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距离
李善仪听完他忽然跑偏的话题，从度假村讲到了和郑宝悦的过往。她眼睫微微颤动，却说，那她呢。
“听你说起和那个未婚妻小姐的过往，你们似乎很相爱……那，你现在不找她了吗？”
她把手机递了回来。
顾寒声的嗓音略微沉了些许，他从李善仪的脸色看不出她到底想要得到怎样的答案。
他说，“三年前，她抛下我出国了。”
已经落满尘埃的旧书还是被风轻轻吹动了一角。
他说起“那位未婚妻”，说那是突如其来的告别，他只收到了短讯。
郑宝悦写：“寒声，我去德国上学啦，怕伤心就不当面跟你告别了，回见！”
很郑宝悦的语气。
李善仪默不作声地移步，回到属于她的前台座位上，再次和他隔开距离。
半面电脑屏幕遮住了她不自然的神色，她看上去太冷淡，好像在听一段完全和她无关的故事。
顾寒声知道她不想面对，但她绝不是不想要知道。
他要说，要把她所不知道的实情，说清楚。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李善仪掐着自己的手心，疼痛感刺进薄薄的皮肤。
她怎么会不想知道？
就像他说的那样，他们毕竟曾经相爱过，彼此的计划都预留了一个位置，他们那时候笃定彼此是能够走到最后的。
那又怎么样呢？
她一瞬间垂下眼帘，伸手在键盘上敲打了几下。
屏幕被唤醒亮起来，映照得她的眼睛好像也会亮一点，但她随手打开一个前台软件，屏幕光变成了黯淡的灰白，那双眼睛也失去了光。
“然后呢，”她用那种柔和的，漫不经心地语调问，“你后来有去找她吗？”
“就像你所知道的，我一直在找她。”
“直到现在？”
顾寒声摇摇头。
“不知道你会不会有那种感觉，似乎熟悉的人忽然变得陌生，她躲着我，找各式借口避开我。
我问她，你不想要见我，我们可以谈，谈不拢，分手，取消婚约，那种无意义的拖延和消耗，仅仅是在消磨彼此之间的感情。”
他的语气有些荒诞。
其实他到了这时候，是真的把这些当做一场笑话，错认了一个虚假的影子，他何尝不是被迷了眼睛，耽误了那样多的时间。
他自嘲地说：“我自以为剖白，想和她谈清楚，但她连这样的时候也避而不谈。转而跳过我，和我家人对话，说我变得不理解她，要她放弃学业回来陪我，于是我变成了那个招人恨的渣滓，家人劝我，良缘难再有，要珍惜眼前人。”
他的笑声在这时候显得不合时宜，但他还是轻笑一声，挑着没有她的部分说，“我找了太久，我想我可以确定，她不是我爱的那一个人了。最后找她的家人见面，本来还陪在家人身边，听到我邀约，她便再次藏起来了，她到这时候也不见我。所以，我们解除婚约了。”
他想过告诉她，其实他更愿意相信，郑宝悦对他没有改变，只是因为某些原因变成了另一个人，被迫离开。
但这样说，李善仪又会回到最初的观点，她会认为“她不是她。”
既然如此，不如告诉她，我放下了了，我没有把你当成“别人。”
李善仪手上的动作缓了缓，她沉默地听着，也从中咀嚼出他的意思。
他已经切割了上段感情，并且坦言说清楚自己在感情里是非过错方。他想要开始一段新的感情，是完全合理的，不存在道德问题，也不存在对任何人不公。
可他没看到，李善仪匆匆低头，似乎看到手机上信息了。
她怅然若失地想，这些，和李善仪有什么关系呢？
哪怕他说的都是真的，一句不假。郑宝悦已经结束了，她成了能和随便一个人讲起来的过去式。
她就会感激涕零地，顺理成章地抓住他，上演一出灰姑娘罗曼史吗？
一颗小石子被用力踢进了墙角的**桶，上抛的弧度很准确。
谢小荷折了一片大叶子拿着遮太阳，另一只手捋顺了自己有点炸的卷发。
她在杂货店门前踢了半天石头，整条巷子的碎石都要被她清干净了。
