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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石膏那天，沈知珩特意请了假，陪梅毓亭去医院。
他推着轮椅，走得很慢，生怕颠到梅毓亭。医院的走廊很长，阳光透过玻璃窗，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其实我自己可以走。”梅毓亭说。拆了石膏的胳膊还有点无力，但走路没问题。
“医生说最好少用力。”沈知珩坚持着，手指稳稳地握着轮椅扶手，“快到了，忍忍。”
他的手指很长，骨节分明，因为常年握画笔，指腹带着薄薄的茧。梅毓亭看着那双手，忽然想起上一世，这双手后来会粗暴地掐住他的手腕，留下青紫的印子。
可现在，这双手正小心翼翼地推着他，连碰到他的衣角都带着犹豫。
“沈知珩，”梅毓亭忽然开口，“你为什么总对我这么好？”
沈知珩的脚步顿了一下，轮椅轻微地晃了晃。他没回头，声音低低的：“因为……你是第一个愿意跟我说话的人。”
梅毓亭愣住了。
沈知珩的家庭情况他知道一些——父亲是商人，脾气暴躁，总骂他“没出息”；母亲早逝，家里只有一个刻薄的继母。在学校，他总是独来独往，因为沉默寡言，还总被同学欺负。上一世，梅毓亭对此嗤之鼻，觉得那都是他博取同情的借口。
可此刻，听着沈知珩近乎坦诚的话，他心里竟有些不是滋味。
“以前……没人跟你说话吗？”
“他们都觉得我奇怪。”沈知珩的声音很轻，像怕被人听到，“说我画画的时候像个疯子，说我爸是暴发户……”
轮椅停在了诊室门口。沈知珩蹲下来，抬头看着梅毓亭，眼神里带着一丝脆弱：“毓亭，你不会也觉得我奇怪吧？”
他的眼睛很亮，像小鹿一样，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梅毓亭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不觉得。”他说，“画画认真的人，都很厉害。”
沈知珩的眼睛瞬间亮了，嘴角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像雨后初晴的天空，干净又明朗。
【系统提示：沈知珩真心值 10，当前33/100。】
拆完石膏，医生说需要多活动，最好能做些简单的恢复训练。沈知珩便每天放学后，推着梅毓亭去学校的画室。
画室在教学楼顶楼，很少有人来。阳光透过天窗洒下来，落在落满灰尘的画架上，有种安静的氛围感。
“你试试握画笔。”沈知珩把一支铅笔递到梅毓亭手里，“轻轻握，不用太用力。”
梅毓亭的胳膊还有点僵硬，手指不听使唤。铅笔在画纸上划出歪歪扭扭的线条，像个刚学画的孩子。
“没关系，慢慢来。”沈知珩站在他身后，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耳畔，“手腕放松……对，就这样。”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耐心的引导。梅毓亭的心跳又开始不规律，他能感觉到沈知珩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专注又认真。
“沈知珩，”梅毓亭停下笔，“你为什么喜欢画画？”
沈知珩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因为画画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是自由的。”他走到窗边，看着远处的操场，“我爸总说画画没用，逼我学金融，可我一看到数字就头疼。只有握着画笔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他的背影在阳光下显得有些单薄，带着不符合年龄的落寞。梅毓亭忽然想起上一世，沈知珩父亲去世的那天，他抱着一幅画哭了很久，那幅画画的是画室的天窗，和此刻窗外的景象一模一样。
“我也喜欢画画。”梅毓亭说，“但我叔叔说，画画不能当饭吃。”
