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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是第一人称］
钥匙**锁孔，转动时发出刺耳的“咔哒”声。
我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看着沈知珩推开门走进来。他穿着黑色高领毛衣，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分明的手腕，指骨上沾着一点未干的油彩——是我昨天打翻的那管钴蓝。
“今天想画什么？”他弯腰，指尖轻轻拂过我脸颊的碎发，动作温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瓷器，眼神却像结了冰的湖，深不见底。
我没说话，只是将脸往阴影里埋了埋。画室的窗帘永远拉得严实，只有一盏落地灯亮着，光线刚好照亮画架和他站着的那片区域，而我待的角落，永远是冷的。
他似乎并不在意我的沉默，自顾自地拿起画笔，在画布上涂抹。笔尖划过画布的“沙沙”声，是这间屋子里唯一的动静。
我其实记得他以前的样子。
那时候他还不是这样的。会在美术课上偷偷看我调色，会把自己的画具分给我一半，会在放学路上跟在我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像只笨拙的大型犬。
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大概是我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那天。他堵在我家门口，眼睛红得吓人，问我能不能不走。我说我要去学油画，去真正的美术馆看画展。他笑了，笑得很难看，说：“那我把你锁起来，让你一辈子只画我，好不好？”
当时只当是少年人的胡话。直到三个月前，他真的撬开了我出租屋的门，把我带到了这里——一栋藏在郊外的别墅，画室里摆满了我的画像，从十五岁到二十岁，每一张都画得极其认真，眼神里的占有欲却像藤蔓一样，几乎要冲破画布。
“饿了吗？”他忽然停下笔，转身看我，“我做了奶油意面。”
我还是没说话。胃里确实空得发慌，但我不想回应他。任何一点举动，都像是在默许他的囚禁。
他走过来，蹲在我面前，捏住我的下巴，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制。“看着我，梅毓亭。”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偏执，“我给你准备了你喜欢的白葡萄酒，就放在餐桌醒着。”
我被迫抬起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睛里。那里映着我的影子，渺小又无助。
其实我知道，反抗是没用的。他收走了我的手机和身份证，别墅的门窗都锁得死死的，院子里还有监控。上次我试图从二楼跳下去，摔断了脚踝，他守在我床边，一夜没合眼，眼神里的疯狂几乎要溢出来，却一句话都没说，只是一遍遍地给我擦身、喂水，像在照顾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从那以后，我就不再挣扎了。
他见我不反抗，松开手，指尖转而轻轻摩挲着我手腕上的红痕——是昨天他绑我时留下的。他说我夜里总踢被子，怕我着凉，要用绳子“帮”我盖好。
“今天不绑你了。”他忽然说，语气里带着一丝讨好，“你乖乖待在画室，我就不锁门。”
我知道这是陷阱。他所谓的“不锁门”，不过是换了种方式的监视。但我还是点了点头。至少，能在画室里多走几步。
他笑了，像得到了糖果的孩子，转身去厨房端来餐盘。意面做得很好，奶油酱浓郁，撒了我喜欢的罗勒碎。他坐在我对面，看着我吃，眼神专注得像是在欣赏一幅画。
“明天我要去市里办点事。”他忽然开口，“会晚点回来。”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逃跑的念头像野草一样疯长，又被我强行按下去。我知道他不会给我这样的机会。
果然，他接着说：“我会让张妈过来陪你。她很安静，不会打扰你画画。”
张妈是他家的老佣人，沉默寡言，却看得很紧。
我低下头，叉子戳着盘子里的意面，忽然觉得很疲惫。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呢？
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别想跑，毓亭。”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淬了毒的针，“你跑一次，我就把你看得更紧一点。直到……你再也离不开我为止。”
我握着叉子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
窗外的天色暗了下来，落地灯的光晕在地板上投下一个小小的圈。我和他就站在这个圈的边缘，一个想逃，一个想留，像一场永无止境的拉锯战。
他收拾好餐盘离开时，轻轻带上了画室的门。没有锁，但我知道，门外一定有他的人。
我走到画架前，看着他刚才画的画——画布上是我的侧脸，眼神空洞，背景是这间画室，角落里蜷缩着一个小小的影子，像被困在笼子里的鸟。
画笔就放在旁边，颜料管排列得整整齐齐。
我拿起画笔，蘸了一点赭石，在画布上添了一道栏杆。一道，又一道，直到把那个小小的影子，彻底圈进一个密不透风的笼子里。
或许，我早就被他困住了。不是因为门锁，也不是因为绳子，而是因为……我心里那点该死的、还没完全熄灭的，对他过去的记忆。