她也有点累，停下来，回头看着半开着小门的杂货店。
里面没开灯，她瞄了好久，终于看到一个靠在门边，闪过去的影子。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管了！
谢小荷闭着眼睛，声音有点发颤，但不足的底气用扬高的声量补足了，她喊：“你给我站住，我有话跟你讲！”
里面的影子也停住了，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出门见她。
谢小荷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昨晚的事情我有错，但我喝醉了，所以我给你买了条质量很好的裤子，你出来拿吧。”
她讲话很快，有点叽里呱啦的，一边往里瞄，对方没有要出来的意思。她呼了口气，酝酿了一下，但“对不起”三个字太烫口，她“对”了好几声，对不出来
“我跟你道歉，对……对，对了，你再不满意，我发誓行了吧，我再也不喝酒了，要是再喝酒我就赔你十倍裤子钱，我还能把头拿下来给你当球踢着玩！”
谢小荷噼里啪啦讲了一大堆，门内一点动静也没有。
“至于吗？至于吗顾阑，不就是一件裤子，大不了我也让你撕一回！”她反正今天穿了两条裤子，她也做了准备的。
里面还是没动静，她深呼吸，大步走上台阶。
然而等她看清了，门内哪有顾阑的影子，门后分明站着个胖大叔，捂着嘴，满是震惊的脸上，肥肉止不住的颤抖。
“小荷！你怎么能！”
“怎么了耿叔，怎么是你？顾阑呢？”谢小荷往里看，“他今天也不放假吧，房间窗户都锁死了，我敲半天不见人呢。”
“裤子……”耿老板喃喃自语，颤巍巍伸手，拍着她的肩膀：“想不到啊，你这样狂放，竟然把他裤子都扯烂了……你啊，你这回惹祸了，顾阑那小子让你吓着了，他跑了！”
李善仪听完他忽然跑偏的话题，从度假村讲到了和郑宝悦的过往。她眼睫微微颤动，却说，那她呢。
“听你说起和那个未婚妻小姐的过往，你们似乎很相爱……那，你现在不找她了吗？”
她把手机递了回来。
顾寒声的嗓音略微沉了些许，他从李善仪的脸色看不出她到底想要得到怎样的答案。
他说，“三年前，她抛下我出国了。”
已经落满尘埃的旧书还是被风轻轻吹动了一角。
他说起“那位未婚妻”，说那是突如其来的告别，他只收到了短讯。
郑宝悦写：“寒声，我去德国上学啦，怕伤心就不当面跟你告别了，回见！”
很郑宝悦的语气。
李善仪默不作声地移步，回到属于她的前台座位上，再次和他隔开距离。
半面电脑屏幕遮住了她不自然的神色，她看上去太冷淡，好像在听一段完全和她无关的故事。
顾寒声知道她不想面对，但她绝不是不想要知道。
他要说，要把她所不知道的实情，说清楚。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李善仪掐着自己的手心，疼痛感刺进薄薄的皮肤。
她怎么会不想知道？
就像他说的那样，他们毕竟曾经相爱过，彼此的计划都预留了一个位置，他们那时候笃定彼此是能够走到最后的。
那又怎么样呢？
她一瞬间垂下眼帘，伸手在键盘上敲打了几下。
屏幕被唤醒亮起来，映照得她的眼睛好像也会亮一点，但她随手打开一个前台软件，屏幕光变成了黯淡的灰白，那双眼睛也失去了光。
“然后呢，”她用那种柔和的，漫不经心地语调问，“你后来有去找她吗？”
“就像你所知道的，我一直在找她。”
“直到现在？”
顾寒声摇摇头。
“不知道你会不会有那种感觉，似乎熟悉的人忽然变得陌生，她躲着我，找各式借口避开我。
我问她，你不想要见我，我们可以谈，谈不拢，分手，取消婚约，那种无意义的拖延和消耗，仅仅是在消磨彼此之间的感情。”