沈知珩转过头，眼里闪着光：“能的！我以后要开一个画室，就开在街角，每天都能看到太阳升起的那种。到时候，你就来当我的合伙人，好不好？”
他的语气带着少年人的憧憬，纯粹又热烈。梅毓亭看着他，竟有些恍惚。
上一世，沈知珩确实开了画室，就在街角，每天都能看到太阳升起。可那时，他已经把梅毓亭锁在了地下室，画室里挂着的，全是梅毓亭的画像，从少年到青年，每一张都带着偏执的占有欲。
“好啊。”梅毓亭听到自己说。
沈知珩的眼睛瞬间亮得像星星：“真的？”
“真的。”
【系统提示：沈知珩真心值 8，当前41/100。】
从那天起，画室成了他们的秘密基地。每天放学后，沈知珩都会推着梅毓亭来这里，一起画画，一起讲题。沈知珩会带些零食，是偷偷从家里拿的，包装很精致，一看就不是他能买得起的。
“这是我继母买的，她不爱吃甜的。”沈知珩解释着，把一块巧克力塞进梅毓亭手里，“你尝尝，很好吃。”
梅毓亭知道，他继母对他很刻薄，根本不可能给他留零食。这大概是他省下饭钱买的。
他剥开糖纸，巧克力的甜腻在舌尖化开，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这天，他们正画着画，画室的门忽然被推开了。
“沈知珩！你果然在这里！”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闯了进来，满脸怒容，正是沈知珩的父亲沈宏业。
沈知珩下意识地把梅毓亭护在身后，脸色发白：“爸，你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你就要被这些破画迷死了！”沈宏业一把夺过沈知珩的画板，狠狠摔在地上，“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不准碰这些破东西！下周就给我转学去金融班！”
画具散落一地，沈知珩的画被撕成了碎片。他猛地抬头，眼里冒着怒火：“我不转！我要画画！”
“反了你了！”沈宏业扬手就要打他。
“住手！”梅毓亭猛地站起来，因为动作太急，差点摔倒。
沈宏业的手顿在半空，看向梅毓亭，眼神里带着审视和不屑：“你就是那个让我儿子不学好的野小子？”
梅毓亭攥紧了拳头：“画画不是不学好，沈叔叔。沈知珩很有天赋，你不该逼他。”
“轮得到你教训我？”沈宏业冷笑一声，“一个寄人篱下的拖油瓶，也配管我们沈家的事？”
“爸！你别说了！”沈知珩怒吼着，挡在梅毓亭面前，“不准你这么说他！”
“我看你是彻底被他带坏了！”沈宏业气得发抖，指着门口，“给我滚回家！现在就滚！”
沈知珩紧紧咬着牙，死死地护着梅毓亭。
梅毓亭看着沈宏业狰狞的脸，忽然明白了上一世沈知珩的偏执从何而来。长期被这样的父亲压迫，再好的人也会被逼疯。
“沈叔叔，”梅毓亭深吸一口气，“沈知珩的画参加了全国比赛，得了金奖。证书就在他书包里，你可以看看。画画不是没前途的。”
沈宏业愣住了：“金奖？”
沈知珩也愣住了，他看向梅毓亭，眼里满是惊讶——他根本没告诉梅毓亭比赛的事。
梅毓亭回想起上一世，沈知珩就是用这个金奖说服了他父亲，虽然只换来短暂的平静，却让他看到了希望。
沈知珩慌忙从书包里掏出证书，递给父亲。沈宏业半信半疑地打开，看到上面的“金奖”字样，脸色变了又变。
“这……这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梅毓亭说，“评委说，沈知珩是百年难遇的天才。”
沈宏业看着证书，又看看沈知珩，嘴唇动了动，最终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画室里一片狼藉。沈知珩蹲在地上，默默捡起散落的画具，眼眶通红。
“谢谢你，毓亭。”他声音沙哑，“但我知道，没用的。他不会改的。”
梅毓亭走到他身边，蹲下来，捡起一张没被撕碎的画——画的是他坐在轮椅上的样子，阳光落在他的侧脸，嘴角带着浅浅的笑。
“会有用的。”梅毓亭把画递给他，“相信我。”
沈知珩接过画，看着上面的笑容，忽然抬起头，眼里闪着泪光：“毓亭，有你真好。”
【系统提示：沈知珩真心值 12，当前53/100。】
夕阳透过天窗照进画室，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梅毓亭看着沈知珩认真拼凑画稿的侧脸，心里忽然生出一个念头：或许，这一世，他真的能改变些什么。
