改其法,若无深患、无疾根,不惟上扰礼部,下乱士子,亦恐动摇天下人心。”

  魏瑞极少开口,此番却字字凝重,竟微有哽咽之意。

  而紧随其后站出的——便是许居正。

  他行至殿前三阶之外,拱手一揖,再未抬头,声音沙哑,却字字沉稳:

  “陛下,此举,非小事也。”

  “臣明白陛下心忧朝政,欲以非常之法解非常之困,欲以新制收寒门以固根基,此志忠诚,天下共钦。”

  “但此科考之制,乃国本也。”

  “国本者,非可随意更张者也。”

  他顿了顿,忽而仰首,目光灼灼地望向御阶之上那冕服之人:

  “臣斗胆请问陛下——”

  “此时之变,是否因人多难选?”

  “若是如此,臣请以考纲为主、殿试为裁、分流设局,仍守旧制之体而广开其用。”

  “若陛下不愿以旧制衡才,是担其考题之浅、形制之僵、门槛之高?——臣以为,制度可修,体制可调,然不宜弃。”

  “若陛下欲彻底推翻,另立一制——那臣请陛下慎之又慎。”

  “万一新制未成,旧纲已废,到时天下士林无所适从,名不知归、才不知往、志士茫然、礼部失据,那大尧朝局,不乱则诡,不诡则崩。”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

  因为许居正一向为中和之士,少言极辞,此刻却几乎言及“朝局崩坏”之危,足见其忧虑至极。

  不少朝臣也随之附和:

  “陛下,非臣等固执旧制,实是忧其根本。”

  “千载制度,非可轻议。”

  “若陛下真欲另开新章,臣请陛下设明制,循试行之法,慎行勿躁。”

  “陛下此意,望再议。”

  语声重重,殿内似风雨骤起。

  其中不乏年轻官员亦暗暗生惧。

  ——若是朝廷推翻旧制,他们这些曾苦读数年,只为三试入仕的士子,又当何去何从?

  ——他们原本以为,这场大考不过是“广纳寒门”的新政,却不料竟触及整个体制的根本!

  这份惊恐,源自于对于未来路径的彻底未知。

  可也有极少数,眼中却燃起炽热的光。

  他们曾困于乡野,困于门第,困于那一纸卷轴之外。

  他们最明白,旧制虽成,却亦有其壅蔽之处;若陛下真能开一新路,或许,他们将是最大受益者。

  但正因如此,他们更清楚——此事绝非轻启可行。

  金銮殿内,殿门紧闭,外头的阳光正烈,却照不进这座深宫之中众人心头的阴影。

  萧宁那句“要使用不同以往的科举之制”仍在空气中回荡未散,而大殿之中,已如沸水渐起,层层气浪翻腾不已。

  便在许居正那番恳切之言之后,一道熟悉的声音紧随其后,响于朝堂之上。

  “陛下!”那声音并不高,却自有一种沉稳的节奏,带着几分不易忽视的笃定。

  众臣回首望去,是郭仪。

  他缓步出列,神色严肃,眉眼间已不见从前的平和笑意,而多出几分不易掩饰的忧色。

  他并未绕圈斡旋,更未曲笔相谏,而是直截了当,开门见山:

  “陛下所言变制,臣听之,心惊耳热。”

  “然臣以为,今日之科举,非但为大尧所恃之根基,更为天下所共仰之制度。”

  “其法之完备,程式之严整,已非昔年察举所能比拟。”

  他举目四望,目光掠过列位同僚,又落回那青玉御阶之上,沉声再道:

  “若论天下制度之最为周密者,非大尧之科举莫属。其制已行五百余年,期间虽有修整,然无一废纲弃本。”

  “陛下今欲改之,却不示新制为何、不明患根何在,臣实难心安。”

  他一语未了,又有一道低沉之声紧随而上。

  “郭公之言,臣深以为然。”魏瑞迈步上前,声音微哑却不迟疑。

  他缓缓开口,言辞坦率:“陛下,世间之法,或可因时而革,惟科举独不可轻动。”

  “盖因此法所系者,不独朝堂官吏之选,更系天下士林之心、寒门子弟之命、社稷风骨之纲。”

  “臣实未能想象,若将此制改去,又当立何为法?是删其策问?还是弃其殿试?若欲加之以别途,又岂非画蛇添足、自乱章法?”

  他停顿一下,抬头望向那沉默不语的帝王。

  “陛下,今朝之士,皆以科举为阶而进,寒门之子无门第之助,惟此一途以自立。”

  “若将其改废,何以慰其志?何以服其心?何以令万邦之士,仍愿朝大尧之廷?”

  郭仪、魏瑞相继发声,句句皆重,殿中气氛也再次凝紧。

  就在这沉声之间,忽有轻轻一声叹息传来。

  这声叹息,带着几分出神之意,又有几分迟疑未决。

  众人望去,只见那人缓缓出列,青衫素带,神色间不见恭维、不见怯意,惟一股难掩的沉静思量——是李安石。

  先前他一直沉默,不言不语,旁人还以为他未生疑虑,可这一刻,他终于站了出来。

  他朝萧宁一揖,行礼毕,才道:“臣知陛下胸怀远志,志图变法以立新功,此等魄力,臣心所敬。”

  “臣亦知,陛下所念,非徒改制之虚名,实欲矫旧弊而兴时用,开广路而取天下英才,非为一己之私,乃为百年之后计。”

  “但臣……仍不敢苟同。”

  此言一出,众臣面色皆变——连李安石也出言反对了。

  李安石的能力,在场的众人可都是见识过的!

  可以说,他的见识、才学,绝不在他人之下!

  最重要的是,他可是萧宁亲自选上来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