他的语气有些荒诞。
其实他到了这时候，是真的把这些当做一场笑话，错认了一个虚假的影子，他何尝不是被迷了眼睛，耽误了那样多的时间。
他自嘲地说：“我自以为剖白，想和她谈清楚，但她连这样的时候也避而不谈。转而跳过我，和我家人对话，说我变得不理解她，要她放弃学业回来陪我，于是我变成了那个招人恨的渣滓，家人劝我，良缘难再有，要珍惜眼前人。”
他的笑声在这时候显得不合时宜，但他还是轻笑一声，挑着没有她的部分说，“我找了太久，我想我可以确定，她不是我爱的那一个人了。最后找她的家人见面，本来还陪在家人身边，听到我邀约，她便再次藏起来了，她到这时候也不见我。所以，我们解除婚约了。”
他想过告诉她，其实他更愿意相信，郑宝悦对他没有改变，只是因为某些原因变成了另一个人，被迫离开。
但这样说，李善仪又会回到最初的观点，她会认为“她不是她。”
既然如此，不如告诉她，我放下了了，我没有把你当成“别人。”
李善仪手上的动作缓了缓，她沉默地听着，也从中咀嚼出他的意思。
他已经切割了上段感情，并且坦言说清楚自己在感情里是非过错方。他想要开始一段新的感情，是完全合理的，不存在道德问题，也不存在对任何人不公。
可他没看到，李善仪匆匆低头，似乎看到手机上信息了。
她怅然若失地想，这些，和李善仪有什么关系呢？
哪怕他说的都是真的，一句不假。郑宝悦已经结束了，她成了能和随便一个人讲起来的过去式。
她就会感激涕零地，顺理成章地抓住他，上演一出灰姑娘罗曼史吗？
一颗小石子被用力踢进了墙角的**桶，上抛的弧度很准确。
谢小荷折了一片大叶子拿着遮太阳，另一只手捋顺了自己有点炸的卷发。
她在杂货店门前踢了半天石头，整条巷子的碎石都要被她清干净了。
她也有点累，停下来，回头看着半开着小门的杂货店。
里面没开灯，她瞄了好久，终于看到一个靠在门边，闪过去的影子。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管了！
谢小荷闭着眼睛，声音有点发颤，但不足的底气用扬高的声量补足了，她喊：“你给我站住，我有话跟你讲！”
里面的影子也停住了，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出门见她。
谢小荷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昨晚的事情我有错，但我喝醉了，所以我给你买了条质量很好的裤子，你出来拿吧。”
她讲话很快，有点叽里呱啦的，一边往里瞄，对方没有要出来的意思。她呼了口气，酝酿了一下，但“对不起”三个字太烫口，她“对”了好几声，对不出来
“我跟你道歉，对……对，对了，你再不满意，我发誓行了吧，我再也不喝酒了，要是再喝酒我就赔你十倍裤子钱，我还能把头拿下来给你当球踢着玩！”
谢小荷噼里啪啦讲了一大堆，门内一点动静也没有。
“至于吗？至于吗顾阑，不就是一件裤子，大不了我也让你撕一回！”她反正今天穿了两条裤子，她也做了准备的。
里面还是没动静，她深呼吸，大步走上台阶。
然而等她看清了，门内哪有顾阑的影子，门后分明站着个胖大叔，捂着嘴，满是震惊的脸上，肥肉止不住的颤抖。
“小荷！你怎么能！”
“怎么了耿叔，怎么是你？顾阑呢？”谢小荷往里看，“他今天也不放假吧，房间窗户都锁死了，我敲半天不见人呢。”
“裤子……”耿老板喃喃自语，颤巍巍伸手，拍着她的肩膀：“想不到啊，你这样狂放，竟然把他裤子都扯烂了……你啊，你这回惹祸了，顾阑那小子让你吓着了，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