拆石膏那天，沈知珩特意请了假，陪梅毓亭去医院。
他推着轮椅，走得很慢，生怕颠到梅毓亭。医院的走廊很长，阳光透过玻璃窗，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其实我自己可以走。”梅毓亭说。拆了石膏的胳膊还有点无力，但走路没问题。
“医生说最好少用力。”沈知珩坚持着，手指稳稳地握着轮椅扶手，“快到了，忍忍。”
他的手指很长，骨节分明，因为常年握画笔，指腹带着薄薄的茧。梅毓亭看着那双手，忽然想起上一世，这双手后来会粗暴地掐住他的手腕，留下青紫的印子。
可现在，这双手正小心翼翼地推着他，连碰到他的衣角都带着犹豫。
“沈知珩，”梅毓亭忽然开口，“你为什么总对我这么好？”
沈知珩的脚步顿了一下，轮椅轻微地晃了晃。他没回头，声音低低的：“因为……你是第一个愿意跟我说话的人。”
梅毓亭愣住了。
沈知珩的家庭情况他知道一些——父亲是商人，脾气暴躁，总骂他“没出息”；母亲早逝，家里只有一个刻薄的继母。在学校，他总是独来独往，因为沉默寡言，还总被同学欺负。上一世，梅毓亭对此嗤之鼻，觉得那都是他博取同情的借口。
可此刻，听着沈知珩近乎坦诚的话，他心里竟有些不是滋味。
“以前……没人跟你说话吗？”
“他们都觉得我奇怪。”沈知珩的声音很轻，像怕被人听到，“说我画画的时候像个疯子，说我爸是暴发户……”
轮椅停在了诊室门口。沈知珩蹲下来，抬头看着梅毓亭，眼神里带着一丝脆弱：“毓亭，你不会也觉得我奇怪吧？”
他的眼睛很亮，像小鹿一样，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梅毓亭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不觉得。”他说，“画画认真的人，都很厉害。”
沈知珩的眼睛瞬间亮了，嘴角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像雨后初晴的天空，干净又明朗。
【系统提示：沈知珩真心值 10，当前33/100。】
拆完石膏，医生说需要多活动，最好能做些简单的恢复训练。沈知珩便每天放学后，推着梅毓亭去学校的画室。
画室在教学楼顶楼，很少有人来。阳光透过天窗洒下来，落在落满灰尘的画架上，有种安静的氛围感。
“你试试握画笔。”沈知珩把一支铅笔递到梅毓亭手里，“轻轻握，不用太用力。”
梅毓亭的胳膊还有点僵硬，手指不听使唤。铅笔在画纸上划出歪歪扭扭的线条，像个刚学画的孩子。
“没关系，慢慢来。”沈知珩站在他身后，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耳畔，“手腕放松……对，就这样。”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耐心的引导。梅毓亭的心跳又开始不规律，他能感觉到沈知珩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专注又认真。
“沈知珩，”梅毓亭停下笔，“你为什么喜欢画画？”
沈知珩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因为画画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是自由的。”他走到窗边，看着远处的操场，“我爸总说画画没用，逼我学金融，可我一看到数字就头疼。只有握着画笔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他的背影在阳光下显得有些单薄，带着不符合年龄的落寞。梅毓亭忽然想起上一世，沈知珩父亲去世的那天，他抱着一幅画哭了很久，那幅画画的是画室的天窗，和此刻窗外的景象一模一样。
“我也喜欢画画。”梅毓亭说，“但我叔叔说，画画不能当饭吃。”
沈知珩转过头，眼里闪着光：“能的！我以后要开一个画室，就开在街角，每天都能看到太阳升起的那种。到时候，你就来当我的合伙人，好不好？”
他的语气带着少年人的憧憬，纯粹又热烈。梅毓亭看着他，竟有些恍惚。
