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材被封帝后,咋王朝出现盛世了? 第2525章

小说:废材被封帝后,咋王朝出现盛世了? 作者:佚名 更新时间:2025-11-14 05:48:42 源网站:2k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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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位怎么不动了?”

  他微微侧首,眼神从那一片黑压压的军阵上缓缓掠过,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合时宜的平静。

  “你们不就是来打平阳城的么?现在城池就在你们眼前,城门还是开着的——诸位还等什么呢?”

  风在那一刻似乎停了。

  众人一怔。

  那声音不高,却清清楚楚地传进每个人耳中。

  就连拓跋努尔,也在那一瞬间怔住。

  他没想到,那人会这样说。

  不是怒喝,也不是求和。

  不是挑衅,更不是镇吓。

  那语气平淡至极,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他所面对的并非三十万铁骑,而只是一些迟疑的客人。

  拓跋努尔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紧,指节在铁手套下发出轻微的“咔咔”声。

  他目光凝固,死死地盯着那白衣人,心底却涌起一种极为复杂的情绪。

  他看不透——

  那人为何能如此镇定?

  风雪灌入他的耳中,呼啸声仿佛被抽离,只剩下心跳在胸腔里“咚咚”作响。

  对方孤身立于门前,一身素衣,在风雪之中几乎与天地同色。

  若不是他亲眼所见,拓跋努尔简直要以为,那是某种错觉,是风雪幻出的影。

  “……你是何人?”

  拓跋努尔的声音低沉,像是从喉底挤出来。

  他目光不移,冷冽如刃。

  “莫非,你就是——”

  话未尽,便戛然而止。

  他盯着那张清俊的面容,心中骤然闪过一个名字。

  ——萧宁。

  大尧之皇。

  那段时间,北境传言不断。

  传闻这位年少的皇帝,曾是京城第一纨绔。

  荒唐无度,恣意任性;

  登基之后,更是轻薄朝政,喜怒无常。

  拓跋努尔从未将那些传言放在心上。

  在他看来,大尧不过是个内乱未平的腐国。

  一个以纨绔登基的少年天子,又能翻出什么浪花?

  那时他甚至笑言:

  “此等主上,若非天命庇佑,早应被自己玩死。”

  可如今,当他亲眼看见这人——

  当他看见这人站在他面前,面对三十万铁骑,却能平静如初——

  那所有的笑意,尽数化为惊惧与不解。

  “在下,萧宁。”

  那人轻轻一拱手,语气温润如玉。

  “诸位,应当听过在下的名字。”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平平淡淡,连寒风都似被这语气压下半分。

  每个字都清晰,却没有丝毫的自夸或威势。

  他像在与人寒暄,又像在宣告天地。

  拓跋努尔的眼神骤然收紧。

  ——萧宁。

  果然,是他。

  这一瞬间,他心中升起的情绪极其复杂。

  他原本以为,这位所谓的皇帝,要么惊慌,要么跪地乞命;

  要么闭门死守,要么仓皇逃遁。

  而不是——

  如此镇然。

  他甚至没有动怒,也没有高傲的架子。

  那份姿态,既非王者俯瞰,也非凡人谦卑。

  只是极自然地立在那里。

  仿佛他才是这片风雪的主人,而所有来者,都只是路过的客人。

  拓跋努尔心头忽然生出一股寒意。

  不是风冷。

  是那人身上散发出的某种——不容轻侮的力量。

  他明白,那并非气势。

  因为这人身上没有半分“压人”的意。

  那是一种更深、更静的力量,像是沉睡在他血脉深处的某种自信。

  那种自信,不来源于兵权,不来源于谋略,甚至不来源于天命。

  而是——来自他自己。

  拓跋努尔不由得将自己代入。

  若此刻站在那敞开的城门前的是他——

  若他身后空无一兵,眼前却是三十万铁骑……

  他能否如此镇定?

  哪怕知道城中藏有伏兵,哪怕此行是计中计,他也断不敢如此一人独出,以己之身为饵,直面敌锋。

  那不是胆识能解释的事。

  那是一种近乎疯狂的魄力,一种以命为矛、以心为阵的孤决。

  他自认并非懦人,征战多年,从不避死;

  可若要他像这般——独身一人,挺立风雪之中,以一己之躯对抗天下之势……

  他忽然发现,自己做不到。

  胸口的血,因这念头而微微翻腾。

  拓跋努尔沉默了。

  一种名为“敬”的情绪,在他心底隐隐滋生,却又被他强行压下。

  他不能承认——一个敌国的皇帝,竟让他心生敬意。

  他缓缓吸了一口气,胸腔灼热,喉头发紧。

  目光重新落在那白衣人身上。

  那人依旧静立风雪中,神色如故,衣袂轻扬,眉目淡然。

  仿佛他不是来等死的,而是来等命的。

  拓跋努尔注视良久,神色渐渐沉下。

  他心底那一丝轻蔑,彻底消散。

  是的,他终于明白。

  这人不是“纨绔”。

  他是真正的——帝王。

  他不是凭血统继位的少年,而是敢以一身为国的君。

  这等胆魄,已超越智谋,也超越生死。

  他征战二十载,自认见尽人心。

  可此刻,他忽然生出一种罕见的茫然:

  若天下皆有此种人,又有谁能敌?

  风雪愈烈。

  他坐在马上,胸口起伏,心中一句话久久不散:

  ——“若我为他,此刻已不敢出城。”

  风声掠面,他的目光依旧钉在那人身上。

  那份从容,那份静定,犹如山峦伫立,不可撼动。

  拓跋努尔终于轻轻吐出一口气。

  这口气,仿佛吐出了自己多年累积的傲气与狂意。

  他抬起头,神色复杂,目光微动,

  心底第一次,

  在敌军当前的风雪里,

  生出了——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