夜越来越深，画室里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我抱着膝盖坐在地板上，看着那幅画，忽然觉得，画里的人，好像越来越像我了。
［本章是第一人称］
钥匙**锁孔，转动时发出刺耳的“咔哒”声。
我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看着沈知珩推开门走进来。他穿着黑色高领毛衣，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分明的手腕，指骨上沾着一点未干的油彩——是我昨天打翻的那管钴蓝。
“今天想画什么？”他弯腰，指尖轻轻拂过我脸颊的碎发，动作温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瓷器，眼神却像结了冰的湖，深不见底。
我没说话，只是将脸往阴影里埋了埋。画室的窗帘永远拉得严实，只有一盏落地灯亮着，光线刚好照亮画架和他站着的那片区域，而我待的角落，永远是冷的。
他似乎并不在意我的沉默，自顾自地拿起画笔，在画布上涂抹。笔尖划过画布的“沙沙”声，是这间屋子里唯一的动静。
我其实记得他以前的样子。
那时候他还不是这样的。会在美术课上偷偷看我调色，会把自己的画具分给我一半，会在放学路上跟在我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像只笨拙的大型犬。
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大概是我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那天。他堵在我家门口，眼睛红得吓人，问我能不能不走。我说我要去学油画，去真正的美术馆看画展。他笑了，笑得很难看，说：“那我把你锁起来，让你一辈子只画我，好不好？”
当时只当是少年人的胡话。直到三个月前，他真的撬开了我出租屋的门，把我带到了这里——一栋藏在郊外的别墅，画室里摆满了我的画像，从十五岁到二十岁，每一张都画得极其认真，眼神里的占有欲却像藤蔓一样，几乎要冲破画布。
“饿了吗？”他忽然停下笔，转身看我，“我做了奶油意面。”
我还是没说话。胃里确实空得发慌，但我不想回应他。任何一点举动，都像是在默许他的囚禁。
他走过来，蹲在我面前，捏住我的下巴，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制。“看着我，梅毓亭。”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偏执，“我给你准备了你喜欢的白葡萄酒，就放在餐桌醒着。”
我被迫抬起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睛里。那里映着我的影子，渺小又无助。
其实我知道，反抗是没用的。他收走了我的手机和身份证，别墅的门窗都锁得死死的，院子里还有监控。上次我试图从二楼跳下去，摔断了脚踝，他守在我床边，一夜没合眼，眼神里的疯狂几乎要溢出来，却一句话都没说，只是一遍遍地给我擦身、喂水，像在照顾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从那以后，我就不再挣扎了。
他见我不反抗，松开手，指尖转而轻轻摩挲着我手腕上的红痕——是昨天他绑我时留下的。他说我夜里总踢被子，怕我着凉，要用绳子“帮”我盖好。
“今天不绑你了。”他忽然说，语气里带着一丝讨好，“你乖乖待在画室，我就不锁门。”
我知道这是陷阱。他所谓的“不锁门”，不过是换了种方式的监视。但我还是点了点头。至少，能在画室里多走几步。
他笑了，像得到了糖果的孩子，转身去厨房端来餐盘。意面做得很好，奶油酱浓郁，撒了我喜欢的罗勒碎。他坐在我对面，看着我吃，眼神专注得像是在欣赏一幅画。
“明天我要去市里办点事。”他忽然开口，“会晚点回来。”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逃跑的念头像野草一样疯长，又被我强行按下去。我知道他不会给我这样的机会。
果然，他接着说：“我会让张妈过来陪你。她很安静，不会打扰你画画。”
张妈是他家的老佣人，沉默寡言，却看得很紧。
我低下头，叉子戳着盘子里的意面，忽然觉得很疲惫。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呢？
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别想跑，毓亭。”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淬了毒的针，“你跑一次，我就把你看得更紧一点。直到……你再也离不开我为止。”
我握着叉子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
窗外的天色暗了下来，落地灯的光晕在地板上投下一个小小的圈。我和他就站在这个圈的边缘，一个想逃，一个想留，像一场永无止境的拉锯战。
他收拾好餐盘离开时，轻轻带上了画室的门。没有锁，但我知道，门外一定有他的人。
我走到画架前，看着他刚才画的画——画布上是我的侧脸，眼神空洞，背景是这间画室，角落里蜷缩着一个小小的影子，像被困在笼子里的鸟。
画笔就放在旁边，颜料管排列得整整齐齐。
我拿起画笔，蘸了一点赭石，在画布上添了一道栏杆。一道，又一道，直到把那个小小的影子，彻底圈进一个密不透风的笼子里。
或许，我早就被他困住了。不是因为门锁，也不是因为绳子，而是因为……我心里那点该死的、还没完全熄灭的，对他过去的记忆。
夜越来越深，画室里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我抱着膝盖坐在地板上，看着那幅画，忽然觉得，画里的人，好像越来越像我了。