上一世，沈知珩确实开了画室，就在街角，每天都能看到太阳升起。可那时，他已经把梅毓亭锁在了地下室，画室里挂着的，全是梅毓亭的画像，从少年到青年，每一张都带着偏执的占有欲。
“好啊。”梅毓亭听到自己说。
沈知珩的眼睛瞬间亮得像星星：“真的？”
“真的。”
【系统提示：沈知珩真心值 8，当前41/100。】
从那天起，画室成了他们的秘密基地。每天放学后，沈知珩都会推着梅毓亭来这里，一起画画，一起讲题。沈知珩会带些零食，是偷偷从家里拿的，包装很精致，一看就不是他能买得起的。
“这是我继母买的，她不爱吃甜的。”沈知珩解释着，把一块巧克力塞进梅毓亭手里，“你尝尝，很好吃。”
梅毓亭知道，他继母对他很刻薄，根本不可能给他留零食。这大概是他省下饭钱买的。
他剥开糖纸，巧克力的甜腻在舌尖化开，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这天，他们正画着画，画室的门忽然被推开了。
“沈知珩！你果然在这里！”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闯了进来，满脸怒容，正是沈知珩的父亲沈宏业。
沈知珩下意识地把梅毓亭护在身后，脸色发白：“爸，你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你就要被这些破画迷死了！”沈宏业一把夺过沈知珩的画板，狠狠摔在地上，“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不准碰这些破东西！下周就给我转学去金融班！”
画具散落一地，沈知珩的画被撕成了碎片。他猛地抬头，眼里冒着怒火：“我不转！我要画画！”
“反了你了！”沈宏业扬手就要打他。
“住手！”梅毓亭猛地站起来，因为动作太急，差点摔倒。
沈宏业的手顿在半空，看向梅毓亭，眼神里带着审视和不屑：“你就是那个让我儿子不学好的野小子？”
梅毓亭攥紧了拳头：“画画不是不学好，沈叔叔。沈知珩很有天赋，你不该逼他。”
“轮得到你教训我？”沈宏业冷笑一声，“一个寄人篱下的拖油瓶，也配管我们沈家的事？”
“爸！你别说了！”沈知珩怒吼着，挡在梅毓亭面前，“不准你这么说他！”
“我看你是彻底被他带坏了！”沈宏业气得发抖，指着门口，“给我滚回家！现在就滚！”
沈知珩紧紧咬着牙，死死地护着梅毓亭。
梅毓亭看着沈宏业狰狞的脸，忽然明白了上一世沈知珩的偏执从何而来。长期被这样的父亲压迫，再好的人也会被逼疯。
“沈叔叔，”梅毓亭深吸一口气，“沈知珩的画参加了全国比赛，得了金奖。证书就在他书包里，你可以看看。画画不是没前途的。”
沈宏业愣住了：“金奖？”
沈知珩也愣住了，他看向梅毓亭，眼里满是惊讶——他根本没告诉梅毓亭比赛的事。
梅毓亭回想起上一世，沈知珩就是用这个金奖说服了他父亲，虽然只换来短暂的平静，却让他看到了希望。
沈知珩慌忙从书包里掏出证书，递给父亲。沈宏业半信半疑地打开，看到上面的“金奖”字样，脸色变了又变。
“这……这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梅毓亭说，“评委说，沈知珩是百年难遇的天才。”
沈宏业看着证书，又看看沈知珩，嘴唇动了动，最终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画室里一片狼藉。沈知珩蹲在地上，默默捡起散落的画具，眼眶通红。
“谢谢你，毓亭。”他声音沙哑，“但我知道，没用的。他不会改的。”
梅毓亭走到他身边，蹲下来，捡起一张没被撕碎的画——画的是他坐在轮椅上的样子，阳光落在他的侧脸，嘴角带着浅浅的笑。
“会有用的。”梅毓亭把画递给他，“相信我。”
沈知珩接过画，看着上面的笑容，忽然抬起头，眼里闪着泪光：“毓亭，有你真好。”
【系统提示：沈知珩真心值 12，当前53/100。】
夕阳透过天窗照进画室，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梅毓亭看着沈知珩认真拼凑画稿的侧脸，心里忽然生出一个念头：或许，这一世，他真的能改变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