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材被封帝后,咋王朝出现盛世了? 第1663章

小说:废材被封帝后,咋王朝出现盛世了? 作者:佚名 更新时间:2025-11-14 05:32:31 源网站:2k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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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忠君——”

  “于我辈而言,重于一切。”

  她双手伏地,声音平静如水:

  “婢子之责,至此已尽。”

  “接下来,便是王爷与陛下之间的事了。”

  ……

  汝南王颓然倚靠回车壁。

  他闭着眼,脸色惨白,呼吸微喘,唇角微颤。

  他忽然想到了一句话。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原以为天下人皆愚,唯有他冷眼旁观。

  却不知——

  那真正俯视众生的人,从头到尾,都在看他如何自掘坟墓。

  一刀不出,一剑不拔。

  只凭一局。

  便令他十年苦心,毁于一旦。

  ……

  马车缓缓前行。

  街巷空寂,火光静默。

  城门已开。

  而这一次,他不再是王。

  只是——一个等着被审的“罪人”。

  风,自车帘外灌入。

  如刀。

  如嘲。

  汝南王的身子,靠在车厢后壁,肩脊一动不动。

  那张素来稳重端凝的面容,此刻却如雕像一般,灰败、麻木,连眼角的神采也一寸寸沉寂。

  他似在闭目养神,又似,死了一半。

  良久——

  他忽然轻轻一笑。

  那笑声低低哑哑,先是嗤笑,随后却越笑越大,笑得仿佛带着一股从喉咙深处涌出的讥诮与……苦涩。

  “原来如此……”

  “原来……真是这样。”

  他轻轻呢喃,一双眼重新睁开时,已无初见那份愤怒,只有彻骨的冷。

  “我竟然,到现在才看明白——”

  “我笑他淮北王是登台的戏子。”

  “可我又算什么?”

  他抬手,轻轻抚过车窗边沿,手指一寸寸下滑。

  “他唱的是将心托于百姓之名。”

  “我唱的是卧榻旁的忠臣假象。”

  “一个在前台呼风唤雨。”

  “一个在后台布景张灯。”

  “他说‘我为大尧’。”

  “我说‘我只救国’。”

  “可终究——”

  “我们都在唱。”

  “唱戏。”

  一声嗤笑从他鼻中逸出,落地冰凉。

  他靠回车壁,望着车顶那条被烛火映出的梁线,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真好啊。”

  “这一出戏,我们配合得太好了。”

  “他唱着借剑为名,我唱着顺水推舟。”

  “我安排付长功替他登台。”

  “我派出高手阻他归京。”

  “我假意中立,实则推他上前。”

  “可到最后——”

  “他死了。”

  “我也——唱到尾声了。”

  语罢,他静了。

  马车轮声,依旧辘辘作响。

  仿佛那是一支鼓,打着亡者的丧钟,缓缓为他这个“幕后人”,送终。

  ……

  “墨染啊……”

  他忽而轻声开口,声音极低。

  “你可知道。”

  “本王用你,养你,重你,一步步将你送上谋士之位。”

  “可你却是……另一个人在写的剧本里。”

  “而你——在为我……搭台。”

  “搭得真好。”

  他缓缓握起拳,手背青筋微鼓。

  “你鼓动我安排付长功,算计淮北王。”

  “你放出假情报。以谋士之语,推动我出兵。”

  “你在我耳边,一字一句,写下我的末路。”

  “我真该谢你啊……”

  “谢你,让我这出戏,也……唱到尽头。”

  “可笑啊。”

  “我自以为隐忍多年。”

  “自以为洞察人心。”

  “结果呢?”

  他闭上眼,嘴角勾起一抹苦意极深的笑容:

  “我与淮北王。”

  “一个死得响亮。”

  “一个败得沉默。”

  “终究——都是陪他演戏的。”

  “好一个……萧宁。”

  他缓缓吐出这两个字。

  语气里,分不清是钦佩、愤怒,还是一种……来自本能的惧意。

  “借刀杀人、隔岸观火、步步为营、坐收渔利。”

  “就连我这逃走的路,也早在他算中。”

  “康王、墨染、诸葛南……”

  “他一个个,早就安插好了棋。”

  “甚至连我们的反应,也预演过无数遍。”

  “是他啊……”

  “是他把我们两个,一前一后,推上台。”

  “让我们,一个领唱。”

  “一个做尾。”

  “他自己,坐在台下,喝着酒,看着戏。”

  “最后——”

  “赏我们一个‘好’字。”

  “再,一剑封喉。”

