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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四章 您这时候还能开这种玩笑

  秦嬷嬷实在于心不忍。

  眼睁睁看三少夫人屡次被利用又欺负的,她这老婆子都没眼看。她苦口婆心道:“老奴知道三少夫人你是要报恩,但做到这份上也足够了。在沈府的时候,老奴见过三少夫人你好几次,也没见得你被带回沈家收养有多高兴。老奴倒是觉得沈家把你困住了。”

  轻诧从她眼中一瞬而过,她仰视这张饱经风霜且慈眉善目的脸。

  在沈家,她起初是不太开心的。若不是老主持非得要她跟着沈老夫人走。

  再后来是她对沈子润上了心,也就心甘情愿留在沈府。

  笑意在她姣好脸上漾开,握住秦嬷嬷冰凉的手,“别担心,我有分寸,不会再吃亏。”

  她的手没有很暖,却比秦嬷嬷的手暖和。

  秦嬷嬷意外三少夫人会不嫌弃地握住自己的手,在三少夫人眼中,她只看到尊重。这么好的姑娘却要因为沈家葬送自己的一辈子做个寡妇。一时间,她红了眼眶。“三少夫人,你太委屈自己了。”

  从她眼中,沈清宜能看出意思来。

  她只笑不语。

  可怜吗?跟前世相比,现在的她不知道有多好。

  她痛恨的那些人正在一个个死去,心中只有报仇雪恨的快意。

  留她们,当然是要慢慢的,继续一个个折磨过去啊。

  “秦嬷嬷,呜呜呜,秦嬷嬷,您在哪里呀。”

  是宝珠的哭声。

  沈清宜和秦嬷嬷相继凝下脸出去。

  宝珠小脸慌张,眼泪鼻涕糊一脸,“清宜婶婶,呜呜呜,清宜婶婶,伯祖母摔倒了,摔倒了!”

  闻言,沈清宜迅速往后院跑。

  秦嬷嬷牵着宝珠的手也跟在后面。她还算冷静,询问:“宝珠,伯祖母是怎么摔倒的?”

  “是念姝姐姐,伯祖母都说那块大石头很危险。念姝姐姐不听,非要去玩儿。大石头要掉下的时候,伯祖母推开了念姝姐姐,自己就摔倒了。”

  闻言,秦嬷嬷大变脸色。

  回想起后院那块在墙角的大石头。

  沈清宜赶到时,卫琢已经把母亲抱进客房的床上,并迅速为母亲检查伤口。

  卫琢发现危险时就已经最快速度过去,哪怕再快,可也快不过石头掉下来。但万幸,他徒手挡住了些,才没有让那块石头完全压在母亲身上。

  光回想,卫琢后背一阵冷汗。

  右腿的小腿血淋淋一片。

  卫琢瞳孔一缩,维持冷静道:“夫人,忍忍,姑娘马上就到。”

  “无,无碍的。”薛秀莲脸已经惨白,额前都是冷汗,几乎要昏厥过去。

  但她还是强忍住。

  “娘!”

  沈清宜冲进来,入眼就是婆婆的伤。

  “清宜,没事.......”

  沈清宜绷紧脸,抓住卫琢的手:“我列个清单,你现在就去药房抓药。”

  “是!”

  拿着清单,卫琢迅速去办。

  沈清宜蹲在床尾,小心为婆婆检查伤口。

  “啊.......”薛秀莲抓紧床沿,咬紧牙关,“没事,你,你弄你的。”

  最快的可能性还是发生了。

  她沉下脸,“娘,您的腿断了。”

  “不,不至于吧。”薛秀莲面露惊色,其实她希望只是擦伤,否则会耽误启程啊。

  沈清宜已经把针包拿出来,冷静地在小腿周围施针。

  逐渐的,薛秀莲感觉没那么痛了。她这时候还不忘夸赞道:“清宜你的医术如此高明呢,扎几针为娘就不疼了。”

  “您还笑。”沈清宜闷声道。

  秦嬷嬷这时已经带着沈念姝进来,知道自己闯祸了,她趁着人没注意,躲在柴房里。秦嬷嬷找了一圈,才把人从柴房的角落拽出来。看见夫人的伤,秦嬷嬷肉眼可见在心疼,对沈念姝的不懂事更是愤怒。“三少夫人,人带过来了。”

  沈清宜起身,却被薛秀莲及时拉住手。“是她太毛手毛脚,但总归是个孩子。”

  沈念姝一**坐在地上,哇哇大哭:“我要娘,我要娘!”

  她的哭声让沈清宜很是烦躁,对一个孩子,她是不好下手,但这债可以从赵明月身上讨要回来。“秦嬷嬷,带她去跪在老夫人的骨灰盒面前,要是她敢起来跑掉,那就用柳鞭抽!”

  “是。”得到命令,秦嬷嬷便把沈念姝拉出房间。

  薛秀莲还想说什么,但被沈清宜严肃打断:“这回是石头,下回要是掉进水里或者是悬崖呢?难道您也要去救她吗?她自己不要命,谁也拦不住。就因为她是孩子,一句不懂事就能过去了吗?娘,您的命只有一条,救得过来吗!”

  头一回见儿媳如此激动,薛秀莲心里却是欣慰不已。她打趣:“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同意你嫁给云儿,你还不如直接做我女儿得了。”

  沈清宜快要被婆婆给气死了,“您这时候还能开这种玩笑。”

  “已经这样了,那就乐观点,娘没事。”

  卫琢回来的很快,把沈清宜要用的药都买回来了。沈清宜先处理皮外伤,再用小短棍把小腿固定住。全程里,卫琢无声地帮忙打下手。弄完后,沈清宜把药包交给秦嬷嬷,告诉她如何熬药。

  或许是疼的劲儿过去了,薛秀莲累得睡了过去。

  这会儿沈清宜才有功夫去看卫琢。

  她低头观察他的右手,压住嗓音:“去你房间。”言罢,她又把剩下的药给带上。

  卫琢扫过母亲的脸,跟沈清宜出去。

  来到他的房间,沈清宜已经坐在那里。“把门关上。”

  卫琢照做。

  “过来,把衣服脱了。”

  “姑娘?”卫琢惊愕道。

  下一刻,沈清宜抬起他的右手,猝不及防间传来的刺痛令他倒吸一口气,但没有叫出声。

  “**服。”沈清宜耐心的,一字一顿提醒。

  卫琢只好默默脱下衣服。

  胸口的伤已经基本痊愈,只是上面还留着明显的疤痕。

  在观音庙处理他伤口,沈清宜只注意到他胸口的伤,并没有观察到其它地方。

  现在仔细一看,才发现卫琢右肩还有几处旧伤疤痕。

  卫琢只把右手臂完全拿出来,胸膛以下,被他抓紧衣服没有滑落至腰侧。

  他绷紧身体坐在沈清宜的对面,侧一边,让她能很好的检查他的右臂。

  发现他的脖颈和耳尖都泛红,薄唇抿紧,眼睛也不敢与她对视。

  沈清宜莫名想笑了。

  冰凉手指触碰到他手臂时,卫琢身躯冷不丁僵住,好像脖颈更红了。

  “用力过度,拉伤筋脉了。”她说。

  “休息几日就好。”他的声音微哑,又像一根绷到很紧的弦,连呼吸都变得细小微弱。

  “卫琢,放松,我要施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