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筝扭头看他,露出真容,笑容甜美:“夫君唤我表妹闺名,可是有事寻她?”

  韩王霎时清醒:“你不是卿卿,你是……”

  夏蝉鄙夷地瘪了瘪嘴,行了个礼:“好叫王爷知晓,我们小姐是永安侯府大小姐。”

  韩王笑容勉强:“原来是筝筝。”

  眼底有过强烈惊艳。

  太后赏下的这卑微小药人,竟如此美。

  秦筝将他反应收入眼底,笑容讥讽。

  “王爷唤秦卿的语气如此熟稔。看来,我在栖凤山的五年里,我的未来夫君与小姨子很有交情。”

  他随从一瞬黑了脸,呵斥道:“你这女人在胡说八道什么。”

  口气里全无对未来侧妃的尊重。

  秦筝淡淡看他一眼:“我素来听闻韩王颇有古君子之风,在朝堂上是难得的贤能,治下也颇为严谨,为人称道。”

  “没想到府上的狗竟是如此嘴臭。”

  韩王瞪了一眼随从,才扭头,平静看秦筝:“秦小姐,本王代随从替你致歉,但你刚才的话,本王听不懂。”

  装傻?

  秦筝抬头看他,直接挑破:“母亲说,我在栖凤山替太后娘娘试药的三年里,我的未来夫君与我表妹已互通情愫,让我让出这一门赐婚。”

  “虽然我不觉得一对婚前**的姐夫与小姨子会是什么品德高尚的好狗,却还是要问一问夫君意见。”

  “万一夫君品味独特,独独爱那一款臭味相投呢。”

  “所以,韩王殿下,你果然是定要娶秦卿。”

  这一番好骂,韩王随从气得脸都红了,跳脚要骂人。

  “秦小姐,你说话莫要如此难听。”

  夏蝉立即回嘴:“没有你家主子和他小姨子做的丑事般难听。”

  韩王沉了脸:“秦筝,你说话一定要如此尖刻。”

  秦筝看着她:“我需要一个答案。”

  韩王似是在权衡,许久,沉声道:“筝筝,卿卿很特殊,我看她第一眼,就确定了不会让她离开我。”

  “你是她的姐姐,想来也是盼着她能终生幸福的,不若成全了我们。”

  秦筝平静看他:“那我呢?”

  “太后娘娘当初赐婚的是我,你偷梁换柱娶了我的妹妹,你们鸳鸯双飞浓情蜜意。”

  “我被偷了身份,无人能嫁,终生无靠,你想过我该怎么办吗?”

  韩王沉下了脸,盯着秦筝。

  他当然想过秦筝要怎么办。

  为不背负骂名,他早已与侯夫人达成默契。

  秦筝,将被一辈子幽闭侯府,无声无息地死去。

  京城将无一人会记得她存在。

  为此,侯夫人与他保证过,会一直死死地关着秦筝。

  如今,她却出现在永安侯府生日宴。

  看来,永安侯府是出了些事了。

  他心中想着,面上却露出愧疚:“筝筝,是我对不住你。”

  “你放心,我并非那般背信弃义之人,等我与卿卿成婚后,定然会为你也寻一门好亲事的。”

  秦筝挑眉:“多好的亲事?”

  韩王本没打算应诺,随口保证道:“京城适龄的好儿郎,筝筝你只管开口。”

  秦筝挑眉:“当真。”

  韩王:“自当当真。”

  秦筝挑眉道:“好,我要当太子妃。”

  韩王随从一下子惊得跳脚:“你这女人,莫不是失心疯了!”

  韩王也皱了一下眉,望着秦筝道:“秦筝,你这要求太过了。”

  他倒没怀疑秦筝和太子有私情。

  谁人不知太子殿下不近女色。

  他只当秦筝是痴心妄想。

  陛下年老体衰,太子与他、齐王、晋王的夺嫡之争日益激烈,他与太子算生死仇敌。

  太子身份高过他太多,秦筝身份卑微,当他一侧妃,都已是高攀。

  竟还敢肖想当高高在上的太子妃?

  实在是异想天开。

  秦筝挑眉:“看来满朝闻名的韩贤王,能力亦不过如此。”

  韩王露出思索神色:“若秦小姐坚持,本王也不是不能努力。”

  左不过先敷衍着,日后再将人解决。

  秦筝早猜到他所想,似笑非笑道:“除了要当太子妃,我还要二十万两银子,作为韩王给我的嫁妆。”

  韩王被气笑了:“秦筝,我看你是真疯了。”

  秦筝耸耸肩:“既然韩王不肯为爱情付出,我也没办法了。”

  “为了不至于终生无着,我只好待会儿在宴会上,将自从赐婚后,我就仰慕韩王多年,为韩王茶饭不思,寝眠难安,只盼能早日与韩王殿下成婚,让我能有情人得眷属,了却我滔滔相思之情了,韩王殿下却想要娶我表妹的事,哭诉给每一个人听了。”

  韩王脸色难看。

  今日秦筝若这么一闹,他的名声必将烂个彻底。

  秦卿与秦筝互换,也必成为泡影。

  他想再与秦卿成婚,须得要再费百倍功夫。

  秦筝,这是坏他大事!

  身为天潢贵胄,韩王不是一个习惯被威胁的人。

  他眼神里很快有了杀意。

  此处人少寂静,哪怕秦筝就地死了,也不至于引人怀疑。

  他很快清理干净血迹,朝福安公主撒一个谎,不会有人发觉。

  至于永安侯府,就更好交代了。

  他们巴不得秦筝现在就死。

  感受到韩王的杀意,随从抽出了腰间的刀。

  夏蝉和喜银悄无声息上前,护在了秦筝身前。

  唦——

  随从的刀出鞘。

  此时,另一串脚步声响起。

  韩王随从瞥了一眼,忙收起刀,紧张提醒道:“王爷,是太子。”

  赵弈珩背着手,领着一串人徐徐走来。

  他身着深紫常服,腰间配着白玉腰带,身形略显削瘦,身高确实颀长,一张格外漂亮的脸神色冷峻,显得气质疏冷,神情高傲。

  比护国禅寺初见,他气色好了些,更显俊美。

  韩王也许久没看见他了,一时不由得一惊。

  半月前,他的眼线不是说,太子已再次发病,陷入昏迷,生命垂危,无法下床行走了。

  如今竟是气色红润,健步如飞?

  他面上不露分毫,仿若真正关心弟弟身体的兄长。

  “数日不见,皇弟身体看着康健许多了,为兄真是放心了。”

  太子殿下似笑非笑看秦筝一眼,“多亏皇兄府上的良药了,颇为奏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