  车厢内静寂如死。

  直到这时,汝南王才再次开口,声音低得如一口埋在泥土下的古井:

  “我认了。”

  “这一局,我认输。”

  “输给了你。”

  “陛下。”

  “你才是真正的……剧作者。”

  “我们,不过是你布景的幕布罢了。”

  他语毕,仿佛再无力开口,整个人倚靠在马车之中,如同老去了几十岁,连脊背都佝偻了几分。

  只余外头,一道道火光闪烁,兵刃寒光如铁,照得车帘浮浮沉沉,仿佛也照着他这十年来,步步为营的执念与心血——

  一夕崩塌。

  一朝尽散。

  ……

  马车内。

  静得可怕。

  帘外,是兵马森然,是火把燃烧,是重重杀机逼近的冷风。

  帘内,却仿若棺中。

  死寂、昏暗、沉沉如铁。

  汝南王仍坐在原地,身披斗篷,眼眸低垂,仿佛一尊失了魂魄的石像。

  一炷香的沉默。

  忽地。

  他动了。

  猛地一震,仿佛电流穿体,双眼蓦然睁开,寒光炸裂!

  “我还没输!”

  他嘶哑低吼,声音仿佛从咽喉中撕扯而出,带着一股死地求生的狂烈!

  “我还——没输!!”

  他猛然伸手,抓起案前的短匕,一把扎入车壁木柱中!

  那一声“哐啷”,如铁破空,震得整辆马车都为之一颤!

  元无忌等人听得车内动静,眉头一挑,随即挥手止住将士靠近。

  马车帘内。

  汝南王缓缓站起,脚步微晃,眼神却愈发灼灼。

  他眼中,燃起了一种濒死之人的疯狂光芒!

  “是!”

  “我输了一局!”

  “但我还活着!”

  “人只要活着——一切都有可能!!”

  他咬牙切齿,低声怒吼,声音如厉鬼哀鸣。

  “陛下确实算尽一切。”

  “连康王是他的人我都没料到。”

  “连墨染……都不是我的人。”

  “但我,还有一人——”

  他目光一冷,猛地抬头!

  眼中爆出狞光,咬字如刀:

  “付!长!功!!”

  ……

  “对!”

  “付长功!”

  他眼眸死死盯住帘外,仿佛那黑夜中,就藏着一柄未曾拔出的绝世利剑!

  “天机山高手榜第十!”

  “真正的杀器!”

  “我尚有此人未动!”

  “那是我留给自己,最后的路!”

  “若局已死,那便破局!”

  “若局难活,那便杀出一条血路来!!”

  他说着,忽地伸手,猛地一扯身后的斗篷,将藏于袖内的一枚白玉哨,拽在掌中。

  那是专属密令,只有付长功知晓的信物。

  轻轻一吹,哨音无声,唯有特制玉孔发出一种极细极隐的低鸣。

  外人听不见,唯有被训练过的暗杀者可感知!

  此哨——只为“破局”而鸣!

  “付长功!”

  “我知你一直在暗处观望。”

  “你是剑,是血,是命!”

  “你既愿追随本王……那便是时候动手了!!”

  “给我——杀出去!!”

  “杀出这座洛陵!”

  “带我回汝南!”

  “只要我能活着回去……哪怕是狼狈地、逃命地——”

  “我还能翻盘!”

  “我还能东山再起!!”

  他语落,眼神疯狂,脸色扭曲,一字一句,咬得血都几欲渗出口角。

  “你以为我只为一朝一夕?”

  “我谋的是天下!”

  “天下未定!”

  “我,怎能认输?!”

  ……

  帘外风更紧。

  火光猎猎,寒意逼人。

  而就在那森然肃杀的阵列之中,不知哪一处黑影轻轻动了。

  远处屋檐,一道微不可察的轮廓,缓缓掠动。

  长风拂袖,夜色如墨。

  仿佛有一道影子,悄然游离在军阵边缘,若隐若现。

  他戴着斗笠。

  身披灰袍。

  静若孤狼,悄似幽灵。

  正是——付长功。

  ……

  而马车之中。

  汝南王缓缓坐下,重新整理衣冠,面色冷肃,眼神幽沉。

  他轻轻掸了掸斗篷一角的尘埃,仿佛重新穿上了“王”的外衣。

  他眼中,再无惶惑之色。

  唯有一抹幽深的念想:

  “淮北王已死。”

  “可我还活着。”

  “这场戏,没那么容易落幕。”

  “我还有人。”

  “我还有命。”

  “我,还有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